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玉没接触过女红,这算是首次尝试,他看徐三娇绣完,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没明白,一头雾水地接了过来,迟疑着打量,不知如何下针。
“危夫人没有绣过东西吧?”
沈扶玉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徐三娇这一声“危夫人”喊的是谁,他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应了一声。不敢想象,徐三娇这句话若是给危楼听去对方会嚣张成什么样。
徐三娇似乎是笑了一下,旋即又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是随意猜测你的意思……因为你的手一看就不是干过活的手。”
白皙修长、骨节分明、肤若脂玉,一看就是被人精心呵护着。
闻言,沈扶玉倒是下意识看向了徐三娇的手,很粗糙,很多伤口,似乎是注意到了沈扶玉的目光,徐三娇局促地把手攥了起来,藏到了桌子底下。
“抱歉。”沈扶玉低声道。
徐三娇摇了摇头,道:“没事没事。”
“姐!”屋外传来小孩的哭喊声。
徐三娇忙站起身:“你绣吧,不会的喊我就好,我先出去了。”
沈扶玉应了一声,她离开后,才从没关紧的门外看去,原是徐耀祥和徐金玉起了争执,徐耀祥哭嚎,徐金玉不服,她一加入后,那两个小孩的怨气一并发泄在了她的身上,吵闹个没完。
徐三娇耐心地哄完了两个小孩,又去收拾两人争吵间打乱的东西,屋外暖黄色的阳光照在她单薄的身体上,她的面容被垂下的长发打上一片阴影,看不清神情,却显得格外落寞。
沈扶玉静静地看着,突然觉得“长姐如母”这个词,算不上称赞。
收拾完了屋里,徐三娇又去洗了衣服,晾完后直接在院子里编竹篮,快到正午,徐三娇才停止了编竹篮,转而起锅烧饭。期间两个小孩一直在吵闹,无一人靠近她。
饭香四溢时,沈扶玉准备离开了。
“不留下吃顿饭吗?”徐三娇问她。
沈扶玉摇了摇头:“不了。”徐家看起来并不富裕,他在这吃,估计会有人吃不饱。
这会儿,正好徐父徐母扛着锄头走到了院里。听见声音,徐耀祥率先跑了出去,喊道:“爹、娘,二姐打我!”
徐金玉不服气:“他也打我了!”
“打一下又没事,”徐母随口道,却在看见儿子脸上的红痕时狠狠心疼了,“怎么打成这样?”
徐金玉把袖子一撸,胳膊一伸,道:“他也挖我了!”
徐母气道:“徐三娇!让你看着弟弟妹妹就是这么看着的?”
徐父至始至终没说话,一副冷眼旁观的模样。沈扶玉猜测,他是想树立不怒自威的一家之主模样。
徐三娇默不作声地走了出去,道:“爹、娘,家里还有客人在。”
徐母一愣,这才发现沈扶玉还在,她忙道:“哎呦刚关心小孩呢没注意到,危夫人这是……”
沈扶玉扬了扬手里的帕子,道:“有个刺绣没弄明白,过来打扰令女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