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问之转向姬眠鱼。
姬眠鱼眉头一挑:“去看看吧。”她顿了顿,又对着跟过来的“观光团”说,“你们留在这边学学。”
观光团们一脸惊恐,学什么?难道她们也要留在这里种树吗?
“姐姐,我跟你去。”映云裳并不想离姬眠鱼太远,她仰头,可怜巴巴地凝视着姬眠鱼。
姬眠鱼迟疑片刻,才说了声:“好。”
映云裳跟在姬眠鱼的身后,她忽略闲问之的存在,很好奇地询问:“她不是姐姐的敌人吗?”
姬眠鱼没回答,反而笑道:“我是天下无敌的,这点你知道吗?”
映云裳乖巧地点头,不吝惜夸赞的话语。
姬眠鱼又问:“那你知道天下无敌的意思吗?”
映云裳犹豫了一会儿,不确定道:“不是战无不胜吗?”
“不是。”姬眠鱼微微一笑,“是无人是我之敌。不管霁天过去如何,她是我魔域的生灵,永远在我庇护之下。”
映云裳似懂非懂:“所以她出事了,姐姐也会伤心吗?”没等姬眠鱼回答,她又问,“那我呢?”
姬眠鱼不假思索道:“你当然也是魔域众生之一。”
一句“如果不是呢”到了唇边,又被映云裳咽了下去,她直勾勾地凝视着姬眠鱼,不再说话。
风吹着落花,贴着窗纱打旋。
一只纤细的手探出,将窗推开,拈起一朵花瓣。
她的面色苍白,近来时常感觉到一股森冷的气机在四肢百骸间游走,可不管她如何努力,都无法将那股幽气驱逐。若仅仅是幽气就罢了,她时常生出一种恍惚迷离之感,好似她仍旧坐拥魔宫,一声令下,魔域无人不从。久违的战意跟随着脉络间的血一起奔涌,她不由得浑身颤栗。
但那不是她曾经期许的酣畅淋漓的战意,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
她的本能给了她警兆。
如果再留在这边,也许会发生什么难以控制的事。或许,她该找机会逃走,远离她昔日的部下,远离可能会被她拖入深渊的一切。
霁天静下心,再度去感知那深藏在体内的幽气,可不知为何,那股森冷消失了。霁天眉头紧蹙,她不确定是她的感知力被影响了,还是那股气机真的消失不见。不论如何,她都要离开这里。风吹走掌中的落花。霁天指尖出现一张漆黑的面具,这是她唯一从魔宫中带出的东西。这张面具能遁形匿迹,只要不运气坏到碰到四位上神,魔域之中的魔众发现不了她。
缓缓地吐了一口浊气,霁天将面具戴在脸上。
她流连的视线在屋中器具上转了一圈,最后怀着一股眷恋,义无反顾地踏上离开的路。
可她的运气就是那么坏。
刚迈过门槛,便看到迎面走来的姬眠鱼、闲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