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回府也像个傻子似的,好像突然间耳朵失聪,眼睛失明,想要知道的消息被截断得干净,想要做的事情伸不开手脚。
待在书房也是如坐针毡,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想不通事情怎么突然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也不敢轻易再派人出去打探什么,丞相府现在可用的人手正在迅速减少,派出去多少都是有去无回,彷佛所有耳目一夜之间失去了知觉,感官变得无比迟钝。
以至于他现在不敢行差踏错一步,可若什么都不做,心里同样不安。
所以他只能进宫,不动声色地试图摸清哪怕只一星半点的消息。
但是此时,他却深刻地感受到了被实力碾压的滋味。
死一般的安静瀰漫在这座凉亭里,清冽的香味伴随着夜风从四面八方不疾不徐地拂进来,瀰漫在鼻尖,却抵不住沉默之下压抑的气氛带给人头皮发麻的威压。
不只是凤微羽一人,即便是试图在气势和耐力上压过南墨昊的闻人渊,此时也支撑得有些吃力。
足足一个多时辰过去,肌骨毛孔一点点往外渗出细密的汗水,浸湿了内衫。
一袭黑色长袍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的男子,静静地坐在靠栏杆的位置,眉目微敛,身形稳如盘石,冷峻的容颜,峭拔的脊背,就这么安静地不发一语地坐着,也能带给人直达灵魂的衝击。
时间一滴一滴地过去。
秦裳已经换了第三杯茶,而南墨昊面前的茶已经凉透。
裴毓阳轻轻吁了口气,脸色有些发白,转过头看向亭外灯火摇曳的深夜,慢慢鬆开攥紧的双手。
南墨昊身上的气息太强大,让人彷佛身处一团无声的飓风之中,随时随地让人体会到窒息的感觉。
他苦苦撑了一个时辰,再也撑不下去了,再晚一点只怕要受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