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这样地爱着你,从一个名字里,倾注了她所有的爱。
秦昭明身边并无可以相信的人,外家有自己的心思,父皇并未他一人的父亲,唯一可做慰籍的母亲早就离开。
而今,唯有一个薛闻。
太子殿下听着,视线缓缓下落,落在被薛闻裙摆下掩藏的蒲团。
蒲团原先只有一个,但好似从他回到京城的那一刻开始就准备了第二个。
原来,他也是这样期待,薛闻霸道地来到他的世界。
当权者不能泄露软弱,他更是格外要强,唯有早就见过他落魄、救他于水火的薛闻能够让他剥开坚硬的外壳,宣泄真实的情绪。
-
那你有什么秘密,要告诉我么?
他直勾勾的盯着眼前人,忽的问出口。
随着年纪和太子殿下相差无几的彭城郡王还有北平郡王开始参政, 所属外家势力纷纷热切。
汤家近些时日格外低调,连太子殿下连同京兆郑氏做出的改变都只有汤则镇的儿子在反对。
家主汤相反而十分平淡,连同派系一干人等不肯轻易冲锋, 甚至有些外姓官员从此处看到了利于他们之地。
秦旭着急忙慌到汤家后院的时候, 正是申时一刻。
汤则镇一身短打,穿着寻常百姓用的粗布麻料, 腰间束着拼凑出的裤带,正在园子里给菜地浇水。
小厮们从井里挑出水来送上, 他拿着葫芦瓢慢条斯理地舀水, 洒在已经有小腿那么高的菜叶上。
泥土沾染了他足上连云锦制成的鞋履, 污泥从鞋面上分外刺眼, 可整体来看那些微末细节处的不对劲已经被冲淡。
单看眼前这个场景, 谁能分辨出来乡间种田的老翁和权倾朝野的外戚宰相?
秦旭气急败坏从外头到来的时候,先雷声大雨点小地叫唤一声:二姥爷, 你怎么就爱在这种地方?好好地弄我一鞋的泥。
慢慢扶着腰直起身的汤则镇看他一眼, 鞋面根本没有什么痕迹,怕是从踏足这里的时候就开始哀嚎, 嫌弃土地脏了他的鞋底。
要不进来, 要不滚出去。
说完话的长辈紧接着开始浇地, 仿佛这片土地上诞育的幼苗是天大之事。
小厮无声离开, 秦旭这才满怀委屈地说:二姥爷为何要将那个画像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