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顺着河流,不知飘到了何处。
木下回首望向他们出来的那条河,期望看到熟悉的标志,以找到回去的路。
河水在微风中轻轻起伏,抖动着,泛着涟漪。
与地下室附近河流的环境不同,这里的空气很清新,含着几分温意。
河的对岸有一片小树林,小树吐出浅绿的叶子,树梢上绕着一层轻雾,阳光从薄雾的地方射到嫩树叶上,反射出一闪一闪的光。
有一只不知名的白肚鸟儿停在树梢,小爪子勾抓着纤细的树枝,轻盈活泼地在每棵树间跳来跳去,卖弄自己的歌喉,那清脆的啼叫声在树林中回荡。
树影与那鸟雀倒映在河面上,宛如是一副描绘世外桃源的画卷。
一下子,木下竟有些看痴了。
感觉有些理解你为什么喜欢入水了。
木下目光紧紧追随着河对岸,感叹道。
真美啊。
太宰治像个应声虫般,附和道:
是啊真美啊。
他也在看着。
他看着木下明媚的神色,看着木下生机勃勃的眼睛,看着木下脸上自然浮起的红晕。
看着木下牵着他,那只到现在都还没放开的手。
两人静默地在河岸边站了一会儿,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蓦然,太宰治打破了这安逸和谐的气氛。
太宰治被握着的手往回一抽,第一下没能抽回,还是第二下木下松手,他才成功抽回。
太宰治语气似乎隐隐带着些不满:
木下你为什么要拉我上来?
他像是在提醒般,补充道:
你知道我喜欢入水的吧。
木下瞥了太宰治一眼,没好气地说:
刚刚不还说我超级好懂的吗?怎么现在还要需要来问我?
太宰治的手不自在地垂在身边,他本想把手插进风衣的口袋,但由于衣服已经湿透,他干脆脱下并抖了抖自己还在滴水的风衣,随意地猜测道:因为我们是朋友,见不得朋友在眼前溺水,所以才救的吗?
木下被太宰治打断了欣赏风景的心情,也开始倒腾起自己身上湿漉漉的衣服。
他否认道:说什么呢?我可没有救你。
木下脱下外套,内衬的高领打底衫由于吸饱了水,紧紧地贴在木下的身上,勾勒出他身上的线条。
他心平气和地说:我也救不了你。
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木下整理起自己那件外套,一丝不苟地将其折叠好。折叠完毕后,他微微扬起脸,以一种平静的目光无声地看向太宰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