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初不是要跟对方商量,仅仅只是在通知对方。
为了他的安全考虑,回到驻地后,由专门的团队负责,才不会出什么纰漏。
扔下话后,余初走出了肯德基,根据指示牌,来到了售票大厅。
买了一张回程的火车票后,她回到肯德基,却没有在原来的位置上看见人。
国师大人连同他背的包和桌子上的可乐,一起不见了。
他是被别人骗出肯德基的?
还是自己出去的?
一个连零食都不知道买的古代区国师大人,孤身一人在现代区,可能基本生存能力连小学生都不如。
——万一被小偷盯上,没有了钱和证件。
流落街头怎么办?
……
余初乱七八糟的想着,找了一上午的她,内心沧桑的跟跑了媳妇的糙汉子一样,在火车站漫无目的开始找人。
见到辆车都想扒上去看看。
到了中午,她才找了家网吧,开了台机子坐下来。
驻地是内部网,通过定向的座机可以联繫外界,但是外界无法联繫到驻地。
只能发送邮件。
她讲事情经过详细的写了一遍,在发送地址填了特殊帐户,然后在位址末尾加上“fengsu”几个字母。
内部网收到邮件后,会自动转给发给封肃。
下午,余初扩大了寻找范围,围着火车站周遭的店铺询问了一圈,还花了不少存款,有偿的查看了几家小超市店外的监控录影。
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资讯。
一直到落日的余晖落满了整个舒城,余初看着旅客如同潮水般进进出出,才精疲力尽的上了回家的公车。
她虽然在舒城长大,却已经两年没有回来过了。
可能因为她“学历高”“工作不错”,加上她每次回来住不过天,带的东西却不少,继母对她还算客气。
她虽然跟他们有些格格不入,但是还算相安无事,安安静静吃顿年夜饭,说不上热闹,也不会特别闹心。
现在已经年尾了,她想着先在余老爹这过完年,等开年后再出去租房子单住。
所以她事先将行李,都寄到了余老爹这。
到地方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余老爹成立了新家庭后,就卖掉了原来的旧街区的大宅子,换了一套学区的套三。
多层住宅,三楼。
地点户型楼层都不错,就是社区偏旧,安保和物业差了一点。
手机早就没有电了。
她原本犹豫着要不要借手机打个电话,后来想着她行李寄来的时候,给余老爹打过电话,也告知过是今天的火车回来。
想来,余老爹和继母是知道的,也有所准备。
她一个人穿过社区昏暗的路灯,爬上黑暗的楼梯,在二楼的时候,脚步声触动了声控灯,照亮了整个楼道。
余初停下脚步。
不远处,一道黑色身影坐在楼梯上,头埋在膝盖上,不知道是睡过去了还只是单纯维持着这个姿势。
余初自己都不明白,自己脑子里这会儿在想着什么。
她站在原地发了会呆,直到走廊的声控灯熄灭,才回过神来,放慢了脚步,走到他的身侧,半蹲了下来。
对方似有所觉,半抬起头来,露出的通红脸,眼神似乎都已经模糊了,却还笑着:“你回来了。”
余初伸手覆在他的额头——
果然,起烧了。
她将叶长谦扶了起来,来到余老爹家门前,敲响了门,是余老爹开的门,继母跟在后面。
他近年来发福的厉害,腆着个将军肚,脸圆了不少,头髮也没有了以前的密度。
一个被时光耗尽的中年男子模样。
余老爹看清门外的情景时,脸上的笑意僵住了:“阿初,你这是——”
余初自己都觉得有些乱,不知道怎么解释:“我朋友生病了……”
余老爹立在门前,没有让开,也没有说话。
反倒是后面的中年女子往前踏了一步,挤到余老爹的面前来,咬了咬牙对余初说:“阿初,你妹妹家舅舅舅妈今天来了。家里太小了,你今日一个人回来的话,还能跟妹妹挤挤,你看,这多一个人,我们也没有准备……”
余初看向继母后面的余老爹。
余老爹刚离婚的时候,父女住在一个五十平米的伪两居里。
余老爹健谈,性格豪爽,朋友多,亲戚关係也好。
过年难免有亲戚朋友来串门,有路远的,或者时间晚了,就在客厅的沙发上、地板上、甚至是椅子上、都能打上地铺。
而现在,里面一百二十平米的大三居。
却容不下一个人借住一晚了。
回忆只不过在脑子里闪过几秒钟,余初点点头:
“阿姨,我们出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