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初之前就仔细想过。
如果谭大爷越狱成功, 那么京都这一烂摊子事情, 就可以全权交给他接手, 反正自己一个三年空白期的自由人,既不瞭解情况也不知道人脉,身为女性约束又多,留下来也没有什么作用。
如果谭大爷越狱失败, 那她更不能留下了,该尽的力已经尽了, 与其坐以待毙把自己也搭上, 不如趁早跑路, 在安全地点再从长计议。
所以, 想着自己无论什么情况, 自己都是要走的。
她就在四月底的时候, 定了初三的船票。
前后思虑了那么多,却没有考虑道, 领导怎么想, 跑这么快……余跑跑?
谭宪表情有些复杂,也不知道是心疼国师, 还是松了口气。
又或是只是单纯觉得余初这么没心没肺的样子, 让人无奈又羡慕。
“你之前就订好了票?”
余初心里一虚,脸上愈发显得真诚:“谭队, 是这样的。这不是夏汛马上要到了,船票难定么,选择的余地就少了些……”
“成, 就这样吧。”谭宪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觉得自己这波亏的有点大。
早知道余初一点心思都没有,他应该压着余初,留个十天半个月给京都做苦力,等到后援到了,再说送她离开。
那么清奇的脑袋瓜子,不用来收拾残局太可惜了。
现在好了,少了个劳动力。
“后天你整理东西回去,这两天有空先把报告写了,把事情原委都说清楚,抄一份给我。”谭宪说完,不再去看余初,转身朝着内院走去,“我住哪?”
这屋子高门大院,看着不错。
余初想起什么,往前追了几步:“谭队你等下。”
谭宪停下脚步,转身看她,板着长脸:“怎么了?”
“谭队,你站在这里不要动,稍等我。”余初小跑着绕开谭宪,往厨房的位置跑去,经过谭宪的时候,又重复了一词,“谭队,说好了你就站在这不要动啊,我一会儿就来。”
谭宪面无表情的看着余初跑远,又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从厨房跑了出来。
她怀里抱着一个木架子铜盆,走近些可以看见盆内都是烧的通红的炭火。
像是一早就准备好的。
余初将炭火盆放在谭宪身前,日常封建迷信:“来,谭队,跨个火盆,去去晦气。”
谭宪:“……”
他脑子里训人的话有一堆,可以从余初高等教育背景说到驻地的员工注意事项,也可以从唯物世界观说到破除迷信。
但是今天,谭宪突然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他看着余初半笑着的脸,一掀衣摆,从炭火盆上跨了过去。
谭大爷被关了几个月,刚出狱,需要做的事情有很多。
单单洗澡换衣服就是一个浩大工程,加上剃鬍子剪头髮,修指甲身体检查……
谭大爷收拾了足足有两个小时,用了几大锅热水,才算是把自己给折腾干净了。
等他穿着余初给的黑色长衫从屋子里走到客厅,余初三菜一汤刚好摆上。
“这衣服很适合你”余初顺便给他盛了一碗饭,“谭队,坐。”
余初没有打算掺和古代区的恩怨,就没有开口问想法。
她的任务完成了,以后可以让自己知道事情,封肃自然会说。
反倒是谭宪觉得余初千里迢迢而来,有知情权。
谭宪吃了小半碗饭垫底后,他端着半碗山药排骨汤,挑开了话题:“你还记得,几年前你还在京都的时候,负责你们这一片区的医生么?”
“王凝王姐?”
谭宪点头:“嗯。”
余初脑子里浮现出一张漂亮的脸来,她又是惯会打扮的,即使是上门体检的时候,也是妆容精緻,衣着漂亮。
不过打扮归打扮,她的专业素养非常的高,医学化学双硕士学位,因为进了驻地不读博了。
平时主要负责京都药物接收分配,顺带着,也会救救人动动手术,或者上门体体检,算是后勤医疗部门不可或缺的一员。
只可惜,英年早逝。
说起这个,余初不是不唏嘘的:“王姐走的时候,才二十六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