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三公子心虚地垂下眼,说:“家里那蠢弟弟把人带回来之后,正好遇到官兵在那一带盘查,我就带着人出来了。打听到你这里已经来盘查过,就,就……人现在在门房待着呢。”
夏九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邱三哥哥,你一向谨慎,怎么,怎么——今天就能干出这么胆大的事情!”
说起这事,邱三公子也是一肚子火。他那弟弟将人带回去,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告诉他,而是自作主张安排了住处,还吩咐下人谁都不许说。要不是早上听说官兵在盘查,他怕家里混进来什么不相干的人,先查了一下住处,还不知道家里多了这么两号“人物”!
官兵就在不远处,不多时就要闯进门来,他把事情逼问清楚之后就立即带人离开了。他在马车上左思右想,唯一能够寻求一点帮助的,也就是夏九这里。
“我知道,这事儿是我行事欠考虑。今日时间紧迫,家里也不是完全密不透风,无奈之中走了下策。”邱三公子坦诚地说,“方才询问了那二人,一个说是逃难之中为求一口饭吃主动找的人牙子,辗转到的京城,另一个是家里穷被卖的,从小被关在一个地方教导了几年才被送出去巴结高官。”
邱三公子扶额:“这中间必有蹊跷!且不说逃难的那个,就说被教导的那个。一则,调教数年花的人力物力可不是小数,嵇家不会有那数年的心思,就算有,也不会藏到现在才出手。可这样的人必定是有主的,偏那小子非说自己不知道主家是谁,只听从一个叫忠叔的人的安排。二则,送了这样的人出来,必定是想要有所收获,郑大人现在只有闲职没有实权,在这个节骨眼上把人送到他那里能图什么?这人怎么到的嵇家手里还是个大问题。”
夏九眨了眨眼,说:“邱三哥哥既然知道人是谁送的,送回去不就行了。”
“嵇家会有此举,已不值得信任,若是冒冒失失把人送过去,只怕会吃亏。”邱三公子并不是没想过这个办法,而且思考之后觉得不够稳妥,“而且,我担心把人送到邱家,这事本身就是郑大人对邱家的一种试探。”
“在这种风尖浪口,用嵇家送的不明底细的人来试探邱家?”夏九有点难以置信,“他若是能有这样的急智和强大的掌控力去做这样的事情,也不至于在京城这么久也没翻身。所以,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
夏九顿了顿继续说:“当然,我不了解郑大人,或许他蛰伏许久,就等着一个混乱时机想搏得最大的利益。”
“如果是后者,这次的事情直接影响到邱家能不能继续成为他的盟友。”邱三公子缓缓说道,“他,有这样的野心。”
“险中求胜啊!”夏九虽不知朝堂局势,但也能猜测一二,感慨道,“一朝功成天下知,可若是失败了呢?那可不仅是没生意做了,抄家没族,满门抄斩都有可能。”
邱三公子沉默许久,突然笑着问:“若是我成了官奴,你会买下我么?”
“不会!”夏九想都没想,十分肯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