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没剧透,而是这种剧透根本没有任何卵用。
杨广已经做出了对他自己负责任的决定他会返回洛阳,然后从洛阳前往江都,在那里迎来一场刺杀,迈向他人生的终点。
纵是仙人从旁指点,杨广也早已吃了秤砣铁了心。
大兴啊
提到这个地名,杨广的眼神避开了李好问,随后陷入一片追忆。
确实,那是关中重地,是大隋龙兴之所。
但那里,也是父皇的大兴。
我不喜欢那里,不喜欢那阴暗陈旧的宫殿,不喜欢与长兄明争暗斗别苗头的日子,甚至后来我镇守江都时,也一直不喜欢从那里传来的消息
那是从父皇口中传来的消息:他可以让我生,也可以让我死
李好问没有再说话,而是任由杨广恣意抒发他的心意。
事实上,他的身影也渐渐无法维持,一点一点地变得浅淡。
他正从属于杨广的历史中消失。
然而杨广却似乎并不在意那个年轻仙人的消失,他伸手从榻上取过酒盅,浅浅地饮了一杯,梦呓般地道:我梦江南好,征辽亦偶然2
然而返回骊山营帐内的李好问至此已全明白了。
一个时代的终结,说白了还是在人心。
站在大隋的终末,连杨广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还有机会能力挽狂澜。更何况那些他身边的人,或早或晚都看出了这一点,然后纷纷转向。
就这样,一个曾经生机勃勃,欣欣向荣的王朝,一个崭新的时代,还未完全展开画卷就迅速落幕了。
三日后, 天子派遣的代表,兵部尚书徐冲率领数百名文官武将亲至骊山,上演一出规模庞大封赏, 褒奖了河西军的忠义,颁发了早就承诺的赏赐。
除此之外, 天子还亲封远在敦煌的张义潮为河西节度使, 由其侄子张淮深代为接受了告身。
从此有了名分的河西军中人人激动万分,山呼万岁。
就在这气氛最热烈的时候, 李好问敏感地留意到:骊山脚下雾气弥漫,白色的雾气之间那黑色的兵甲隐约可见,似乎历史叠放又要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