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着它!”他喊道。
约翰因为一阵迷失方向的感觉差点儿踉跄摔倒,在他又跑了几步之后,那种感觉就不见了。我的注意力是我自己的,他想道,那个头盔只是帮助我的拐杖而已。
没有了意识集中器,他肩部附近的枪伤又开始抽痛了,但是这疼痛感并没有在他的脑海中过多萦绕。只是疼痛而已。
初阶裁决者又一次用意识扰乱器开火了。约翰转向一边,敏捷地绕过一系列纵横交错的、深深的裂隙。然后他又补充性地抬了一下盾牌,将火花挡掉。
“小心点,学徒。”莫德以她那种缓慢而沉稳的方式说道——她甚至都没有喘不过气来,“当你过多地思考自己的技能时,那就是它们会令你失望的时候。你母亲的意识不够健全稳定,她仍然自视甚高。而那也就是她被袭击和被扰乱意识的时候,约翰。这是理所当然的。”
她在残酷无情地嘲弄他,但是——
只是言语而已。只是空气中的声响而已。我的注意力要更为集中。
约翰低头扫了一眼左臂上的盾牌,明白了它的真实作用。他的手指找到了盾牌下面的一根控制杆。当他扭动它的时候,盾牌苏醒了。它在他的手臂上嗡鸣着,而它互相连锁的圆环开
始旋转,有些顺时针旋转,有些逆时针旋转,令人眼花缭乱。
初阶裁决者又一次用意识扰乱器开火。约翰转动着盾牌,火花源源不断地钻入盾牌内部,嗡鸣着,噼啪作响。然后声音改变了。盾牌的不同圆环旋转得更快了,而电流的噼啪声变得更响。盾牌扯着他的胳膊,以陀螺的力道转动着。意识扰乱器的火花从盾牌中发射出去,就像从轮转式五彩焰火中喷射出来的一样,往回飞向初阶裁决者。她向冰面扑去,就地一滚,火花从她的上方飞过。约翰感觉到一阵满足——他终于有一次能够让莫德吃惊了,而不是总被莫德给惊到。
现在岩洞离得很近了,尽管阳光依旧刺眼,还是可以看清楚它的细节。当初阶裁决者重新优雅地站起来的时候,约翰将盾牌扔向她。这盾牌是一样迷人的工具,但它同样也只是帮助他的拐杖而已。
莫德单手接住盾牌,另一只手再一次用意识扰乱器向约翰射击。她不打算因为他决定放弃使用保护工具而对他心慈手软。
没有了意识集中器和盾牌,在火花射向约翰的时候,他完全暴露在它们的射程之下。他任由恐惧袭来,却没有让自己的专注发生变化。他一跃而起,跳到一堆破碎的冰块之上,又从一大块冰上跳到另一块,始终向上方前进。火花将将击中他脚下的地方,撞击在冰上,无害地消散了。他向下跃去,向着岩洞跑去。
约翰在初阶裁决者到达之前就抵达了岩洞,这是他第一次在跑步方面胜过她。他站在岩洞被寒冰覆盖的内部,等着她,同时有种微小的胜利感。等她片刻之后到达的时候,在她的态度中有什么不一样了。莫德没有对他微笑,也没有拍拍他的后背,不,她没有做出任何不同寻常的举动。当她开口说话的时候,感觉上他仿佛是在接受一个人能够给予另一个人的最高赞美。
“约翰,”她说道,“刚刚你做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