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节(2/2)

“好,方总,那我想知道,既然它有这方面的意义,为什么中芯不加进来?”康纳指出一点,“是你方总拒绝中芯加进来?还是张汝京张总不愿意加进来?我想,不可能是前者吧?”

他继续说道:“张汝京是中芯的掌门人,你是冰芯的掌门人,你们有不同的经历背景,你们对企业发展的看法注定不会一样,这只是一个小小的例子而已。”

“你方总要走,你觉得胡教授等一批人真就甘愿在张汝京手下吗?”

“你方总是内地首富,连你都要仔细权衡研发资金的投入,张汝京就能满足胡教授的提议吗?”

“胡教授是什么人?他的提议被否,又能待多久?”

康纳深吸一口气,铿锵道:“方总,冰芯的困难和危机不在于资金,资金可以筹措,可以和我们商量。”

“冰芯的困难和危机不在于竞争,它天然的就有中国如此一个高速增长的市场优势。”

“冰芯的困难和危机不在于人才,纵然现在缺乏,它是可以逐渐培养的,也必然越来越被上面的政策所重视。”

“冰芯的困难和危机不在其它,就在你方总心有离意啊!”

方卓脸上的大受震动又一次在灯光下格外清晰。

“d愿意投资冰芯,我愿意主导上一次的投资,也愿意参与这一次的融资,既因为你方总,也因为冰芯的发展对中国半导体产业有极大的意义!”康求恩拎起了大义,“方总,大局为重,产业为重,半导体的未来为重!”

方卓的喉头上下滑动,说不出话来。

“如果有一天,冰芯要像中芯一样正面对阵台记,方总站在张忠谋面前,那我必然就站在方总的旁边。”康求恩最后说道,“方总,男儿到死心如铁,看试手,补天裂!”

方卓喃喃:“看试手,补天裂……”

“言尽于此,方总,d不会走的,就算德银和高盛离场,我们再一起找其它家便是。”康求恩大义凛然。

方卓无言的看着这位的身影从停机坪消失。

不管怎样,辛弃疾的词还是不错的。

壮怀激烈,至死方休。

方卓一个人在停机坪上看了会星星,等来最后一人张红力。

他刚一见脏总,转身就要下楼。

张红力组织好的语言一下子被方总的动作打乱,连忙去拽胳膊,连连笑道:“方总,方总,你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啊,不能因为咱们有些意见上的不合,就连我的话听都不听了吧。”

“你那是意见不合?”方卓恼怒地说道,“你那是对我人格的攻击,是我道德的侮辱!”

“是是是,方总,我给你真诚的道个歉,这事是我莽撞了。”张红力唾面自干,“我左想右想,冰芯这个项目不能没有方总,我也不该武断的凭借过往的事来判断。”

方卓冷笑道:“你这是道歉?带着刺的来道歉?”

张红力无奈道:“过去确实有些事容易让我误会啊,方总,那时候,咱们是一边的,你忘了吗?”

“那又怎样?”方卓斜眼看脏总。

“我的意思是,这次是我没领会到方总的精神,没和方总站在一起,可是,正是因为对冰芯项目的看重,我才有所失态。”张红力解释道,“从这一点上来说,就算方总你要离开冰芯,我相信你也依旧关心它,我们完全是同一立场啊。”

方卓有点被说动,表情缓和了一些。

张红力见状,松开了拽住方总胳膊的手,真心实意地说道:“方总,我不知道徐总他们是怎么和你沟通的,但我说实话,我就是为了钱。”

方卓挑眉。

“作为德银亚太区的总裁,我要为它负责,我必须带领德银前进,不说什么商业价值、产业目标,就是赚钱。”张红力极其直白,“冰芯能赚钱,那我就投资。”

“冰芯不能赚钱,那我就撤资,撤不了,冰芯就得给我个兜底的对赌协议。”

“冰芯没了方总,我觉得不好赚钱,那我就兑现协议。”

“方总不走,我认为冰芯还能继续带来更高的收益,那我就支持融资。”

“就这样。”

张红力笑着说道:“方总,这是很简单的事,对不对?你不难理解我吧?”

方卓“呵”了一声。

“之前康纳在书房提了个新消息,我也又找他确认过,没准真的会发生台记对中芯的二次行动。”张红力不介意方总对自己的态度,陈述道,“如果出现这种状况,客观上来说,我认为冰芯得利的可能性很高,市场、技术、政策扶持等方面都是如此,所以,德银赚钱的空间也就更大。”

方卓盯着张红力。

张红力没有畏惧方总犀利的眼神,说道:“方总,我不像徐总,不像康纳,也不像熊总,但从另一个层面来说,我才是你最坚定的盟友。”

“只要方总能带着企业赚钱,那我和德银就坚定的站在你身后。”

方卓收回目光,冷淡地说道:“我晚上又和中芯通了电话,不论我还是张总都认为两家的合作前景很好,德银趁早兑换对赌协议吧。”

张红力心中一震,他现在拿捏不住方总说话是真是假,但这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如何让德银稳住自家在中芯和冰芯的双重利益。

方卓又说道:“冰芯都要卖给中芯了,你赚不赚钱关我屁事?”

张红力发现一个小盲区,方总已非昔日方总,他不缺盟友。

方总在提条件?方总想要什么?

德银亚太区总裁沉默半晌,旁枝末节不重要,方总在冰芯是最重要的。

他开口道:“方总,德银愿意尽快促成这次融资合作,我既然一直提赚钱,也愿意为赚钱而投入,其他家不知道,德银必然会是掏钱最爽快的一家。”

方卓微微摇头,给脏总递了一支烟:“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