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之渊心头一揪,但面色依然纹丝不动,“不行。治疗不是闹着玩,哪能讨价还价?”
“呜——”罗闻站在门口不肯进去,足尖抵住门框,白皙异常的指节扣紧墙壁。
何言无奈:“罗少爷,你都快把我墙皮抠掉下来了。”
“掉下来阙爷赔!”罗闻颤声,“我不想进去。啊我没休息好我没做好准备……”
门从里面打开,两个医护一左一右尴尬站着,“罗先生,时间到了。仪器已经准备好了。”
“啊不……”罗闻的视线穿过两个白大褂落到让他胆战心惊的治疗仪上面,当机立断扭头就跑。
脚步刚一离地,整个人就腾空而起——
阙爷一手像拎鸡崽一样提溜着四肢乱甩的罗闻,一手推开大门,阔步迈进诊疗室,直接把罗闻安放在了椅子上。
“他要是再不听话,直接绑了。”阙爷淡声。像是说给护士听,眼神却冷冷落在罗闻的眸子里。
“呜……”罗闻一声哀嚎还没完,阙爷就转身走了个利落干脆。
没用。呜。
大门一关,把诊疗室里的低啜哀嚎尽数关在了里面。
随着锁扣的金属声落下,阙之渊浑身的沉意瞬间消散,整个人失去支撑一样颓然靠在了墙边。
“心疼了?”何言走过去低声说。
阙之渊没说话,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取了支烟,迎着何言皱起的眉头勉强笑了笑。
“我不抽。”
他没点烟,只是把烟捏在指间反复揉搓,好好的一支烟揉的弯曲变形,烟丝从白色的纸卷中稀碎散落。
“迷眼了,呛眼睛。”阙爷眨了下眼,眼底猩红弥漫。
何言递了张纸巾过去,“行了啊,刚才还冷面阎王似的,把人丢进去的时候可没手软。现在心疼了。”
“那怎么办。生病了就得治疗。”阙爷哑着声音,“罗闻小孩子心性,不管束着,只怕会在里面大闹天宫。”
“砸坏了我的天价仪器,反正阙爷会赔。”何言故意说笑,敲了敲墙面,“这儿掉了块墙皮,罗少爷说了,阙爷赔。”
“你只要能把他的病看好,家当赔你又何妨。”阙爷丢掉手里的烟头,忍了又忍,还是开口,“没有不那么疼的办法吗?”
“这还只是开始。”何言坦言,“一共四个阶段的物理治疗。熬过去就好了。”
“那我下次能进去吗?”阙爷抬头。
“罗闻说这种孩子气的话也就算了,你怎么也这么说。这是医院,里面是诊疗室,又不是产房,还能家属陪产。”何言无奈,“只有医护人员才能进去。”
“他一个人,在里面害怕。”阙之渊低声。
下午时分,患者不多。空旷的走廊里明明一片静谧,阙之渊却清晰听见了玫瑰花瓣碎裂的声音,一声一声,刻骨铭心。
何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进去看看。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就是挺过去就好了。”
何言的脚步声消散,阙之渊垂着脖颈沉默了许久,忽然抬起来,眼神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