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鸿胪寺,杨慎行先下了马车,沈蔚躲在后头深深吐纳数回,才敛了神情若无其事地跟出来。
先前当舌尖触到甜糕的瞬间,她忽然想起昨夜索大人替杨慎言来传的话,可已来不及了。
那道几乎丧心病狂的甜味自舌尖直衝脑门时,她终于明白杨慎言的良苦用心。
这甜糕,定是杨慎行自己做的!因为这世上没有哪个大厨,会做出这种甜到让人发指的甜糕!
腻、疯、了!
怪就怪这甜糕的样子实在是该死的漂亮极了!杨慎行的模样也实在是该死的撩人极了!“难吃”两个字在舌尖转了又转,最终还是被她硬生生吞了回去。美色误人!
沈蔚,你就是根没出息的废柴啊。
不断在心中痛斥着自己薄弱的定力,沈蔚跟在杨慎行身侧进了鸿胪寺。
苗金宝远远就见杨慎行带进来的人是沈蔚,不禁大喜过望。
“饭友沈蔚!”
这一声充满惊喜与朝气的欢呼真是久违了。
沈蔚抬眼一见苗金宝飞奔而来,便忍不住也笑得飞扬起来:“饭友金宝!”
久别重逢的两人便在鸿胪寺的中庭相拥轻跃,喜悦忘形到没半点正经模样。
鸿胪寺众人眼见二人抱在一起原地转圈圈,只能纷纷交换着疑惑的白眼。
饭友?这模样看起来分明更像病友啊!
那两人没头没脑一顿疯完,沈蔚才想起投给杨慎行弱弱的一瞥。
杨慎行忍住满心失落与酸味,神色如常地端起鸿胪寺卿的端方雅素,浅浅抬眉向苗金宝道:“这便是新任的侍卫长了。”
苗金宝重重点头,欢快地回话:“大人放心,我这就带她去领官袍!”对于这个黑幕,苗金宝显然欢迎之至。
鸿胪寺为典客官署,掌诸侯与归义蛮夷之事。
凡四夷君长、使者朝见,鸿胪寺辨其等位,以宾礼待之,授以馆舍,安排觐见、宴设、传圣主赐予等事宜;如有贡物,则具点其数,转呈圣主。
遇诸蕃封册,即行其礼命。若崇义公承袭,则辨其嫡庶,具名上尚书省。
如需与外邦首谈缔约相交,或巩固盟约往来,鸿胪寺也需派人随使团出行。
简而言之,这就是个朝野公认的事务琐碎、看似风光,但并无实权的地头。
待沈蔚换好了官袍,苗金宝又领着她到鸿胪寺各院去认门认人。
当年沈蔚与苗金宝同在光禄府共事不过三年多,其时沈蔚在绣衣卫总旗傅攸宁麾下任武卒,苗金宝在光禄羽林右将韩瑱麾下任羽林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