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言拧开药瓶探到被子底下,被盛垣一把抓住夺过药瓶,低吼一声,“滚。”
“我帮你嘛。”何言软声哀求。
“不需要。你再不走我下午就回市里。”盛垣冷声。
何言只好转过身去,轻声叹气。
盛垣忍着疼自己上药,等清凉感慢慢浮上来,才微不可及的吐出一口气。
他也不知道他在别扭什么。明明两人已经发生了关系。
换了别人家正常的恋爱关系,此刻就应该蜜里调油浓情厚意。
更不用说上午还跟何言经历了生死一线。
但他就是难受。情欲上头的时候,在荷尔蒙的刺激下他可以短暂失去理智,无非就是事后狠狠惩诫自己。
可是现在他是清醒的。他没有办法面对何言的温言细语。这段感情是一种失控。
盛垣不允许自己失控。
哪怕因为自己的再三拒绝而让何言对自己逐渐失望甚至失去兴趣,他也不能失控。
盛垣想多了。
何言此刻背对着他,心里一万个心疼。他知道盛垣一定是在较劲什么,那副商场上永远风雅温润的形象背后,一定藏着不为人知的领地。
何言还没获得“通行证”。
可是让他一个人熬过心里的晦暗,那该多苦啊。
何言转身,才发现盛垣已经雷厉风行吃完了饭,开始抱着笔记本处理公司的事情。
只不过是站着的。
何言忽然有点鼻酸,他走过去抱了抱盛垣。
“你像一棵仙人掌。”何言低声说,“满身都是刺。我在拔掉你的刺,和拥抱你这两个选项之间,选择拥抱你。”
“肉麻。”盛垣推开他,“扎死你。”
何言笑出了声:“你的每一根刺我都甘之如饴。”
更肉麻了。盛垣抱着笔记本走开。
何言又契而不舍的追上去,腆着一张俊毅的脸,“你扎我呀扎我呀。”
盛垣伸手推他,就在手掌拍上他肩膀的瞬间,何言的眼眸忽然沉了下来。
盛垣赶紧缩回手,已经来不及了。
何言一把捏住他的手腕,逼迫他掌心向上。
掌心里深深浅浅几道淤青,又因为从车里救出来的时候使了很大劲,看着触目惊心。
“这不是在车里撞的。怎么回事?”何言冷声道。
盛垣不说话,使劲想缩回手,却被何言捏的死死的。他一个总裁,力气哪比得过做拳击手的何言。挣扎了两下就放弃了,眼神摆烂看着窗外。
“这不是第一次了,盛垣。”何言第一次直呼其名,眼神刚硬盯着他,“这是尺子打的,上一次也是。到底为什么?”
盛垣不说话,下颌线却明显绷紧,一只手在身侧捏成拳,呈现防御的姿态。
何言在他的面前一直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永远带着让人牙痒的痞劲。不管怎么推开他,他都像个粘皮糖一样守着自己。从来没有过硬话,也从来没有过像现在这样的威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