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云谏原本只是想跟过来看看扶桑,可看过之后,曾经折磨他许久的那?种“求不得”的滋味顷刻间便?死灰复燃,刺激着他沉寂已久的心?,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以致于双手都在微微颤抖。
然而扶桑打过招呼之后就拉着柳翠微去一旁说话了,都云谏甚至没来得及跟扶桑说句话。
君如月觉得他和都云谏待在这里?怪碍事的,就扯了扯都云谏的袖子,低声道:“咱们去别处走走罢。”
都云谏“嗯”了一声,目光又在扶桑身上停留稍刻,跟着君如月走了。
凉亭里?只剩下扶桑和柳翠微,他们执手相看泪眼,却都是笑着的。
柳翠微什么?都没问,就算不问也猜得到,问了反而惹扶桑伤心?。过了今天,这辈子很可能再也见不到了,她?不想哭哭啼啼的,尽量说些开?心?的事。
柳翠微拉着扶桑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笑道:“扶桑,我又怀孕了。”
扶桑亲身经历过,对?孕育的喜悦深有体会,他由?衷地为柳翠微感到高兴,差点忍不住告诉她?他也有一个孩子,但他不能说,越少人知道小船儿的存在越好。
“恭喜你,几个月了?”
“刚满三个月,还不到显怀的时?候。”
扶桑想起她?刚才跑过来的样子,后怕道:“怀着孕你还敢跑?都云谏竟然也不制止你。”
柳翠微道:“见到你太开?心?了,一时?激动得忘了形。”
扶桑心?里?又酸又涩,笑中带泪道:“我也很开?心?,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翠微, 你过得好吗?”
扶桑今日把她请来,其实?只想?问这一句。
柳翠微闻言,神色微怔。
这个问题太难回答, 她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从娇生惯养的大家闺秀, 到无依无靠的孤女,再?到以色侍人?的高门宠妾, 她历尽磨难, 尝尽苦楚,受尽委屈,却也开阔了眼界,丰富了阅历,增长了见识, 最终她脱胎换骨,变成了一个崭新?的、从未想?象过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