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头绪吗?」冯璐璐问。
高寒神色凝重的摇头,他翻遍了有关陈浩东的资料,也没有找到线索。
但陆薄言也派人去查了,相信很快会有结果。
冯璐璐疲惫的闭了闭眼,眼中充满自责,她带给笑笑太多麻烦了。
这样想着,不由心头一酸,眼泪忽然便滚落下来。
灯光映照着她的泪水,瞬间将高寒的心刺痛,一时间,他没法控制住心口翻涌的疼惜,长臂一伸便将她捲入怀中。
熟悉的温暖袭涌而来,她浑身一愣,本能的反应是想推开他,但却感觉到他内心的自责和愧疚,一点也不比她少。
对不起,是我让你遭受了这一切。
她想起昨晚,他对她的道歉。
他一定深深感觉,如果不是他,她不会被陈浩东瞄准利用。
如果他能早点抓到陈浩东,现在的一切也不会发生。
「高寒,」她退出他的怀抱,目光平静的看向他:「你不用自责和愧疚,只要有陈浩东这种人存在,即便不是我,也会有另一个人被害。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解决问题就好。」
她虽是在开导他,他却感觉不到一点点轻鬆。
她只是在开导他,换做任何一个人,她都会这样开导。
她并没有真正的放下芥蒂,回到过去。
也许,他不能奢求那么多。
「很晚了,去休息。」他的情绪平静下来。
冯璐璐也平静的点头,转身走进了病房。
洗漱一番后,她在笑笑身边躺下了。
从这个角度看去,透过门上的玻璃,能够看到他站在走廊上的侧影。
冯璐璐莫名安心很多,闭上了双眼,很快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呼叫将她猛然惊醒,「妈妈,妈妈……!」
她立即睁开眼,高寒也已来到床边。
是笑笑!
笑笑做噩梦了,痛苦的挥舞双手,额头上冒出一层大汗。
「笑笑!笑笑!」冯璐璐赶紧叫醒她。
笑笑缓缓睁开双眼,见到熟悉的脸孔,立即「哇」的一声,扑入了冯璐璐的怀抱。
冯璐璐抱着她,轻拍她的后背,柔声安慰着。
此刻的冯璐璐,褪去了镜头前的光鲜亮丽,浑身充满柔软的光辉,就像两年前那个冬天,他再遇到她时那样。
那个冬天,是他迄今为止,度过的最美好的时光,也是最痛苦的时光……
渐渐的,笑笑在冯璐璐怀中安静下来。
「笑笑是不是做噩梦了?」冯璐璐这时候才问道。
笑笑点头,「我梦到有坏人抓着我,把我丢下了山崖。」
冯璐璐心口像针扎似的疼,她抱紧笑笑:「不会的,妈妈会保护你的。」
她心头愧疚不已,笑笑会这样,都是她的错。
「叔叔也在。」高寒接上冯璐璐的话,眼中充满怜惜。
笑笑看看冯璐璐,又看看高寒,「叔叔,妈妈为什么掉眼泪?」她看到了冯璐璐眼角的泪光,「妈妈,你也被我的梦吓到了吗?」
冯璐璐对着笑笑摇头:「妈妈是担心你摔疼了。」
闻言,笑笑咧嘴,露出可笑天真的笑容:「妈妈,我刚才是做梦呢,不是真的,我不会摔疼!」
孩子只要抓着一点好玩的事,注意力很快就被转移了。
冯璐璐正好借势转开话题:「对啊,妈妈真笨。」
笑笑打了个哈欠。
「笑笑,继续睡觉吧,妈妈陪着你,不会再有坏人来了。」
笑笑听话的躺下,但片刻又坐起来,大眼睛盯着高寒:「叔叔,你也陪我一起睡。」
高寒微愣,目光不由自主看向冯璐璐,却见冯璐璐也正朝他看来。
四目相对,两人目光又马上转开。
「笑笑……床上睡不下三个人……」冯璐璐试图对她解释。
「那儿还有床啊。」笑笑指着旁边的空床。
原来她是想让高寒在隔壁床上陪着。
是两个成年人自己想歪了。
高寒二话没说躺床上了。
笑笑心愿得到满足,但仍不肯睡觉,而是说:「妈妈,我聊会天吧。」
「你想聊什么?」冯璐璐就知道,睡了一下午的小朋友,晚上睡眠没那么好。
笑笑想了想,「妈妈,今天你在家做了什么?」
「敷面膜,打扫卫生,煮麵条……」冯璐璐事无巨细的说道。
这是母女俩聊天的方式。
「我今天在幼儿园做剪纸,包包子,还给小伙伴倒水了。」笑笑也将自己做的事告诉了冯璐璐。
「笑笑真棒。」
「妈妈也很棒。」说完,笑笑咯咯笑起来。
高寒听着两人的对话,家常而又温暖,嘴角也不禁翘起一个弧度。
冯璐璐和笑笑的相处,已经不以血缘关係为条件了。
即便冯璐璐现在知道笑笑不是自己亲生的,对她的爱也不会减少半分吧。
等这件事情过去之后,他再挑个合适的时机,把这件事情慢慢告诉她。
这一晚,非常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