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坐起来,伸手接过碗,唏哩呼噜把一碗蛋花粥喝进肚里,肠胃暖暖的,人也精神了许多。
“还要?吗?”都云谏问。
扶桑摇头:“还得留着肚子喝药呢。”
没见过喝药还这么乖的,都云谏莞尔一笑,亲自去厨房端药。
闻着就很苦的一碗药,扶桑一口气就灌了下去,十分豪迈。都云谏及时?递上莲子糖,扶桑拈一颗含在嘴里,让甜味慢慢在口中扩散。
不经意与都云谏四目相对,扶桑愣了愣:“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都云谏问:“什么样的眼神?”
扶桑不知该怎么形容,含混道:“奇怪的眼神。”
都云谏笑而不答,笑得扶桑有?些发毛,他掀开被子下床,边穿鞋边道:“我去上茅房。”
都云谏道:“你吹不得风,就在屋里上罢,我不介意和?你共用?一只痰盂。”
扶桑道:“我介意。”
都云谏起身,从龙门架上取下他今天穿过的那件靛青鹤氅,直接披到扶桑身上:“那就穿厚点?。”
扶桑逃也似的离开了那个房间,和?转性后的都云谏待在一起实在太别扭了。
他去前堂问掌柜的还有?没有?空房,掌柜的说早就住满了,连大?通铺都没了。没办法,从茅房出来后,他只好又回?到了地字二号房。
一进门扶桑就惊呆了,因为都云谏在床边打好了地铺,而且已经躺平准备睡了。
扶桑磕磕巴巴道:“你、你这是……”
都云谏道:“今晚有?修离值夜,殿下那里不用?你操心,你只管好好睡你的,病才能?好得快些。”
扶桑在原地呆了半晌,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先去吹了蜡烛,然?后摸黑上床,连外袍都没脱就钻进了被窝,被窝里尚有?余温。
刚躺下没多久,不知从临近哪间房里传来女人的呻喑声,听起来很痛苦的样子,扶桑小声道:“都云谏,是不是有?人在欺负女人?”
都云谏:“……”
这个小太监,和?太子什么都做过了,还跟他装哪门子的不谙世事呢?
难道……是故意勾引他?
虽然一路走来住过?几十家客栈, 但扶桑单纯地以为客栈就是吃饭睡觉的地方?,殊不知酒足饭饱思霪欲,客栈里还有一项心照不宣的特殊服务, 就是狎妓——大部分客栈会和周边的妓院合作, 而有的客栈甚至会直接在店里豢养娼妓。
那?呻喑声妖娆婉转,都?云谏一听就知道是妓-女发出来的, 良家妇女不可能如?此放浪。
“都云谏?”没得到回应, 扶桑又喊了一声,“你睡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