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竟十分剧烈地抖动,拼命抓挠洞口,似是想要出来。
沈清越将舒青窈护去身后,同时拔出黑金软剑,用剑锋一点一点,把那洞口越挑越大。
到最后,一个瘦小的男人,屈坐在里面,眼神颤动地看着他们。
一见那张脸,沈清越立刻道:“陈大人,您还好吗?”
陈昱通抿了抿干涸的唇,没有说话。
……
半个时辰后,陈昱通才勉强缓和过来。
他被关在这密间太久,久到,他都记不清有多久了。
只知道每日会在天黑后,有人送饭和水——缝隙外有烛光。
他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吃几口饭和水,又继续睡。
不是没有察觉到有人似乎在他睡觉的时候,将他带出去清洗沐浴,更甚者,他还能感觉到太阳暖洋洋的光。但他用力想醒来时,却根本醒不来,反而被什么莫名的拽住,越来越困。
直到今日,他迷迷糊糊地感觉到外面不同的动静。
正尝试着挪动到声音传来的位置,墙忽就裂了两个洞。
再之后,他就知道了,今日的人或许是他的转机。
陈昱通苍老又沙哑的嗓子,花了很长时间,才终于把这些说完。
沈清越本想趁此时机,继续追问关于沈家的事,但舒青窈感应到陈昱通身上还落着咒术,便扯扯他的衣袖。
对陈昱通道:“陈大人,您先休息休息,尽快地适应这里。”
“老朽想……”陈昱通抿抿唇,“说来惭愧,老朽腹中饥饿……”
舒青窈应承:“这样的小事,交给晚辈去做。”给沈清越使了个眼色。
二人结伴而出。
刚踏出门,舒青窈便主动道:“陈大人身上有咒术,名曰嗜睡咒。中此咒者,不知天地,不知时日,一切生长缓迟于常人,多用于控制。”
“是你那便宜师叔?”沈清越微微挑眉。
舒青窈看他一眼:“他就是那样的人,你怎么还同他计较上了?”顿了顿:“是不是葛师叔我也不知道,还得等他回来。”
沈清越少不得讥诮:“他何时回来?你不知我不知,那便只有天知地知。所以现在需要筹天祭地?”
舒青窈轻啧:“以葛师叔那风风火火的性子,办事效率极高,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还有,我说你能不能别跟他一般见识?沈清越,你好歹是我未过门的夫君,能不能大度一点儿?”
沈清越的眼眸倏然一亮。
他最不能听,又最想听的,便是从那口中所出,轻轻柔柔,又莫名带了霸道占有意味的——
——夫君。
不禁低咳两声,道:“既然夫人都这么说了,我这个当夫君的么,的确得大度一点儿,必须得大度一点儿。”
舒青窈不再理会他,脚下步子迈得更轻快了些。
待二人备好清粥,给屋中休息的陈昱通端去时,已经又是半个时辰后的事。
而这次,葛峥嵘回来了。
前一刻,舒青窈走在前面,沈清越单手托粥走在身后,还在简单聊着巡察司。下一刻看到葛峥嵘满身是血的,背对着他们,站在陈昱通身前,他们顿时傻眼。
沈清越手指一抖,刚熬好的白粥,就这么摔去地毯上,白澄澄的米饭粒子还冒着缕缕白气。
“葛师叔,您——”
推测
“您怎么能杀——”
舒青窈的话还未说完,葛峥嵘缓缓转过身来。
他本就生得高壮结实,又穿着巡察司的衣服,看起来是极度不好惹的存在。
可就是这样的葛峥嵘,脸色竟异常的古怪,像是迷茫,又像是愤怒,似乎他这一去,是查到了什么不该查的。
陈昱通原本才缓和两分的精神,在感觉到这些年囚禁他的人,就是面前的葛峥嵘以后,他直愣愣地坐在那里,望着葛峥嵘不言不语。
舒青窈暗道不好,跨步过去,先并指探陈昱通的鼻息,待确定他还有一丝呼吸后,慌忙地运术保住他异动的魂魄。
再看葛峥嵘,还是木讷的杵在那里,不言不语。
沈清越看出两分端倪。
问舒青窈:“他该不会也是中了你那师兄的那种术?”
舒青窈心念一动。
还真有可能!
不过,葛峥嵘的本事比空谷更强,所以可能那术对他的影响只是暂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