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段澜哭着说,“他不和我说这些。”
“你再仔细想想。”盛垣倒了杯水递过去,“回忆一下,他给谁打过电话,去过什么地方。”
“他平时很忙。”段澜说,“他应酬特别多,晚上一直出去,他和我说,汪总那边的应酬都得靠他来担着,他没办法。”
“有联系很频繁的人吗?”盛垣问。
段澜慢慢想了想,神色恍惚,“有一个,是个女的。”
陈默一直在风月场所混迹浪荡,这一点盛垣早就调查过。只有段澜是被蒙在鼓里的,一门心思以为陈默是为了工作在应酬。
还打女人。盛垣看了看段澜颈间的掐痕,心头窜起一股火。
还不到收拾他的时候。迟早。
“叫什么名字。”盛垣沉声。
“我只知道那个女的在启明星上夜班,他管那个女的叫茉莉。”
大雨倾盆下了半夜,到凌晨愈发猛烈,道路上积水横流,整个城市遍布了浓重的水汽,让人憋闷。
荒郊废弃的厂房内没有灯光,浓墨暗黑,伸手不见五指,遍地水迹,铁锈味呛鼻。
有人一身黑衣负手站在高处,身材佝偻枯瘦。
“老大……”外面的人裹着一身雨水踉跄着跑来,刚要张嘴,就被那人一脚踹飞出去,狠狠撞在墙角的废铜烂铁上。
“废物!”黑衣人厉声,“一事无成!还差点伤了我的人!”
“老大我……”那人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是何言突然扑过来的!本来我都能弄死盛垣了!”
“何言的名字也是你配叫的?!”黑衣人狠狠一个巴掌过去,角落里的人哀嚎一声,地上滚落两颗带血的牙齿。
“让你把汪沆弄出来,你没成。让你把盛垣弄死,你也没成。”黑衣人居高临下看着他,“你自己说,怎么死?”
“老大!老大你留我一命!我……我还能做个狗!我还能去咬人!你就把我当个狗!行吗老大!就当个狗留着!”
黑衣人从角落里捡起一条生锈的铁棒,挂着风声挥了两下,对着眼前人的腿狠狠一棍子砸了下去。
“啊——”
深夜里空旷的废弃仓库高高回荡着痛苦的嘶吼。
“废你一只手,换你一条贱命。”黑衣人沉声,“这是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再不行,我就把你活着送进焚化炉。”
滂沱的雨声遮住了仓库内回荡的脚步声,佝偻枯瘦的人影拖着一条残腿踏着水洼离开。
盛垣。黑衣人在暗处低声玩味这个名字。
当初在山郊,山体滑坡,吉普车摔下万丈深渊他都没死。
后来设计利用江城的梁家和盛家的商场过节,让梁家的败家子梁兴怀给盛垣使绊子。还是没成。
何言一出手,反而把梁兴怀给折进去了。
想到何言,黑衣人在雨中露出一抹阴邪的笑。
上一次的计谋太仓促,本以为他是个没有脑子的懦弱男人。没想到被他反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