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湛虚心接受，“妈，您说该挑什么样的？”
童云清的手指啪啪啪地点下去，“这个这个这个，全部拿出来。”
苏千凉默默地后退一步，再一步，退出母子俩疯狂挑戒指的圈子。
退出后，和同样游离在圈子外的顾修杰交换个眼神，颇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在外逛了一整天，午餐和晚餐都是找餐厅匆匆解决，没休息一会儿再出去看，总算在八点之前搞定了对戒、项链、耳环、耳钉、手链、手镯、玉镯……
童云清和顾湛母子俩真的是把有名点的珠宝店全逛了一遍。
逛到最后，顾修杰和苏千凉坐在珠宝店的休息区喝茶等待，他们母子俩看看看，买买买，苏千凉负责试，有顾湛在，顾修杰的卡没了用处，沦为专业拎包。
晚上，苏千凉和外婆说好明天回家，不到十点就早早地上床睡觉。
媳妇大概是还没从忙碌的拍戏状态中修养回来，经常犯困。今天在外逛了一天，是该早点休息。
顾湛轻手轻脚地上床，不敢闹出太大动静，随后望着她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低声地笑。
戒指有了，等见过外婆和爷爷，把婚礼办了吧。
第二天，两人乘坐上午的航班飞去n市。
n市与j市比邻，坐飞机不是很远。
n市靠北，一月的温度在零上下徘徊。
夫妻俩裹着厚厚的羽绒服，从机场叫了辆出租车前往小区。
司机大叔从车内后视镜里看到后座的两人，顿时一惊，“咦，是你们啊。我女儿很喜欢你们，天天在家里喊你们怎么没活动呢，怎么到这边来了？”
顾湛：“来见家长。”
“哦对对对，袭月是我们n市人呢，瞧我这记性，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司机大叔哈哈大笑，“你们现在过来，过年的时候还来吗？”
顾湛：“下个月忙，过来的可能性不大。”
“也是，你们都是大忙人啊。”说完这句，司机大叔不再搭话，认认真真地开车。
而顾湛把苏千凉搂进自己怀里，在她耳边问：“很困？”
“有点。”苏千凉打了个哈欠，“可能是飞机上没睡好，没事，一会儿就醒了。”
说是这么说，在机场回市区的高速上，还是睡着了。
顾湛有点担心，不会是拍戏的后遗症还没好吧？备孕时检查身体没显示有问题啊。
以防万一，回去后再检查一次吧。
到家前十五分钟，顾湛把睡着的苏千凉叫醒，等她清醒过来，没多久就到小区门口。
这是老小区，出租车能开进去，停在楼下。
苏千凉付车费，顾湛从后备箱取出两个行李箱，里面全是带给外婆的书和补品。
两人在老旧的电梯门口等电梯下来，顾湛不知怎么就紧张起来，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
“媳妇儿，我紧张。”
苏上尉没敢说“我比你更紧张”，毕竟是从小把原主养大的外婆，她真怕外婆看出不对来。
尽管原主离开家去s市上大学后就没回来过几次，当上练习生后更是一次没回来，但……老人家嘛，说不定眼光很锐呢。
“你别紧张。”苏千凉吐出干巴巴的一句，“你紧张，我也紧张。”
“呵。”媳妇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知道她在紧张什么，顾湛搂过她的腰，低头就是一口亲。
就在这时，“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头发半白的老人家怔怔地看着电梯门口嬉笑打闹的两个小年轻，发出一声短促的“啊”。
眼见电梯门即将合上，顾湛眼疾手快地挡了一下，另一只搂着苏千凉的手松了开来，推开行李箱让出电梯门前的路。
老人家拎着两个绿色的垃圾袋，呆呆地看了看苏千凉，又看了看顾湛。
顾湛正要提醒，羽绒服被拉了一下，苏千凉走到他身边，“外婆。”
顾湛：“……？？！！”不是，怎么就这么巧呢？
想想这位老人家从电梯里面看到的场景，顾影帝很想找个洞钻进去。
天哪，给外婆留下轻浮的印象了怎么办！
“乖乖回来了啊。”外婆回过神来，就要去拉外孙女的手，看到手里的垃圾袋赶紧收了回来，“乖乖先上去，外婆去丢个垃圾，很快就上来。”
“没事，我来！”顾湛自告奋勇，先从外婆手里接过垃圾袋放在外面地上，再把行李箱推进电梯里面，拎起垃圾袋就跑。
外婆笑了，“乖乖，他知道我们住几楼吗？”
“不知道。”
没见到原主的外婆前苏千凉有些担心，真的见面后就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可能是因为这位外婆身上的气息让她觉得很舒适。
“那就等等他吧，垃圾桶就在外面，很快就能回来的。”外婆的手指按在开门键上。
果不其然。
没一会儿，脚步声传来，头发微乱的顾湛回来了。见电梯还停着，他没作多想，赶紧走进来。
外婆按下五楼的键，笑眯眯地看着顾湛。
从前只在电视上见过的人忽然到了面前，那种感觉还挺奇怪的。
有点不太现实，仿佛在做梦。
但又不是梦，这人可是她的外孙女婿啊。
顾湛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全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紧紧地绷着，入行第一天跑去试镜被导演打量都没这么紧张。
见家长的压力原来这么大的吗？以后不嘲笑他爸第一次见家长，因为太过紧张面无表情生人勿进，差点被外公打出门去了。
五楼很快就到。
外婆拿钥匙开门，顾湛和苏千凉各推一个行李箱跟在后面进门。
“快坐，我给你们倒茶。”外婆进了厨房。
房里有暖气，进来就很温暖。
两人脱了外套，放下包，转头拉开行李箱，把准备好的礼物一样样地摆上桌。
外婆端着泡好的茶水出来，就见茶几和客厅上摆满了礼盒。
“买这么多东西做什么？我吃不完，浪费了。”
“一点心意，您收着吧。”顾湛挤出最温和最能引起老人家好感的笑容，后猝不及防地喊了声，“外婆！”
“诶！”外婆应得也快。
应完了，意识到这人不是沈清，愣了愣，赶紧招呼他们坐下喝茶，“上次清清过来带来的茶叶，尝尝喜不喜欢。”
沈清的东西没什么好尝的。
顾湛接过外婆给他的茶水，又把给苏千凉的那份也接了过来，“外婆，我们准备要孩子了，乖乖不能喝茶。”
“哦，哦。”第一次听说这件事，外婆有些怔楞，随即反应过来，又要往厨房走，“那我去给你倒牛奶。”
“没事，外婆你坐下休息别忙了，我自己来吧。”苏千凉拉着外婆坐下，这点功夫，顾湛进了厨房倒了水出来。
这麻利的动作，外婆很喜欢，抓着苏千凉的手就说：“乖乖眼光不错。”
顾湛笑着坐下。
外婆看着两杯刚泡好的茶，“早上起来才看到你说今天要回家，匆匆忙忙买了牛奶，买来得及给你煮奶茶。也是你现在准备要孩子，不然外婆都没给你准备点什么好吃的。”
苏千凉说了大实话：“没关系，不提前告诉您，就是怕您准备这准备那的太操劳。”
顾湛的话里水分就多了：“是啊，乖乖在家经常说外婆您以前多宠她，说我对她远没有您对她好的十分之一。”
但这话外婆爱听，当即就和今天刚见面的外孙女婿聊了起来。
外婆说苏千凉小时候的事，顾湛听得津津有味，顾湛说他和苏千凉拍戏或在家的事，外婆听得惊呼连连。
两人聊得气氛火热，苏千凉全程微笑，根本插不进话，当块漂亮的背景板。
什么准备好的旧书和礼物，根本不比外孙女的近事更能赢得老人家的欢心。
也不知道顾湛第一次上门见家长，怎么通的这一窍。
苏千凉：【妈，顾湛是不是偷偷向你取经了？】
童云清：【你们到家啦？】
苏千凉：【是的。】
童云清：【没有诶。他的表现很好吗？】
苏千凉：【对，外婆很喜欢他。】
童云清：【那可能是向他爸取的经？我当初是怀着崽上的门，婆婆简直要把我当菩萨供起来，没有难为我。】
苏千凉：【你爸爸当年上门的时候？】
童云清：【他太紧张了，他那个人一旦紧张就和生气一样面无表情生人勿进，我爸还以为他是来吵架的，就差拿扫帚把他赶出去。】
噗。
猝不及防地被剧透了当年公公的黑历史，公公的泰山崩于前依然面不改色的精英人设开始崩塌。
苏千凉决定把公公的黑历史丢进记忆的垃圾堆里，以后对着那张冷是冷了点但非常好看的脸，还是能好好吃饭的。
顾家基因好，如果把顾湛比作怒放的玫瑰，绚丽浓烈，顾修杰就是幽然的兰花，经久悠长。
唔，爷爷会是什么？
很突然的，苏千凉对素未谋面的爷爷产生了好奇。
晚餐是外婆主厨，苏千凉打下手，说了一下午的顾湛则被外婆赶到房间里去，说是要休息一会儿。
第一次进媳妇从小长大住的房间，顾湛的眼神差点不知道往哪瞄。
整套房子算上前面的阳台大约七十平的样子，整体不大，这个房间有两个书架，放满了书。
有教科书，有历史书，还有杂志，全是苏千凉的东西。
触及媳妇秘密的想法刚划过脑海，就想起这个不是他真正的媳妇。
顾湛的脸色冷了下来，没有从书架上拿书翻看的意思。
大致看了一圈房内的摆设，他在书桌前坐了下来，而后一眼看到桌上的粉红色的信封。
稚嫩又娟秀的字体写着：沈清收。
这是……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