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楚, 就职于国师府,职位国师。
高薪水、高福利也是高风险工种,因为身份特殊, 日常人生自由受到许多限制:不能随意出门,不能光明正大上街,不能抛头露面,不能听戏找乐子, 还不能喝花酒……
可怜的孩子。
╮(╯▽╰)╭
余初在决定和叶楚过一辈子的时候,就为此做好了心理准备。
没想到中秋这样举城同欢的日子, 叶同志会拉着她的手说, 两人要去参加灯会。
他并不是一个心血来潮的人,一定是经过仔细的衡量, 确定没有问题才会跟她提。
为了避免不是白开心, 余初反手拽着叶同志的袖子,确认道:“咱们去酒楼包厢看还上街?”
“自然是上街。”
这个惊喜来的太突然,她眼底的笑意没有藏住,把灯笼递给叶同志, 然后将他推出了门外:“你在外面先等等, 我换身衣服就来。”
余初的衣服不多。
刚进国师府时,整天盘算着现代区考试, 并没有把添置新衣纳入规划。
后来留下来后,又正逢盛夏, 想着酷暑她不出门,自己穿的合身舒适就行, 就用她那被磨出来的女工,自己裁了几身改良的古代居家服。
叶同志看见后,先是笑着讹了她两身男式居家服,然后送来了两个绣娘,给她量体裁衣。
只不过正经绣娘先赶出的衣服都是精致的正装,便服推到了九月后。
她挑了件成衣店买的藕青色襦裙,罩了件绣着青竹的淡青色外裳,朱兰色的绣花鞋,同色系腰带……
她对着镜子看了看,觉得过于素净了,就给自己配了个从宋府带来的荷包。
——这还是当年她被逼练绣活的时候自己绣的。
确定自己这一身不需要再加减了,她推门而出,对着在外面等着的叶同志道:“好了,我们走吧。”
提着灯笼的叶同志看着她空着的双手,没有动。
“晚饭我们是不是也在外面吃?”余初关好门,边走边说,“我带了些钱和银票,我刚看你云墨用的差不多了,一会儿若是有合适,可以添置些……”
她说着说着,突然停了下来,转身往回看去。
叶同志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两人面面相觑。
对着余初那张无辜的脸,叶长谦首先败下阵来,又好气又好笑:“你是不是把什么给忘记了?”
“嗯?”
“我的灯笼。”
十分钟后。
马车里,小两口并没有向往日一般挨着坐。
余初坐在侧边,酝酿了许久,才开口道:“这灯笼原本是我做着逗乐的,最多也就是在家里挂挂……叶楚,叶同志,咱们能不能打个商量,你不要提上街?”
她耗费了一下午做的那盏灯笼,不仅垮了一个世界,还跨了一个次元,外形太过惹眼。
端坐的叶长谦手提着余初出品的灯笼,摇了摇头。
余初动之以利:“只要这盏咱不提上街,我明年给你补几盏更好的?”
继续摇头。
最后只剩下晓之以情了,余初眨了眨眼睛:“叶哥哥……”
“噗。”
叶长谦被余初逗笑了,都多少年了,一撒娇她还是这幅妖风四起的样子。
他自然知道余初担心什么,伸手覆在她有些发凉的右手:“无碍,一会儿戴上面具,并不会有人认出我们。”
京都的中秋灯会,每年都有不少人因为各种原因选择戴面具,有因为性别的、有因为长相,有因为身份的,也有因为从家里跑出来不想被熟人认出来的。
只不过因为戴的人不多,更加吸引人注意。
但是今年不同。
不少面具摊位应该就摆在街口,配合着说书人“才子佳人”“仙凡恋”“妖异录”等故事渲染,加上有人暗地操作……
今年以后,戴面具会渐渐成为中秋的传统之一。
他低头看着手上的灯笼,这是一个被叫做卡通节目中的主角。
一双大大的眼睛下画一张上扬嘴,嘴里两颗门牙间有着不小的缝隙,黄色的身体,穿着件变形的灰色西装,红色的领带只有短短的一截,方形的灯笼外还用棉布缝製手脚粘上。
做得惟妙惟肖。
叶长谦还记得它的名字,海绵宝宝。
官场风起云涌,民间似乎并没有收到多少影响。
越往市中心走,愈发热闹。
隔着马车就能听见外面熙熙攘攘成一片,交谈声、嬉闹声、叫卖声、讨价还价声……节日气氛扑面而来。
车夫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主子,前头开始封路了,咱们是在这停,还是绕另外一条道进去?”
叶长谦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就在这停吧。”
他放下帘子,再回头却是对余初解释:“前面封了马车,却没有限制人进出,让马车停在这,我们走过去比绕路更方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