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阳侯心下宽慰不少,乐呵呵地看着扶襄,转头喊了一声,“那个来人赶紧把小侯爷找回来!”
不到一炷香功夫,沈小侯爷便被下人从茶楼里捞了回来,也不管他听人说书兴致正浓。
沈齐一袭青衫,丰神俊朗,走进大厅时面容严肃正经,瞧不出任何情绪,他弯腰正儿八经行了一个礼,语气平平,“陛下,父亲!”
淮阳侯切着牙暗暗骂了一声:小兔子崽子!
扶襄多看了他一眼,直接起身开口,“朕和小侯爷单独谈谈。”
两人刚走进后院,沈小侯爷一瞬间卸下了肩膀,勾着唇神色散漫,随手折下了树枝上一朵花,“小襄儿想表哥了?”
听到这个称呼扶襄额角跳了跳,冷声开口,“你还想不想出城了?”
“有陛下在,自是胜券在握。”沈齐长眉一扬,语气中暗含着讨好,笑嘻嘻把手中的花奉到扶襄面前。
扶襄淡淡瞥了他一眼,直接绕过他走到树下的茶桌前,问道,“你方才做出那副模样是给谁看?”
“给沈侯爷看呗!”沈齐不在意回道,走到他身边拎起茶壶看了看,见是新鲜的茶水便倒了两杯。
“你这是在惩罚自己吧?”扶襄端起茶杯凑到鼻前闻了闻,清香怡人,“况且,你都多大了?都是做舅舅的人了。”
“哈哈行吧,陛下教训的是。”沈齐高了扶襄半个头,是以轻松搭上他的肩笑道,“小襄儿,你说什么时候去看看咱们的小外甥?”
晌午,在侯府两位主人的极力邀约下,扶襄便直接留了下来。
用罢午膳,皇帝陛下把淮阳侯单独约到了书房内密谈,最后两人似是达成了某种协议,淮阳侯这位操心的老父亲终于同意沈小侯爷外出游历,为时一年。
未时,淮阳侯府迎出一辆平平无奇的马车,分外低调地行走在京城的道路上,向着皇宫的方向行去。
春困秋乏,扶襄贯来有午歇的习惯,此时马车有规律地轻晃,他实在撑不住,便靠在马车一侧的卧榻上闭目养神。
突兀的嘶鸣声响起,扶襄尚且阖着眼靠在榻上,隻感觉一阵剧烈的摇晃,额头猛地撞在车壁上他便跌下了榻,白净的肌肤上瞬间红了一小块,显眼得很。
如此动静自是惊到了元公公,他不敢迟疑慌忙闪进马车内,把金尊玉贵的皇帝陛下搀扶好,跪下请罪,“陛下,奴才该死。”
“发生了何事?”扶襄理了理衣袍,沉着声不悦开口。
“方才突遇顾小侯爷在路上纵马疾行,是以咱们的马儿惊到了。”
顾允白?!!
这位也是个无法无天的主儿,一贯不耐烦那些礼法的条条框框,所以极少进宫,扶襄对这位主儿也是能避则避,但该敲打还是要敲打的。
是以将将黄昏时,南阳侯便知道了自己的小儿子在大街上纵马惊了圣驾,而他那小儿子此时还在外面招猫逗狗不着家,可怜已近耳顺之年的南阳侯,惊慌失措下险些撅过去。
侯夫人一边帮他顺气一边好言抚慰,她自是不担心的,她的辈分那是摄政王都得叫一声姑奶奶,更别说当今圣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