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白日互相憎恨。
又在夜色里彼此纠缠。
像两条怨毒的蛇,分明骨子里都是薄凉一片,但可悲又可笑的,想要从对方那里汲取半分温度取暖。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
久到,某日早晨,她浑身难受,胃里一阵翻涌。
熟悉的晨吐——这样的感觉不会,她能记一辈子的——再次重来。
与之前怀有沈南宁的孩子时,她的心境截然不同。
那次是爱,是悲,是痛。
这次呢?
她也不知道。
大宫女小心翼翼地看她的脸色。
这孩子,毫无疑问,一副堕胎药做掉是最好的。可说不清为何,她并不太想那样做。
渐渐变大的肚子是隐藏不住的。
何况也有一段时日没亲热。
得到一些自由的沈南风终于还是知道了她怀孕的事,但也没问,只是偶尔看一眼她的小腹,又收回目光。
这个孩子是孽债。
他们都这样想。
应该是留不长久的。
他们也这样想。
可到最后,这个孩子,竟十月期满,呱呱坠地。
听到孩子响亮的啼哭声那刻,沈南风死去多年的心,似乎在瞬间活了过来。
他抱着那软绵绵的婴孩儿,情难自禁地说:“这是我们的孩子啊。”
我们的……孩子……
她眼神深深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