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用不?着?他开口,车夫就停住了马车,还帮扶桑摆好了轿凳。
扶桑踩着?轿凳上去,进了车厢,问:“殿下有何吩咐?”
澹台折玉手里拿着?一本书?,道:“念书?给我?听。”
扶桑微愣,笑着?应了声“好”。
十年前的那个夏天,为了给病中无聊的太子解闷,扶桑也曾念书?给他听。
不?过?那时候扶桑才刚开蒙,字还没认全?,通常是他一边念,太子一边教,教他字音、字义,若是再读到那个字他还不?认识,太子便耐心地再教一遍,从来?不?会嫌弃他,不?像太监学?堂里的老师,经常会骂他笨,还会用戒尺打他手心。
一边回想着?儿时的美好回忆,一边脱了鞋爬到太子身边,从太子手中接过?那本书?,只见靛青色封皮上写着?几个大字——卖油郎独占花魁2。
扶桑:“……”
这名字一看就不?太正经。
他还以为太子会让他读类似四?书?五经那样的名家经典。
澹台折玉道:“从二十五页开始读。”
扶桑依言翻到第二十五页,清清嗓子,抑扬顿挫地读起来?:“秦重想酒醉之人,必然怕冷,又不?敢惊醒他。忽见栏杆上放着?一床大红丝的锦被,轻轻的取下,盖在美娘身上,把银灯挑得亮亮的,取了这壶热茶,脱鞋上床,捱在美娘身边,左手抱着?茶壶在怀,右手搭在美娘身上,眼也不?敢闭一闭。正是:未曾握雨携云,也算偎香倚玉……”
扶桑平时只读医书?,未曾读过?这类怪书?,却也约略知晓末尾那句里的“握雨携云”、“偎香倚玉”隐喻的什么。
读着?读着?,白生生的脸便又泛起红来?,犹如被春风吹红的桃花。
澹台折玉侧躺着?,以手支头,原本闭着?眼,听着?扶桑的声音越来?越低,便掀开眼帘看过?来?,正好撞见扶桑在偷觑他。
“怎么了?”澹台折玉问。
“我?只是有些意外,”扶桑嗫嚅道,“殿下竟然喜欢看这种书?。”
“‘这种书?’是什么书??”澹台折玉故意问。
扶桑不?知该如何形容,想了半晌,只想到一个不?痛不?痒的词:“闲书?。”
澹台折玉淡淡道:“那些满篇之乎者也、仁义道德的经史?子集,我?早已厌烦透顶,远不?如这些话本小说有意趣。”
扶桑沉思须臾,隐约明白了澹台折玉的言外之意。
他粲然一笑,道:“那我?接着?给您读。”
“却说美娘睡到半夜,醒将?转来?,自觉酒力不?胜,胸中似有满溢之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