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许佑宁不能流露出担忧。
这种时候,她只能流露出对康瑞城这种做法的不理解和愤怒。
许佑宁摇摇头,想笑又笑不出来的样子,不可置信的看着康瑞城:「你不相信我?」
康瑞城看着许佑宁,轻声安抚道:「阿宁,你冷静一点。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陆薄言和穆司爵。」
许佑宁觉得可笑,嗤笑了一声,扯了扯脖子上的项链:「这个东西呢,你打算怎么解释?」
「阿宁,我不需要向你解释。」康瑞城的声音温柔不再,目光渐渐失去温度,只剩下一种冰冷的铁血,「陆薄言和穆司爵是我的敌人,今天晚上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他们一定会有所动作,我不应该采取措施吗?」
许佑宁越听越觉得可笑,唇角的哂谑又深刻了几分:「你所谓的措施,就是在我的身上安装一个定时炸弹吗?」
她猜到了,按照康瑞城一挂的习惯,她脖子上的那条项链里,藏着一枚体积虽小,杀伤力却一点不小的炸弹。
炸弹一旦爆炸,不会造成大范围的伤害,但是,她必死无疑。
至于康瑞城为什么要这么做——
原因很简单。
他宁愿毁了许佑宁,也不愿意让穆司爵把许佑宁带回去。
他猜到陆薄言和穆司爵会有动作,如果陆薄言和穆司爵的计画成功了,许佑宁脱离了他的控制,他就引爆炸弹。
他得不到的东西,也不会让其他人得到。
许佑宁的确想逃跑,但是,她还是觉得康瑞城的方法很可笑。
康瑞城口口声声说爱她,又说他这次只是想提防陆薄言和穆司爵。
如果他想提防陆薄言和穆司爵,明明有千百种防备的方法,为什么要在她的脖子上挂一颗炸弹?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不相信她吧?
又或者说,他所谓的爱,根本就是虚伪的。
真的爱一个人,就应该想尽办法让她幸福,哪怕给她幸福的人不是自己,也根本无所谓。
真的爱一个人,是怕她受到伤害,而不是想伤害她。
康瑞城这种带着毁灭性的爱,太可怕了。
可是,康瑞城并不觉得他这个举动有任何不妥,理所当然的说:「阿宁,我希望你可以理解我。」
许佑宁冷笑了一声,怒视着康瑞城,一字一句的说:「我没办法理解你!」
「……」康瑞城皱了皱眉,并没有示软,语气反而变成了警告,「阿宁,这种时候,你应该听我的话!」
「不要叫我听你的话!」许佑宁的怒火瞬间喷薄而出,几乎要将整个车厢都点燃,怒斥道,「你在怀疑我,有什么资格叫我听你的话!?」
就算康瑞城没有怀疑她,他也是杀害她外婆的凶手。
他到底有什么资格,要求她听他的话?
「我说过了,我怀疑的是陆薄言和穆司爵!」康瑞城气场全开,迎上许佑宁的目光,试图把她的气焰压下去,逐字逐句的强调道,「他们开始行动的时候,只要你不配合他们,只要你来找我,你就不会有事!我已经这么说了,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
许佑宁是真的生气了,不但没有畏惧康瑞城的目光,唇角的笑容反而越冷漠了。
她没有退让,眸底的怒火反而烧得更加旺盛。
康瑞城见状,只好做出妥协,语气软下去:「阿宁,你应该……」
「不需要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做!」许佑宁笑容里的冷意彷佛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吐出来的每个字都像要结冰,「你连自己应该怎么做都不知道,你没有资格教我!」
「……」康瑞城不愿意再解释了,点燃了一根烟,看着车窗外说,「总之,只要你不靠近穆司爵,就不会有事。」
许佑宁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转移——
车厢本来就狭窄,康瑞城抽烟的话,车厢内的空气就会变得污浊。
她怀着孩子,不能呼吸这种空气。
许佑宁并没有犹豫,伸手按住车窗的按钮,试图把车窗降下来。
康瑞城听到声音,目光瞬间变得凌厉如刀,转回头来,看见许佑宁真的在摇下车窗。
她不知道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吗?
康瑞城的双眸一下子充满杀气,攥住许佑宁的手把她拉过来,怒吼道:「你在干什么?」
降到一半的车窗倏地顿住。
许佑宁看着康瑞城,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东子倒是反应过来了,忙忙关上车窗。
刚刚吹进来的风还没来得及换掉车内的空气,车厢又变成了一个封闭空间,空气中充斥着浓浓的烟味。
许佑宁的心情不是很好,挣扎了一下,要康瑞城鬆开她。
可是,康瑞城没有那个打算。
许佑宁怒视着康瑞城,心底的火气更旺了。
东子察觉到车内的气氛越来越僵硬,硬着头皮出声解释道:「许小姐,你刚才那个样子……太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