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青窈趁着起身脱离魏行昭的手掌,避让触碰:“幼青不明白。”
魏行昭笑道:“小王爷与我是好友,你又是我的妻子,自然用不着行此大礼。”
好友?舒青窈向沈星楼看去。
见他不置一词,她忽然有种自己被耍了的感觉。
沈星楼到底当她是什么!
魏行昭忽略掉舒青窈的避让,又握住她的手腕,紧了紧:“青儿,你来府上这两日,我本该陪伴。只是府上情况特殊,大哥在外执行公务,二哥又腿脚不便,就只有我去接姑姑了。你莫要怪我。”
舒青窈抿唇:“幼青没怪。”
魏行昭似是舒了口气,又道:“来,我跟你正式介绍,这位是宣德王的独子,亦是我的好友,沈星楼。”
舒青窈微有失神。
宣德王……
她多少年没听这三个字了?
他是她的小叔
宣德王姓沈,年轻时骁勇不凡,家族亦为国出力许多。后来天下大定时,他被明昭陛下亲封为异姓王。
可后来沈氏家族中,有人出事了。
她远在玉灵山,只遥遥得知位高权重的宣德王同被株连。要不是全朝同书,求明僖帝怜宣德王一脉,老父连同其子侄八人皆为国命丧边关,宣德王全家也会同被诛灭。
此后宣德王携家眷远迁边域,立誓以死卫国,不再踏足京都。
但这些于她来说,都无关痛痒。
她脑子里一时只剩下了两个名字:
沈清越、沈星楼。
按辈分来排,沈星楼是沈清越的小表叔。
她是沈清越的妻子,如今却和沈星楼……
“青儿,你怎么了?”魏行昭关心地问。
舒青窈摇摇头,让雾菱扶着自己。
雾菱赶紧道:“昨夜生了场闹剧,小姐受了惊吓,整夜都没有休息好呢。”
魏行昭短暂的顿了顿,又满脸关切:“那青儿你先回房休息,我处理完事,晚些再来探望。”
舒青窈神色微倦,勉强点头。
目送两抹纤影远去,魏行昭有些失神。
低头捻捻手指,仿佛上面还缭绕着舒青窈衣袖上的芬芳。
“看上了?”沈星楼揶揄。
魏行昭沉沦的眼神骤然变得凌冽。
看向沈星楼,扬头抱胸:“旁的人便罢了,你又不是不知,我感兴趣的是什么。”
“小王当然知道,只是你方才的表现……”他意味深长。
被看破心思,魏行昭几分尴尬,低咳两声:“那又如何?她要是乖巧听话,不吃醋拈酸,等她生下儿子,给她个侧室之位,也无妨。”
“哦?白若璃不会吃醋?”
说话的空当,白若璃似只白蝴蝶翩然而来。目光触及沈星楼,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怯生生地问魏行昭:“表哥,阿璃许久不来,好些人都不认识了。母亲又在和外祖母叙话,你能陪我走走么?”
魏行昭正要开口,就听到沈星楼戏谑:“三少爷可真忙啊,刚送走一个大美人,又要陪一个小美人。”
白若璃脸色一僵。
对于容貌,以往在白家她就有些自卑,而今见到那位表嫂姿容双绝,更是心火直冒。再听沈星楼说魏行昭先前背着她私下和苏幼青有接触,顿时跺脚:“表哥,你怎么能这样!”
魏行昭掬了一把汗,忙哄她:“阿璃,我和她只是表面功夫罢了。她是父亲生前给我定下的妻子,哪比得上你我从小长大的情谊?”
顿了顿,声音更轻:“今日客人多,你给我个面子可好?”
白若璃欲说话,背后却“啧”了一声。
“方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沈星楼语调悠悠。
白若璃瞪大眼睛,看向魏行昭。
魏行昭有些急恼,沈星楼又悠悠道:“你说要给白小姐买琅嬛轩新出的玉镯子,比苏幼青手上戴着的那只更透更好看。”
白若璃一喜,心中生出两分甜意,但随即又意识到一个问题:
——表哥怎么知道苏幼青手腕上有玉镯的?
除非他仔细盯了她的手腕瞧!
脸色沉得犹如乌云密布,她顿时红了眼眶,狠狠瞪了魏行昭一眼,咬住唇角往旁边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