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把孩子放到枕边,逢霜走出里间,他眉眼微有倦意,神色是这一世温枫良刚嫁给他时经常看到的冷淡。
心口又是一痛,温枫良往后退了两步,后背抵着门板,眼睫低垂,不由自主地用眼角余光瞄着逢霜。
“正好,本尊有事也要问你。”
逢霜没让温枫良坐下聊的意思,连一杯冷茶都没给温枫良倒。
指尖捏了个诀,茶盏冒起袅袅白烟,逢霜布下隔音结界,问道:“白日你说,你要毁掉绛河镜。”
“嗯,”温枫良眼眨也不眨盯着逢霜侧脸,他衣物还滴着水,湿了一小块地,“他说,我只有毁掉绛河镜,才能……救你。”
“胡言乱语。你可知绛河镜是何地方?”
温枫良老老实实摇头,他只知绛河镜位于仙界最深处,常年有仙兵仙将把守。
逢霜见他神情不似作假,简短解释道:“绛河镜乃是五界支柱,温枫良,你若毁了它,天地都将覆灭。”
何谈救他。
温枫良睁大眼睛,逢霜道:“我无需骗你。”
这几日逢霜想了想,对于温枫良口中他以身填绛河镜的事,并未很震惊。
他记起前尘旧事,自然也记起他的来历。
不过……逢霜皱了皱眉,他从传承记忆中得知,北渊向来是单传,上一个族人死去,才会有新的族人诞生,从没有过他和兄长这样的情况。
逢霜在沉思,温枫良识趣闭嘴,只不停地偷偷看着逢霜侧脸。
灯下看月,月下看美人,依温枫良来看,美人应是灯下看。
灯光朦胧,美人如画。
温枫良目光太过炽热,逢霜偏了偏头,屈指敲敲桌面,问道:“他既要你毁了绛河镜,你又为何要屠玄鸿观?”
虽然温枫良打定主意要全部告诉逢霜,逢霜问什么他答什么,绝不隐瞒,但这件事……
他稍稍一犹豫,逢霜便道:“不说就滚。”
温枫良不可能滚,他抿抿嘴,低声道:“你还有半颗心。”
逢霜:“?”
温枫良忍住满心苦涩,慢慢道:“我发疯第一次要打掉安安那次,闹的没法收场。那个人说,我不该这么快和你决裂,因为你还有半颗心。”
“那个人说只有你心甘情愿给我的心,才能让我顺利进入绛河镜深处。他私自篡改你的记忆,让你以为你是落水昏迷。”
“他瞒着我,我也是同你接触后才知道他的举动,那时你已经察觉到不对,对我有所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