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耘心中高兴,说道:“再给我一年时间,等到明年,我请他们来浏阳!”
齐越道:“怎么不见弟妹?子颜成婚,齐某都不曾喝上喜酒。”
江耘哈哈大笑,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今晚让你喝个够,走,为你接风。”
当晚,江耘喝得大醉,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转过来,摇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好一阵迷糊,师师嗔怪地递过一块热毛巾,说道:“成婚之日,也不见你醉成这样。”
江耘挠挠头,陪笑道:“昨儿个高兴不是,再说了,成婚那日可是有正事要办么。”
李师师掐了他一把,道:“别贫了,齐先生一大早便走了。”
江耘大惊道:“走了?”
李师师扑噗一笑,说道:“看把你急得,李先生忙正事去了,说是去河边走走,和王烨、小张师爷一早便出门了。哪像你,叫都叫不醒。”
江耘松了一口气:“那便好,从河南请了河神过来,便是要保这一方水土平安的。”
待江耘收拾妥当,齐越三人已经回了县衙,正围着浏阳县的地图指指点点,说个不停。
江耘轻咳一声,走了过去,告罪道:“齐大哥见谅。适才方醒,怠慢了。”
齐越见江耘来了,也不客套,指着城北河边的点上问道:“此处可是我们刚才看到的商贸特区?”
江耘点点头。齐越用手托住下巴,好一阵思量,摇了摇头。江耘正待问,却见他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江耘迟疑道:“齐大哥,可是不妥?若是能行你那决水之法,现在另行选址还来得及。”
齐越笑道:“你以为那决水之法放之天下皆准不成?这潭州境内皆是支流河系,水势并不大,且地势平缓,虽逢雨季亦无大水之患,决之何用?我之所以摇头,是因为你只看到此处乱石荒滩,便将商贸区建在此,想着变废为宝,却忽视了一个更重要的因素。”
江耘突然想起河南县已是有建商贸区的,虽然不知其近况如何,但齐越却是亲历者,以他过来人的眼光,定能有一番考评,便急急地说道:“变废为宝,此乃其一。其二是因为,城北多是大户,富商之居所,市面繁荣,人气颇旺。”
齐越摇摇头,分析问道:“交通之便利呢?”
江耘凑过身子,伸出一根手指,高声道:“我会在这里修一条大道,连通浏阳县主道,迤逦而行,往城北大街,过县衙,西接官道。”说罢,一根手指沿着地图缓缓划过,脸上颇为自得。
齐越亦被江耘激起了兴致,断然否决道:“劳师远征,不可!”
江耘不服气道:“有何不可,最多不过一个时辰。虽说兵贵时,然康庄大道,大军行来,却是万全一失。”
齐越哈哈大笑,拿起桌上茶杯一饮而尽,长身而起,亢然道:“子颜终是未跳出小圈子。你且细想,潭州在浏阳西北面,若按你这般走法,到终究能到,却是兜了大圈子。商贸特区,货物买卖,运送总是要出去或者进来的。大宋之经济中心,江南、湖广、中原地,你这条路,唯一便利却是往南走,正适得其反。你莫要小看这半日一日的便利,商家之利正由此而来。我适才所说你未跳出小圈子,皆因为你是当局者迷。你且往北看,浏河一水之隔,便是株县,过了株县,走水路,可经岳州、鄂州,缩短的可不是一两日的路程。”
王烨大叫道:“齐先生,莫非是要修桥?”
江耘泄了气,叹道:“齐先生一语惊醒梦中人,我失虑了。但说到修桥,却是人力财力所不及也,要修也起码是两三年后。”
齐越摇摇头,指着地图上的水,问道:“此处可有渡船?”
小张师爷答道:“有。多是些小舢板,载些往来的客人。要看月份,有时候水急风紧的,便走不了。”
齐越笑道:“可造些大船,我有一法,可令其往来自如。”
江耘又重新燃起了希望,热切道:“什么法子?”
齐越在靠近商贸特区上游处点了一下,说道:“此外可设一巨桩,再在斜对岸下游处隔二三十米处也设一巨桩,以细铁索连接,再在大船之上设一铁环穿过铁索,则以流水之力推动便可将船斜行至对岸,如此,则可出也。反之,只要在商贸区的下游处亦设一巨桩,亦是利用水流斜渡,进也不成问题。此法无需人力划浆撑篙,亦能保证安全。”
江耘受了启,接着道:“若将商贸区的上下游石桩再用铁索连起来,则可将船从下游拖至上游。如此,只要有三艘船,便可循环往复!”
“对了!此法还有一个好名字!”
“何名?”
“三角水运网!”
江耘大喜,笑道:“某却以为,可以叫金三角水路运输网!”
“金三角水路运输网?好名字!”小张师爷赞道。
江耘兴奋得手舞足蹈,把齐越的肩膀拍得啪啪响:“我说老哥,这么古怪而又新奇的法子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齐越咧着嘴:“我的脑子里都是这些与河与江有关的东西。啊唉,你轻点,拍坏了我,可没人给你做那个金三角水路运输网。”
“人才呐,”江耘感慨道“大宋缺什么,就缺你这样的人才啊!”回过神来的齐越提醒道:“子颜,那个铁三角水路运输网不难造,但你这商贸特区形不形得成规模我却不敢说,河南县那个一年工夫,才略有起色。”
这下轮到江耘献宝了,胸脯拍得山响:“放心,我这里起码有两件法宝,足以轰动潭,不,轰动全国。”
众人皆动容,齐声问道:“什么法宝?”
江耘神秘一笑:“保密。再有一两个月,你们便会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