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重新把发钗插回她的发髻:“目前整个魏府的人,你也差不多都认识了。有什么想法?”
舒青窈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一寸,用手指整理流苏:“无人可靠,相信自己。”
沈星楼略是敛眸:“你是真的一点都不知?”
“什么?”
“苏县令怕你受欺,早早安插了眼线在魏府。”沈星楼不再继续说下去。
眼里的意思却很明显:
——这都不知道,你果然是假的。
舒青窈心虚:“你说这个么?我当然知道了。”
“是谁?”
“……”
她深深吸了口气,手指掐入掌心:“小王爷神通广大,不可能不知,又何须再问我?”
沈星楼低声笑开。
伸手按住她的肩,又猛地拉近彼此距离,看着她那双清澈灵动的杏眼,讥诮:“区区县令,哪有本事安插眼线,你这个小傻子。”
手指松开,舒青窈很是懊恼,又羞又怒,咬牙:“你真是个——”
“青儿?”门外忽地传来魏行昭的声音。
心脏重重一顿,飞速跳起,舒青窈紧张地看向门。
“你在和谁说话?”他问。
船上除了船工,就只有他们四个。舒青窈看一眼沈星楼,见他神情淡淡,略微放松,回道:“我能和谁说话?又不似你,谁都能说。”
魏行昭顿了顿:“青儿,你别生气了,下次我不带阿璃来便是。”
“阿璃,阿璃,叫得可真亲热。”她故意。
一种微妙的情绪又开始在心头盘桓,魏行昭笑了一瞬:“青儿,你这样,我可否理解为,在吃醋?”
舒青窈正欲回话,温热的手却捏住她的后颈。
下一刻,她被拉扯着倒入熟悉的怀抱中。
罪魁祸首似笑非笑地低头看她:
轻声:“你为谁吃醋?嗯?”
心不诚
舒青窈瞪了他一眼,要起身。
可沈星楼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依旧牢牢钳制着她,索性双臂环住她的腰身,叫她全然动弹不得。
舒青窈无可奈何,只好轻声一句:“我只为你吃醋,一生只为你吃醋,行了吧?”
“心不诚。”沈星楼挑眉。
话虽如此,到底把手臂收了回去。
舒青窈无言,抿抿唇,从他怀里坐起。
为防这人又突然捉弄,她起身朝门走近几步,继续和魏行昭周旋:
“三少爷心如明镜,吃醋拈酸的到底是谁?我苏幼青自幼便和你有婚约在身,既是正室,又何必多此一举。”
这话说得有些重,门前原本面露几分笑意的魏行昭瞬间就沉下了脸色。
他自认为大丈夫能屈能伸,可对这小女子的一直刁难,他实在没那么好脾气。
何况他才哄完白若璃。
白若璃是他的青梅竹马,加之确是他主动在先,当然该疼着宠着。至于这个,说来道去,都是一纸婚约罢了。
嫁过来以后,还不是得看他的脸色。
冷哼一声,毫不留情地嘲讽:“青儿还未过门便摆正室的架子,恐怕有些过早了。你年纪尚轻,如此主动,难不成是受了家命?”
舒青窈显然没料到他这人也有变脸的本事,一怔后,笑言:“看来是我误会了。我原以为冲喜,是三少爷孝顺的心意。既然三少爷觉得过早,那我便修书一封,请苔州派人来接我回去。”
魏行昭瞪大眼睛。
苏幼青性子竟然这么刚烈?宁愿折回苔州被耻笑,也不肯软一软,向他求饶?
一时慌神,赶紧找补:“苔州如此遥远,万一路上有个闪失可如何是好?还是在魏府住下,待服丧期过,你我便可成婚。”
舒青窈不屑一笑。
一双手似蛇般悄无声息环绕她的腰身,她浑身一紧,侧眸示意沈星楼别乱来。
沈星楼莫名笑得妖冶。
下一刻,低头埋在她的脖颈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