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沫,我没用过这种膏药,怕弄不好,你帮我贴上吧。”
两人已经吃完午饭,阳光闲适,空气温柔,一点也没有要下雨的意思。但云城的天气说变就变,预报既然说有雨,那就肯定有雨。
苏沫坐在书桌前整理上午做的笔记,没多想,闻言走过来,接过周千乘手里的膏药。
直到他发现周千乘在解腰带扣,才反应过来,猛地后退一步:“你干什么!”
周千乘愣了一瞬,随后从苏沫脸上看到一种久违的、令人熟悉的表情——恐惧。他喉咙滚了滚,眼底暗下去,手按在腰带上没再动,缓了片刻才说:“沫沫,伤口太靠上了,得把裤子脱下来才行。”
苏沫这时候已经意识到自己有点过激,他稳了稳情绪,把膏药扔回给周千乘:“自己贴吧。”
周千乘闻言有点无奈,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不可能放弃,他扯了扯自己裤腿,好在今天穿的裤子够宽松,干脆抬手将裤腿挽上来。
修长的腿暴露在空气中,肌肉流畅有力,一点不像不良于行的样子。苏沫看了一眼,有点纳闷,但还是接过膏药,按照说明将包装撕开。
周千乘指一指靠近大腿根的位置:“这里。”
裤子堆在腿根,被周千乘两只手抓着,露在外面的皮肤上有一道半掌长的疤,左右两侧都有,有些狰狞。苏沫似乎又看到贯穿周千乘大腿的那块薄如刀刃的石片,不断翻转的漆黑峡谷,头顶上微弱的星光,还有散发着冷杉味道的大片猩红。
他回过神,啪一下将膏药拍在腿上,然后立刻站起来走回书桌前,继续翻阅笔记。
周千乘将裤腿放下来,左右看了看,发现苏沫不想搭理他,没有再自讨没趣,便回了自己房间。
不过他走的时候很开心,很珍惜地按着自己贴过膏药的地方,轮椅和地面的摩擦声都轻快很多。阴雨天过去,太阳放晴。几个十来岁的孩子跑来后院踢球,他们都是救助中心职工的孩子,周末常常过来。
周千乘已经待了十来天,不说走,丝毫没有待不住的架势。
他这十几天一直躲在后院宿舍楼,偶尔下来散散步,也不见保镖跟着,自己倒是自得其乐。孩子们的欢笑声挺大,从窗外传来,周千乘去敲苏沫的门:“下楼走走吧。”
苏沫和周千乘坐在石阶上看孩子们踢球,十来岁的少年正抽条,个个生龙活虎,虽然没多少技术含量,但胜在开心肆意。
两人坐了一会儿,苏沫觉得口渴,他问周千乘喝什么,便去不远处的小卖部买水。
几分钟后,苏沫手里拿着两瓶水回来,路过那群少年。他对球类有点本能恐惧,已经离得尽量远,可那只球好像长了眼睛,从后面冲着苏沫后脑勺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