“譬如人参,有人吃了大补,有人吃了却一命呜呼,诸如此类,如果以偏概全,直接下定义,便是害人害己,且还不自知。”
顾瑾记忆力向来很好。
再加上每日她都会温故知新,是以这些中医入门知识,对答如流。
但是孙思不知道啊。
从利州到京城,路途艰难,每日赶路都很累了,那还有什么时间学习医书,所以,他这才故意考核中医基础知识。
想不到对方居然可以从容应对。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
孙思抚掌大笑:“去年冬日,师父不过只在深山里教导了一小段时日,你怎么能悟出这么多道理的?”
顾瑾谦卑回话:“回师父,书读百遍,其义自见。”
“更何况,医书上还标注着师父毕生的见解,当然,我现在空有理论知识,并无实践,所以,如果可以,徒儿希望师父出诊能够带着徒儿。”
孙思抚掌大笑:“善,大善。”
“想不到我随心收的徒弟反而是最勤奋的,真是意想不到。”
“来来来,今日跟我一起看诊。”
裴慎在进京之前,就将楚九章还有孙思托付给樊訾枋。
孙思花了毕生积蓄,又在樊訾枋的支持下,在京城开了一家小医馆。
他医术精湛,短短几个月后,每日看诊的人络绎不绝,根本就忙不过来。
顾瑾来到医馆后,孙思手把手教她。
每次孙思看完脉象,舌像,便会让顾瑾再看一遍,抄方的工作也由她接替。
师徒俩配合得天衣无缝,得益于顾瑾的帮忙,还没有到午初,医馆的患者便都看完了。
这时,顾瑾才开口问起昨日下午患者闹事一事。
孙思叹口气。
有道是病人不忌嘴,医者跑断腿。
昨日那患者,吃药时孙思明明嘱咐过不能吃凉食,结果偏偏不听,故意喝冷水,吃冷食,导致下利(拉稀)不止,差点一命呜呼。
那家属便将人抬到医馆,要他赔钱,与不通药理之人相辩,孙思是辩也辩不清,最后还是赔了三两银子。
顾瑾也叹了口气。
中医难当,便是如此。
吃药时,需忌口,要早睡早起,肝气不舒的人还得让人保持心情愉快等等……
“对付那种无赖,师父为什么不告官呢?”顾瑾有些气愤。
孙思摸着胡须的手一顿:“这事告官,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像这样的情况,一般都是和稀泥,到头来还是得赔些银子,倒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省得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