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初视线落在墙上。
他说的是小置物架上摆着的零食日用品,这部分客房结帐的时候,会根据消耗量进行结算。
泡面盖是打开的,水位也是正确的,就是汤水没有任何颜色,寡淡的厉害。
调料包放在一边摆着,酱包和蔬菜包没有开封,只有粉包打开了些,还剩下有大半包。
——应该是不确定调料是什么,所以把粉包当盐,只放了一点点。
叶长谦见余初的表情严肃,半靠在桌子上,被桌子遮挡住的左手轻轻握着拳,眼底少见的,透出些许茫然 :“这个……不能吃吗?”
“这个类似于干粮,,没有营养也不健康,一般只在没有其他选择的情况下,才会选择这个填饱肚子。”余初将桌上的面连同调料包一同扔进垃圾桶里,解释道,“你还病着呢,得吃些正经的,吃这些可不行。”
叶长谦握拳的手慢慢鬆开:“是这样……”
余初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却能感觉出楚小哥情绪情绪低落了不少。
其实换位思考。
如果一个人,孤身被抛向一个无法理解的先进文明中,无论三观、习惯,还是衣食住行都处处束缚,处处受挫。
那感觉恐怕不怎么好受。
“这架子上摆着的东西,是店家的促销方式,就好比把店里的东西,摆在你房间里来卖,需要的话可以随时拿……退房的时候结帐就可以了。”
反正晚也晚了,也不多在乎几分钟,余初对着架子一本正经的介绍起来:
“这是饼干,这是你喝过的可乐,这是绿茶——就是加了糖的茶,味道以后你自己尝了就知道了;这是口香糖,一种只能咀嚼不能吞下的糖果……这个——”
余初介绍完一轮酒店的小物品,手在某个地方顿住了,然后迅速收回手,看向楚小哥:“叶同志,你饿了吧?是跟我一起下楼吃饭,还是在屋里等我带午饭上来?”
余初这转移话题的生硬程度,哪怕三岁幼童都看出来了。
叶长谦视线落在余初避而不谈的小盒子上,伸出手,拿起掌心大小的盒子,看着上面的字体,轻声念叨:“杜蕾斯,超薄……”
余初一把抓过叶长谦手上的计生用品,将它啪一声扔回架子上。
她两隻手抵在楚小哥的后背上,用力将他往门外推:“我饿死了,走走走,一起下楼吃饭。”
叶长谦边往外走边想。
那个杜蕾斯,可能是个什么要紧的东西。
以后遇到谭宪可以问问看。
国师府的后厨,堪比御膳房。
里面的大厨也大多数是御厨级别的。
一年三百六十多天,各大菜系轮番上阵,如果楚小哥想的话,可以一个月见不到重复的甜点,一年见不到重复的主菜。
所以中餐,余初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过几天她就要把楚小哥就要送走了,这几天在现代区,怎么也得吃点新鲜的。
昨天肯德基,今天——
余初抬头看了一眼门店上红帽子标誌,一脚踏进了必胜客的店里。
这一次,余初点了个巧克力蛋糕,一份意面,一个小尺寸披萨,一个小吃拼盘。
剩下的一盘炒饭,她是给自己点的。
楚小哥应该不挑食,他基本上是按照盘子离自己的距离,由近到远开始吃。
两口意面,一口蛋糕,一片披萨,一根薯条。
他吃饭其实十分随性,但是让人感觉到悖论的是,哪怕他直接上手吃披萨,上手拿薯条,你也能从他一举一动中,感觉到他的餐桌礼仪。
余初将这,归于神棍气质。
她不再看楚小哥,低头用勺子吃着一盘咖喱炒饭,让昨天中午到现在粒米未经的余初,感觉到了淀粉的充实感。
一盘炒饭吃了大半,余初放下勺子:“叶同志,我们能聊聊么?”
叶长谦挖了一口蛋糕,半低着头,态度很明确:“除了你送我回驻地这事,都可以聊。”
余初觉得楚小哥戒备心强,骨子里对人十分淡漠,可能不太愿意跟不熟的工作人员一起出去‘休假’。
当得知自己这个“老熟人”出来的时候,什么也没想,一拍脑门就出来了。
“是不是要送你回去的事情,等驻给我回復后再谈。”
更大可能是工作人员来接,余初到不认为自己送不送是个事儿:“你这些天跟着我可以,但是必须答应我几个条件。”
叶长谦点头表示同意。
“第一,服从我的安排。”
“第二,不许一言不合就跑。”
“第三,我们要保持适当的距离。”
不是她自恋,也不是她自我感觉特别良好,而是国师大人叶同志,昨天吃药那个动作太亲昵了。
她想了想,还是适当保持些距离比较好。
叶长谦没有马上回答。
他吃掉一口蛋糕,然后拿起餐巾,慢条斯理擦了擦手,直视着余初。
“只要不违背本心,这些日子,我服从你的安排。”
“哪一天我若是要离开,一定会事先跟你打商量。”
“至于适当保持距离——”他笑了笑,“余初,你扒完我的裤子再说这些,是不是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