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望,你搞什么鬼?把床给我弄出去!!”
正在挪床的护工被吼得不敢动了。
护工扶着床看向林望,想听林望的下一步指令。
林望看看穆湛礼,又看看童妍,识相地没有说话。
童妍走过来,停下脚步。
然后松开行李箱。
童妍抬起清凌凌的眼睛看着穆湛礼,指着他的那张大床说:
“要是把小床弄出去,我就只能跟你睡一张床了。”
“……”
你不吼童妍,吼我干什么?
穆湛礼就那么盯着童妍,半天说不出话。
林望逮住机会,赶紧给那两个护工打手势并且使眼色。
护工迅速把单人床挪正位置,麻溜地离开了病房。
穆湛礼和童妍无声对峙着。
穆湛礼脑袋晕胀,脸色灰暗。
眸子里也很冷。
最近他基本上没有什么耐心。
但面前的人是童妍,他心头牢牢挂着的姑娘。
他对她发不出火,可是憋得胸腔在嗡鸣。
童妍下意识握紧了手杖,有一点害怕这样的穆湛礼。
她不敢猜测穆湛礼以现在的病情,对她还剩多少的耐心。
她只能小心地靠近他、试探他。
她绝对不愿意让穆湛礼一个人跟心魔做斗争。
穆湛礼则觉得,现在不是他疯了,是童妍疯了。
从前羞于跟他接吻的童妍,昨天主动吻他了。
从前羞于说喜欢的童妍,昨天主动告白了。
隔了一夜,她甚至带着行李和猫,要搬进他的病房。
这样一来,他所有的脆弱、崩溃、肮脏的一面。
岂不是都要在童妍面前无所遁形了?
从小他就逼着自己独立坚强,不轻易暴露自己的软弱和情绪。
因为他知道,连亲生母亲都会蔑视他的眼泪和脆弱。
更何况是别人。
父亲死去之后,穆湛礼被迫更加独立。
因为从那以后,他无父无母,没有靠山。
所以,穆湛礼在自己深陷泥潭时,受不了童妍这样闯进来。
他现在这么糟糕。
他万一伤到她怎么办?
他现在既然保护不了她,那么他就只能远离她。
穆湛礼眸子里燃起一丝翻滚的怒火。
他移开脸,看向林望。
将火气一股脑撒在林望身上:
“你是专业医生!她胡闹,你也跟着她胡闹?!
林望被穆湛礼吼得耳朵疼。
他作势掏了下耳朵,说:“不是我让童妍来的。是她经过了陈局的允许来的。你不吼童妍,你吼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