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钰笑了笑:“不是谁都如阿兄这般幸运,能寻得阿嫂。阿姐寻的是自己喜欢的吗?我记得姐姐入宫前,也有一位心上人不是吗?况且我生于权贵,便不能不追逐权势,阿兄难道希望林家教出来的女儿隻知追随情爱不顾家族兴衰吗?”
林靖不讚同这话,他拧眉道:“可至少阿姐深得皇上喜爱,李鹤鸣对你有真心吗?”
林钰想起灵云山上那块写着她名字的木牌子,想应个“是”,但她又想起下山时泽兰与她说李鹤鸣上过教坊司,“唔”了一声,不确定道:“应当……有一点吧……”
“他有个屁!”林靖指着院里的彩礼,气道:“他若是真心?迎娶我林家的女儿就隻用这些东西?你若嫁给他能有什么好日子。”
这话声大,半点没压,是当着陈老的面说的,看样子林靖是有意要把这话送进李鹤鸣的耳朵里,叫他知晓林钰不是他李鹤鸣欺负得了的。
无怪乎林靖瞧不起这些彩礼,因这院子的东西看上去是单薄了点,至少林靖娶秦湄安时可远不止这几个破箱子。
然而不知怎么,王月英听见这话后,竟然看了他一眼,咳了一声道:“靖儿无礼。”
陈老听罢,不紧不慢地向林靖鞠了一礼,解释道:“李府人情往来少,库房里金石玉器也少,但东西都是顶好的。书画古籍倒多,只是这冬日湿寒,家主担心搬运伤了书籍,所以送来的这些物件拢共看起来糙略了些,思来想去,隻好送些俗气东西来弥补。”
他说着,叫人打开了一只看似平平无奇的箱子。林靖皱眉看去,却不由得怔了一瞬,因箱子里是满满一箱子银票和田契房契。
当真是俗气,但俗得叫人说不出半句不是来。
林靖气不过,却也没别的话可说,愤愤回过头,甩袖回屋去了。
林钰对陈老笑了笑:“阿兄性直,见笑了。”
陈老望着眼前李府未来的女主人,恭敬道:“不敢。”
他说着,忽然想起什么,在一院子箱子里绕了几圈,从其中翻出了一个沉木製的小长盒交到了林钰手中,他道:“这东西家主特意吩咐是给林小姐的,请林小姐私下看。”
林钰问道:“这是什么?”
陈老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
林钰好奇,等陈老离开后,回房打开了那隻盒子。盒上没锁,隻一个活扣,里面用白绸包着一件似用玉石製成的东西,除此外还有一张折起来的信纸。
林钰先看了看纸上的内容,莫名其妙地写着一句话:含着睡。
字是李鹤鸣的字,林钰见过他写的姻缘牌,认得出来,意思却看不明白。
她不解地取出那用白绸包着的细长圆柱之物,当她剥开白绸,瞧清里面那是个什么肮脏玩意儿后,面色僵了一瞬,而后顿时变得又恼又羞,耳朵与脸立马红了个透。
她甚至不想碰那东西,将盒子一扣,气急败坏地用力砸在了墙上。盒盖翻开,里面的东西掉出来,立马碎成了两段。
林钰咬唇,在心里恨恨骂道:李鹤鸣这个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