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森淼闭上眼睛尝试睡觉，却始终没能入睡。
她转身发现身旁的人已经呼吸均匀了，夜灯阴影下，他的鼻梁显得很高，她看得有些入迷。
“怎么还不睡？”
高阳突然出声，吓得白森淼一哆嗦。
“你没睡？”
“你这样直勾勾的盯着我，让我怎么睡。”
高阳转到她这边，两人四目相对。
下一秒，白森淼眼神开始闪躲，掀开被子要下床：“我都说我不睡了，我要出去看电视。”
男人拽住她，手脚并用将人箍在怀里，手掌熟练的放在她屁股上轻拍。
“别去，我哄你睡。”
白森淼严丝合缝的嵌入他怀里，耳边是他‘咚咚咚’的心跳声，规律的节奏逐渐平息了她躁动的情绪。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按照她的预想，他应该步步高升，在京市杀出一片天地才对。
高阳用下巴蹭蹭她的额头，懒洋洋说道：“我来这里，往大了说是国家需要我，往小了说是为了我的一己私利”，他的嘴唇又贴着她的额头用力亲了一口，“你那时候说我给不了陪伴，虽然现在也有出任务的时候，但大部分时间我们都在一起，我想这个问题也算解决了。”
白森淼猛的揪住他身上的背心：“你果然很在意，都这么久了，还记得那么清楚。”
“那通电话，你说的每个字我都记得……”
白森淼的心被狠狠揪了一把，打那通分手电话时，她爸爸正躺在手术室里，而他正准备登上去e国的飞机。
面对生活、爱情、前途，两人在当时都做了很大的挣扎，最终都选择了妥协，因为他们的力量实在太渺小了。
时过境迁，她依旧无法左右自己的人生，也不相信他可以对抗命运。
“我都这么坏了，你还回来找我干嘛，你是不是脑子有病！”白森淼带着浓重的鼻音说道。
高阳抱紧她：“我没病，我爱你。”
他突然想到维和第二年被围困在乌斯弥尔神庙那次，他向外国神明祈祷，若是能活着回去，他一定要回到她身边，所以现在他们这样抱在一起，也算是神迹。
白森淼更加用力拽他的背心，泪水顺着眼角流到他胳膊上，湿漉漉的，让他心里很难受。
“怎么又哭了？从前你可不爱哭，是这些年受太多委屈了吗？”高阳抬起她的下巴，给她抹眼泪。
白森淼深深看着他，他越这样心疼她，她越觉得自己不配，索性破罐子破摔。
“高阳，你知道吗？”
“自从知道你的家世之后，我就觉得咱俩长不了，所以当你要出国的时候，我就把你卖了个好价钱……”
“我爸爸的手术、营养费和后续的控制用药都是拿你换的……”
“你不应该爱一个这么坏的女人。”
高阳安静听她说完，然后嘴角噙笑，低头温柔的亲在她眼睛上。
“既然你已经得到好处了，为什么还要哭？鳄鱼的眼泪吗？”
白森淼愣愣地看着他，这一拳如同打在棉花上。
“三水，你最艰难的时候，我没办法陪着你，但能帮上你，我也算没白被你卖一回”，他依旧紧紧抱着她，不允许她挣脱，“不过以后不许再这样了，我们好好的。”
“高阳，你…呃啊…”
白森淼还想再说些狠话刺激他，却被狠狠打了屁股。
“不要再试图激怒我，让我厌恶你了。这样只会让我觉得22岁的我很无能，保护不了你。”
“高阳，执迷不悟会让你失去很多东西。”
男人轻轻一笑：“那就麻烦你跟我过苦日子了。”
白森淼捂住他的嘴：“有什么好笑的！有你后悔的那天！”
高阳伸出舌尖舔她的手心，惊得她撤回手，又被他一把握住放在胸口上。
“那你可要在我身边待好了，看看我到底会不会后悔。”
白森淼将眼泪蹭在他背心上，又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窝好。
“睡觉吧，你不许说话了。”
高阳微愣，明明是她先开始的啊，但转念一想，自己选的，宠着吧。
“好，我不说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