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天生一副精緻到不可思议的五官,生了孩子之后,在妥善的照顾下,白皙的双颊浮出健康的淡粉色,脸上也洋溢着幸福满足的笑容,让她看起来比之前更加迷人。
她和陆薄言站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像天造地设的一对。
直到这一刻,许佑宁才觉得她怎羡慕苏简安——羡慕她的幸福和圆满。
而她,不知道还要在一条黑暗的道路上走多久、摸索多久才能看见光明,遑论幸福。
越想越入神,许佑宁不自觉的鬆懈下来。
这一鬆懈,她就暴露了,再想隐藏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她知道穆司爵看见她了。
许佑宁的反应也快,一转身就把绑在腰间的动力绳扣在栏杆上,双手撑着栏杆往外一跃,踩着大楼的外墙顺着绳子往下滑。
相比爬楼,许佑宁下楼的速度简直神速,不到两分钟,她已经空降在妇产科的后门。
不过,穆司爵应该也已经追下来了,她必须要马上离开这里。
许佑宁利落的解开腰上的绳子,绳子落地的时候,她已经跑出去十几米。
她的速度不慢,但是穆司爵会比她更快。
所以,她只有用突破极限的速度离开,才不会落入穆司爵手里。
最终,事实证明——许佑宁还是高估了自己。
没跑出去多远,她就看见前方唯一的小路上立着一道修长伟岸的身影。
相比刚才那个抱着小相宜、不经意间流露出温柔的穆司爵,许佑宁更为熟悉的是挡在路上的那个穆司爵——神色冷酷、目光嗜血、杀伐果断。
同时,也令她心跳加速。
许佑宁猛地剎住脚步,盯着穆司爵看了两秒,强压住已经频临失控的心跳,转身就想换一条路走。
穆司爵冷冷的出声:「除非我放你走,否则,今天你不可能离开这里。」
许佑宁吁了口气,回过身看着穆司爵:「那你今天是打算放我走,还是没有那个打算?」
穆司爵不答反问:「你来医院干什么?」
「我来看简安。」许佑宁讥讽的笑了一声,「没想到你也在这里,早知道的话……」她没有说下去。
穆司爵接住许佑宁的话:「知道我在这里,你不会来,对吗?」
「不,我会来。」许佑宁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说,「但不是这样两手空空的来。」
穆司爵冷笑了一声:「你以为带了东西,你就能在这里杀了我?」
「说不定能呢。」许佑宁扬起唇角,挤出一抹人畜无害的笑,「不试试怎么知道?」
尾音一落,许佑宁就衝向穆司爵。
她来势汹汹,精緻好看的眉眼在夜色中透出冷冽的杀气,彷佛目标真的是穆司爵的命。
穆司爵目光一寒,迎上许佑宁,却不料她的目标不是攻击他,而是他藏在裤子膝弯部位外侧的军刀。
这是他的习惯,也是他最后的防,许佑宁就这么击溃他最后的防御。
不过,穆司爵也揭下了许佑宁的人皮面具,不算输得太彻底。
许佑宁倒是无所谓面具被揭了下来,饶有兴趣的把玩着手里的军刀,后退了两步,看着穆司爵说:「没想到你没有改掉这个习惯。」
她是偶然发现穆司爵这个习惯的,她以为她逃走后,穆司爵会改掉这个习惯。
没想到穆司爵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穆司爵的神色已经冷硬得像铸了一层坚不可摧的冰。
他的一些小习惯,确实已经暴露给许佑宁知道。许佑宁走后,他应该改掉的。
否则,在将来和许佑宁对峙中,他暴露的习惯都会成为他的弱点,就像刚才许佑宁可以轻易取夺走他的军刀一样。
可是他没有改。或者说,潜意识里,他并没有面对许佑宁已经离开的事情。
一抹怒气浮上来,显现在穆司爵冷峻的神色中,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阴沉又冷厉,像极了从地狱来的索命修罗。
许佑宁好笑的问:「你生气了?」
穆司爵的确生气了。
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是在生许佑宁的气,还是在生自己的气。
穆司爵避开重点问许佑宁:「你来看简安,为什么要偷偷摸摸,连脸都换了?」
这个问题很好回答,也没什么好掩饰的,许佑宁很直接的说:「我不想让简安发现我。」
穆司爵的唇角勾起一个冷嘲的弧度:「心虚?」
「随便你怎么想。」许佑宁一脸无谓,然后,话锋一转——「戴上那张人皮面具,我自己都快要认不出自己了。穆司爵,你是怎么认出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