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在车内被疯狗骑着运动剧烈摇晃引来路人(1/2)

“手感是不错,只是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骚了?跟瞿震学的?”

我任他握着我的手自慰,平淡的问道。

“没,我只会考虑你喜不喜欢舒不舒服,以你的感受想法为做出这种行径的初衷嗯唔……小柏你的手好嫩……你喜欢骚的吗?那我表现的骚一点?”

为了不暴露身份,我双手上原本的茧子在执行任务前就通过每天泡热水,拿浮石磨,再涂水杨酸膏的方式给去掉了,所以才会展现出一个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该有的细嫩。

我听他抖着声粗喘,隐忍着快感说话,握了握手中的鸡巴,逼得疯狗忍不住又闷哼了声。

他马眼泌出的前列腺液已经擦得我满手心都是,在他腰臀挺动间,鸡巴不断在我手心摩擦出“咕叽”的轻微声响。

在昏黑看不清对方,双方还散发出独属自己的荷尔蒙,在不断侵蚀周身窄小空间的情况下,暧昧的水声让两人相互碰撞融合的气息变得旖旎万分。

我不免受了影响,清楚身体已经起了反应却还是平静的回复疯狗道:“不,我什么都不喜欢,你做你自己就好。”

疯狗顿了顿,他不再动作了,问我:“小柏……是不是我太孟浪让你生气了?”

我听他声音带着小心翼翼,摇了摇头。都是男人,怎会不知欲念起来了就难控制?况且现在就两个人在不知哪里的荒郊野外,不用顾及场合,不用衡量情境是否合适。面前又是喜欢的想念很久的人,发了情把持不住想做些什么,我还是能理解他这份冲动的。更何况当初在天台时我就想好了,作为疯狗叛变上线坚决站在我这边的奖赏,只要情况合适,我会满足疯狗的肉欲。

我把和疯狗之间的情事看做是交易,如果能满足对方的欲望就能得到完全忠心的回报,这买卖我是血赚的。当然我不会把这份冷酷的心思告知给疯狗知晓。

把和他的这种事看做交易一场,主要目的是为了让我自己保持清醒和理智,并不是为了作践他人情感的。

在疯狗明确知道我不会回应他情感的情况下,再把这份本是对我自身的冷酷摊开来在疯狗心上狠扎一刀,属实没有必要。

我没有听到疯狗的声音,只有被放轻的呼吸声还在昭示着男人的忐忑。

愣了下,我想到现在环境太昏黑他未必看得清我幅度不大的摇头便出声道:“我没有生气,你继续吧,做你想做的。”

一声明显的吁气声,很清晰的向我传达他如蒙大赦的心境,我的手被他冒出热汗而变得潮湿的大掌包裹着继续在他那根鸡巴上撸动起来。

我感到热源的靠近,疯狗滚烫的呼吸吹拂在了脸上:“那,小柏,我能做点更过分的事情吗?”

男人含了情欲而沙哑下来低沉富含磁性的声音,在此刻听起来色气满溢。

我解开缠在身上的安全带,伸出没被握住的那只手顺着他的脖子插入坚硬的发丝间,抓拽住他浓密的头发,将他强势压向我!

靠着直觉,我张嘴咬在男人丰润的唇瓣上用力啃啮了下,“哼唔!”疯狗吃痛的哼唧了声,松开了齿关我贴着他的唇说,“做你想做的,我不想重复第三遍。”

他呼吸一滞,马上便激动的急促大喘起来,我的手被放开,眼前一花身上一重,便被抬起了脸来承接男人狂热又温柔的吻。

还是那熟悉的,信徒对待神明恩赐般珍重的味道。

在激情又不失温情的热吻中,疯狗调整着姿势分开双腿坐在了我的大腿上。他带着烫人温度的手掌轻扫过我的脖颈,隔着布料抚摸我的胸腹一路点火往下来到被皮带束缚的腰际,简直称得上急切的解开了我腰间的皮带扣!裤头拉链被用力拉扯开,内裤也被剥落,我已经硬立的鸡巴在失去束缚的那刻霎时弹跳了出来!

一片昏黑中他稍稍抬头结束了这个吻,预料他有所动作,我放开他的头发,看他在我身上小幅度的晃动。

“悉索”的衣物摩擦声刺激着因为情欲浸透血脉之中而鼓噪不已的耳膜,过近的距离让我看到他微侧了身,两条长腿一条跪在我的座椅上,另一条向下抻抖着把裤管彻底抖落出去才弯曲回来重新跪在了座椅上。

疯狗身形太过高大,足有一米九的身高,让他在狭窄的轿车空间内只能委屈的佝偻着上半身,却不妨碍他灵活的动着肩膀收着手臂脱下上身的外套。

将外套扔到一旁的驾驶座上,我看他扶着我的鸡巴就压下腰臀,就这么打算把我鸡巴含进屁眼的样子,惊得正想张嘴出声制止他,但疯狗自己似乎也意识到这样不妥所以临时停了下来。

我刚松口气,可不想再像上一次春药事件上杜三那样又把人给搞肛裂了,就见疯狗侧过身去驾驶座从外套里掏了手机出来。

他解了锁,屏幕的微光让习惯了昏黑环境的视野骤然一亮。我看清他身上还留了件白色的紧身背心,也不知道这背心是买小了还是本就如此,将疯狗本就壮硕的胸肌勒的越显鼓胀。低胸的样式,让两片肥厚紧实的胸肉受挤压而显得深邃的一条沟壑清晰明了的凸显了出来,性感的抓着人的眼球,就连下方八块腹肌的轮廓都清清楚楚的勾勒了出来。

我倒吸一口气,觉得疯狗穿着这样一件背心,比直接赤裸在我面前明显要色气的多!

他听到了我这边的动静,潮红遍布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来,“小柏,你帮我拿着手机好不好,我想看着自己是怎么把你的鸡巴吃进去的。”

焯!

他怎么这么骚啊!

我受不了的拿过手机,在疯狗要有所动作的时候拉住了他:“再怎么急你也要做一下润滑和扩张啊!不怕肛裂做出血吗?”

“我来之前已经做过准备工作了,差不多能吞三根手指的时候,我才赶过来的。”

嘶!

我焯啊!

这特么早有预谋啊!

我便松开了手,老老实实的举着手机屏幕,用屏幕散发出来的微光对准了我们即将相连的下体,懒得操心了,静看他的骚操作。

疯狗先是摁住座椅下的升降按钮,将椅背整个放了下去,让我平躺在了座椅上。他自己却是两手掀了背心的衣摆往上撩,裸露出交错遍布着浅色伤痕的精壮腰腹。他壮硕的胸几乎是在背心掀开的那一秒等不及的鼓了出来!可疯狗又没彻底将背心脱下,只将背心勒在锁骨下方的胸口处,将鼓胀富有弹性的胸肉勒出了一线鼓胀的肉痕,最后张嘴叼住了背心的下摆,便双手往下,低垂了头,弓着腰,一手扶住了我的鸡巴,一手往后掰开了他自己的臀瓣,腰臀开始往下压。

我怀疑他那个角度是否看得清整个肛穴吞吃鸡巴的过程,可我这个仰视的角度却能看的清清楚楚。

不知是润滑液还是他自己分泌的肠液流淌了出来,将腿根那片染得湿亮,一口较他古铜肤色要浅上许多的穴口,湿漉漉的有点肿胀,被掰着臀瓣的手给拉扯的歪斜,露出了一点粉嫩湿红的内里,艰难的翕张着。

疯狗扶住了我的鸡巴,领着我的龟头好似在找位置那般在股沟磨蹭,好几次擦过菊穴后,他终于确定了位置般将我的龟头精准的顶到了肛口,敏感的马眼立马被濡湿的穴口给吻住了,糯檽的缩含着给我带来触电般的快感,让我呼吸一下子急促不少。疯狗敏锐的发现了我的变化,受到鼓励似的,扶稳了我的鸡巴开始下腰用他据说是做好准备工作的肛穴吞吃起我的鸡巴来。

不知是不是他穴口肌肉的弹性太强,恢复效果太棒还是怎么,虽说他那口肉穴是有湿润扩张的痕迹,可我龟头顶进他肠道的过程可谓阻力重重并不顺利,疯狗自己都咬紧了背心下摆憋红了一张脸,满头满脸的大汗,显然也并不轻松。

所以说还是新手的时候就不要心大的挑战一些比较有难度的姿势啊!这要躺的是他,我抱着他的双腿硬挣都给他挣进去了,也不至于磨蹭了半天两人都汗水淋淋鸡巴才进去了一半多。

疯狗大概是留意到我的隐忍,他突然不再缓而稳的吞进,而是势猛的往下一坐!“啪嗒”一声,他屁股与我大腿狠撞在一块,将我整根吞吃到底!

我的鸡巴像是被个小几号的鸡巴套子突然之间套了个猛的,起初是微痛但痛过后是巨爽!

这是我操人以来第一次,只是插进去就有这么强劲的吸力!那雏嫩温热的肠肉,遍布细密的褶皱与结环,裹挟湿滑的润滑液和肠液,就像在给鸡巴做精油按摩似的,从龟头马眼到茎身柱根,没有哪一处不被肥软的骚肉推挤吮吸!大概是疯狗身体太过健壮肌肉丰满的原因,那推挤的力道十足,只让我不断升起火花般的快感朝四肢百脉炸去!

而疯狗自己也绷紧了身体,咬着背心下摆长长的嘶鸣了声显然也刺激不小,他不停抖动抽搐的臀腿又带动着肠肉微微抖颤,给我带来更大的刺激,让我也忍不住呻吟出声,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免得大戏还没上场就先让他这口让人销魂的肛穴给缠磨的精关失守,绞出精液来,我这万子千孙可不能死的这么丢脸!

听见我的闷喘和无法忍耐的呻吟,疯狗很快从被前列腺遭到碾磨,肠道被彻底贯穿的快感中醒过神来,他齿关一松,被大片唾液浸润的背心下摆被衣服自带的弹力卷得一起勒紧胸口那一圈凸出的肉痕中,将两片大胸脯肉往下压的鼓胀成两团,再加上他又躬着身子,以我的视角看来,他激凸着褐色小奶尖儿垂下来的胸肌像是两团女人的大奶似的,除了欠缺一些柔软,真的是能以罩杯来衡量的程度。

“舒服吗小柏?”他颤着声儿的问我,

我听他声音有些虚弱和恍惚,往上抬了抬散发微光的手机,看到他介乎痛与爽之间的纠结神情,反问道,“你呢?痛吗?”

“不,我好高兴。”他滑动着性感的喉结,俯下身来抱住我亲了亲我的眼睛,动起腰臀来,开始进入正戏吞吃起我的鸡巴。

他粗喘着轻哼着呻吟:“你不知道我多少次午夜梦回,梦到我被你压制着被你粗长的鸡巴在屁眼里捅了又捅。我想被你完全捅穿彻底占有想了太久太久了,现在的我真的好开心。”

支着手臂,疯狗撑起自己的身体认真的看着我,神情是如梦似幻痴迷而亢奋的,他以愉悦的语气说,“我终于彻底属于你了小柏。”

我感慨他对我的用情至深,竟完全像个祭品一般自愿献祭被享用,而不是想用自己从我这里换取什么获得什么。

抚摸他被汗淋湿的鬓发,我抬头亲吻他的唇:“锋哥,大胆一些,做你想做的,趁我现在也还属于你的时刻。”

疯狗完全被我的话所俘虏听不清我语气中蕴含的怜悯,他双手撑在我的脑袋两侧将自己上半身撑起,脸上带着激动亢奋的深红,深吸一口气,提腰缩臀的突然将上下骑乘吞吃我鸡巴的动作加快了两倍不止,一时我也只能看到他不断上下的残影,鸡巴被紧绞死缠着吸力强劲推力十足的肠肉裹挟着快速摩擦的感觉简直爽的我不断轻哼出声。

我能感觉到他用力的强猛,连带着座椅和车体都在跟着摇晃,而车身摇晃的震动又传回给了我,在疯狗强劲凶猛的动作间借着微弱的弹力见缝插针的在疯狗腰臀落下时顶上,给两人带来更大的刺激。

一时之间,摇晃的车体内,男人的粗喘浪吟与浅哼低叫此起披伏,“噗啪噗啪”的皮肉脆响与“咕啾咕啾”的暧昧水声交相辉映。

情欲的火热与旖旎充斥狭窄又昏暗的轿车空间,令人目眩神迷,燥热难当,大汗淋漓。

疯狗硬胀的性器不断拍击着我的腹部,竟然都有些刺痛,没一会儿就感觉腹部一热,不用说,他又出精了,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出精,我则依旧在他高潮中不断厮磨绞缠吮吸缩含的肠道中,艰难的守着精关还没射出去过一次。

正酣战着,窗外突然想起敲击声,把正性爱中的我们惊得全绷紧了身体,这一绷我瞬间难顶,本就在他推挤力道十足吸力强劲的穴肉内难以坚守,疯狗一绷整个肠道推搡挤压按摩着的力道瞬间提升,布满褶皱的内壁猛的缩含绞缠,吸力瞬间高了几个度,我再忍不住精关一松射了,明显能感觉到到被我内射的疯狗身体僵了僵。

我两还没来得及动作,外面又响起了敲击玻璃窗的声音,伴着口音极重的问话,“咩啊?里面有人嚯?”

他还又敲了敲,我正疯狂头脑风暴时,骑在身上的疯狗又凶猛的上上下下的骑起我射了精还没完全软的鸡巴来,连着座椅带着车体摇晃,嘴里却粗着声音吼:“汪汪汪!汪汪!”

疯狗叫的简直像条择人而噬的大型恶犬,把外面的人吓的叫了一声。

“吓!”外面的路人惊呼,“原来是狗喔!骇死个人哩!”

“汪汪汪汪!汪汪汪!”

疯狗的恶犬叫声让外面的人骂了几句,车门被踹了一脚的声音传来,直到路人叽里咕噜的叨叨声渐行渐远,我才由屏住呼吸的状态恢复正常,摸了摸疯狗汗湿的发赞赏的说,“乖狗狗不叫了,人已经走了。”

疯狗把我的手拉了下来,伸出红舌舔了舔我的手心笑道:“是,主人。”

我被疯狗抱着好生耳鬓厮磨了会儿,因情欲而蹦跳不已的心脏逐渐平息,急促的呼吸也趋于平缓。

感觉还把我鸡巴含在体内的疯狗,那口紧致销魂的湿嫩穴道又在不老实的缠磨吮咬起来,我伸手摸到他鼓鼓囊囊的大胸肌上。

大概现在是比较放松的状态,他胸肉是软着的,我手指能轻易掐陷进去。指尖摸索到他硬立的小奶尖儿,我毫不客气的揪住一拧!

“唔!”

疯狗痛哼了声,原本软着的胸肉瞬间紧绷得邦硬,潮热湿嫩的肠道也跟着绞紧,让我还泡在他里面本来软下来的鸡巴差点半硬。

“老实点,别惹火了。”我平淡的说,推了推还在身上粘糊的疯狗。

他哼唧着流连的吻了我好几下,就是不愿动,还拿他的大胸和又勃起的鸡巴蹭我,用骚浪贪吃的肠穴不断夹含我的鸡巴。

这般耍赖的模样让我想起警队里很喜欢黏着我的那只黑背,见到我总是第一时间冲上来,把我撞倒了就扑在我身上伸了舌头狂舔我的脸,舔得我满脸都是它的哈赖子,扒都扒不开,哪里有半点平时端坐着那副谁也不理的高冷模样?

我无奈又好笑的伸过手去狠拍了几下他的屁股:“好了好了,这又不会是最后一次,以后有的是机会,只要情况合适你想要我都可以。所以今天先到这吧,你好好给我说说那个裴七爷是怎么回事。”

疯狗虽然还是不太情愿的样子,起身时磨磨蹭蹭的动作也向我透露出不舍,尽量延长着我这份暂时属于他的时刻。但他到底不敢彻底忤逆我,只得提腰抬臀从我鸡巴上拔了出去,翻身坐回驾驶位。

看他矫健的身姿,这一番激烈的性爱好像没对他造成太多消耗。

启动车子开了车灯,一直昏黑的环境好歹有了光源。疯狗掏了包抽纸出来,抽了一些敞开大腿往股间擦,其余的都给了我。

他一边整理着自己一边语气平静的说:“裴七爷姓裴名廷鹤,原先是重门黑道世家裴家的第七子,现在是洗白成功的裴氏集团董事兼执行总裁。”

我开了车内头顶的灯,抽了几张纸来擦拭腹部胯间的一塌糊涂。结果这么定睛一看,发现自己原本雪白的大腿和腹部上呈现大片的红,像是被人扇出来的似的。

疯狗瞥了一眼过来也看到了我腿间的景象,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干笑着向我道歉:“对不住了小柏,我太激动了,用力过猛。”

“没事,只是看着比较触目惊心罢了,我也没觉得疼。”摆了摆手,我把突然歪了一下的楼给掰正了回来,“听你说的,细思极恐啊,既然是行七,这掌舵人怎么也不该轮到他啊。”

疯狗穿好裤子冲我点了点头认可了我的说法:“他是家里的老幺,家主的位置本该怎么轮都轮不到他,毕竟前面还有虎视眈眈的六个兄姊。”

“那……”我拖长了语调,毫不掩饰语气里的疑惑和不确定。

“差不多就是你想的那样吧。”疯狗把汗湿到半透明的背心重新剐了下来,罩上了外套,“他把自己的兄姊们全杀光了。”

“什么?!”我大惊。

我是有猜这裴七肯定是做了什么的,可我也没想到他能这么狠毒!

手足相残。

像我这样拥有哥哥姐姐关系还很好的人是完全无法想象的。

不过一想到裴七洗白前纯黑道世家的身份,那样的家族之间就算最亲近的人也难有什么真情实感。

可直接将自己的旁系亲属全部铲除杀死,这样的做法不管是谁知道都要说句做的太过决绝了吧?!

我仅仅只是通过这点,都大致能猜到这位裴七爷是位多冷心冷情心肠狠毒的货色了。

疯狗看我这副吃惊的模样轻笑了声,随即神色郑重严肃起来,一双深窝眼紧盯着我:“瞿震和裴七爷的关系很好。瞿震能坐上贩毒集团第一把交椅少不了裴七爷在背后支持,而裴七爷杀上家主之位一路腥风血雨里也没少了瞿震的影子。瞿震对你付出信任了,可裴七爷却没有。小柏,你在面对这只老狐狸的时候,还是要万分小心,如果露出端倪……没事,总归有我在,即使你暴露了,我拼了命也会保护你逃走。”

我正好把自己收拾妥当,系好腰间的皮带,听到他说出的最后一句话,伸了手去揉乱了他一头还带着汗意的浓密黑发,“傻吗?这样不就把你自己都给暴露了?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应付,总归我只是在他那暂住躲避瞿震那边的麻烦罢了,不会有太多牵扯。”

疯狗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个理,不由点了点头,拉下我的手握住了,贴在了脸侧,深窝眼深情的注视着我,“毕竟是你,我很难不关心则乱,也希望一切顺利只是我在关心则乱。”

“好啦,走吧,总归这次你都会在我身边保护我,要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你到时候提醒我就好了。”

我抽回了手给自己系上了安全带,一边说一边催促他将车开上路。内心却想着这样的人躲着点,少发生交集不就好了,反正也不是我的任务目标,我管他多毒多狠呢。既然这裴七与瞿震关系很好,那看在瞿震的面子上,裴七也不会做的太过分。

疯狗冲我笑了笑,表示肯定的点了点头,然后一踩油门驱动轿车重新驶上了国道。

疯狗驱车带我来到裴家老宅重门墅区的时候,时间差不多过去了三四个小时。

裴家老宅看起来占地面积不小,被仿古的青瓦围墙给合拢包围了起来。

之前我坐车里从远处看的时候,觉得像京市的四合院,这一靠近了才发现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反而更像苏州园林。

等车停下来的时候,早就有人站在门外相迎。

我和疯狗下了车,便有另外的人从疯狗手中接过钥匙,将车开了出去一转眼就消失在青瓦墙的转角,大概那边去往的是驶入车库的后门吧。

“沈冬先生,七爷已经提前吩咐邀您往茶室一叙,共品佳茗。”西装革履的男人不卑不亢的做出请的手势,先一步走进了宅院大门带路。

我与疯狗对视了眼,跟着西装男在这座古典雅致又安静诡异到极点的园林中七拐八拐起来。

途经亭台水榭,那一池夏荷已然枯败,有花匠乘舟正在做着清理,顺便放下一朵朵睡莲。

一边是生机勃勃姹紫嫣红的睡莲,一边是亟待处理凋谢腐败的枯荷,两相比较的巨大反差给人造成的视觉冲击着实不小,就像现在到了茶室后,我看到盘腿坐在上首,身上着一袭宽松青衣的裴七爷时,给人的感觉一样。

此时,男人正抬着紫砂壶沏茶,长袖宽口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修长分明的手指提在深色的茶壶柄上显得越加剔透。沏好茶,他端起玉白瓷杯抿了口淡色的茶汤,这才抬了一双柳叶眼清冽冽的扫了过来。

我望着眼前的裴廷鹤,他面容俊雅,气质出尘有儒士之风,举手投足间的优雅矜贵自成风流,坐在那品茗就像喝着仙酿的谪仙似的。就算事先听疯狗说过他弑兄杀姐凶残至极,我也很难把之前脑子里那些形容绝世毒物的贬义词与这样一位玉人挂钩。

果然,人不可貌相。

“沈冬?坐。”

对方可真是惜字如金,我恹恹的看了他一眼,走近,在他对面坐下,视他身上逼过来的超然气场如无物,也懒得回答他毫无意义其实已经确认的问话。

疯狗亦步亦趋的站在我身后,他身体绷得很紧,我能感觉到他如临大敌般的警惕和隐藏的敌意,便伸手握住了他的大掌。

疯狗愣住,大概没想到我会在裴七面前这么不避讳的亲近他,不过他很快看懂了我眼底流动的神色,默契的演了起来,自己后退一步将手掌从我手中抽出。

我们之间的互动在大庭广众之下毫不避忌,自然被裴七看了个囫囵,他又端起手中的杯子喝了口,放下杯子,在明知我是毒枭情人的前提下,半点没提刚才的事,面色淡然的伸手示意我喝茶,“自家种的新茶煎炒而成,尝尝看,味道还不错。”

他盛情相邀,我自凛然不惧,端起茶杯就来了一口,焯!差点没给我苦的胆汁给吐出来!

这裴七见我脸皱成一团露出抹淡笑来:“品茗品茗就是不能急,你若将茶汤稍微含在嘴中一会儿,它自然回甘就不会如此涩苦。”

“我一市井小民,怕是享受不来。”我猛咽了几下口水吞下这份苦涩,其实舌根处已经有了回甘的甜味,这简直救了老命,好歹让我维持住了语气的平静。

裴七点了点头像是认同了我的话又像是只是表达了解,他语气淡淡的说:“老瞿也许相信你是小市民,但你是否真是可说不准。前阵子老瞿的集团内部流言四起,我多少也听了些。”

我心里一紧,莫非我是警察的言论还流传的到处都是了?

“能赢得老瞿和杜三的青睐,仅仅只是个小市民可做不到。”他盯住了我,仔细打量起来。

他这番做派坦荡,倒也没让我觉得多冒犯,听他说的原来是3p桃色事件,我登时便心下一松,往后靠向身下这张梨花木椅的椅背,懒散的问,"没想到,令人闻风丧胆的裴七爷竟也对这种桃色新闻感兴趣。"

“毕竟一位是我的至交好友。”裴七爷顿了顿,以更加没有情绪的声音道,“另一位是我的商业劲敌。”

“我了解我的好友和敌人。”

说到这,他悠然的提起紫砂壶给自己沏好茶喝了口,微眯了眼睛表情闪过一瞬间的舒适,淡淡的说,“我曾以为老瞿的伴儿会是个温柔贴心的可人儿,杜三这个神经病活该孤寡终老。”

说到这,他放下茶杯,白皙修长的手指点着紫檀木的桌面,敲出“咄咄”的声响,像是要敲进人的心里将那些鬼祟全敲打出来似的。

疯狗的呼吸放轻了,似乎也被裴七此刻释放出的气势所迫,我却不为所动。

气场这种东西,对于前世被虐杀怀着满腔浓稠恨怒,日日在疯癫与清醒徘徊的人来说,不足为惧。

我直视他问:“冒昧问一下裴七爷今年高寿?”

他敲击桌面的手指一顿,淡淡的看向我:“高寿抬举了,虚岁36。”

我点头:“不抬举,我虚岁23,裴七爷比我大13岁,完全当得起我的叔伯辈了。”

“所以裴叔叔,咱们能有话明着说吗?我年纪小遇上的事儿还没你吃的盐多,裴叔叔你说话这么七拐八拐的,我很容易听不明白的。”

我这话说的客气,内容可不客气,我都听到现场响起了两声抽气声。一声来自陪侍裴七爷身旁等候吩咐的西装男,一声来自我身后的疯狗。

“那我直话直说了,小朋友可别嫌难听。”

裴七若无其事的端起茶杯抿了口,然后将茶杯中剩下的茶汤往茶台中央镂空承接废水处利落的一倒,再放下茶杯,玉白瓷杯底部与桌面碰击出清脆的响。

“你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啊?我很好奇。”

他说着,一双清冽的柳叶眼直勾勾的看着我,眼神明明的想扒掉我层皮直击内里那般丝毫不加掩饰,面上却依旧淡定自若出尘而优雅。

“怪物谈不上,我就是有点发神经,时常觉得活着没多大意思很想死一死。”

我平视他探究而来的目光,不闪不避,面上带了疑惑:“你还别说,我也不懂他们为什么会对我这么上心。是看上了我的颜值吗?除了这个我也没发现身上还有什么招人喜欢的闪光点了,你说呢裴叔叔?”

裴七听了我的回答,没有回复我的提问而是眉头一动淡淡的反问我:“你,不喜欢他们吗?”

我嘴角动了。

以现阶段非常糟糕的心理状态来说,我无法露出正常的笑容。因为心头沉重的负面情绪让我的潜意识失控,抵制着大脑的指令,造成我面部肌肉在做出一些表情时会非常不协调。

这也是我很少笑的原因,在正常情况下我不想吓人。

也不知道这种因为心理疾病而丧失部分表情管理是只属于我个人的个例,还是其余患者皆是如此。

不过现在我听到裴七的话,是打心眼里想笑,忍不住的那种,只得垂了头掩饰,但好像反倒起了反效果。

通过面前茶杯中浅褐澄明的茶汤反射出来的景象来看,我微垂了头,长刘海将昳丽眉目遮掩,露出我笔直的鼻尖,薄红的嘴唇牵出怪异扭曲的弧度,皮肤又在夜深的室内灯光下呈现出失了血色的病态苍白。显得我整个人瞬间诡异的像是鬼片中被厉鬼附身的人一般,透着股渗人的阴冷。

某种程度来说,也确实如此。我灵魂中所怀揣的戾气可比那些鬼片里的厉鬼不知道浓郁多少倍,不过是又重新回到自己的壳子里罢了。

啧。算了。已经失去表情管理我也懒得再做临时补救暴露自己的狼狈。

掀了眼皮,透过刘海的间隙和阴影与一直盯着我不放,仔细观察着我一举一动的裴七对视。

我语气平淡的说:“抱歉,我笑起来可能有些吓人,可我太想笑了……”

“你在说什么呢?裴叔叔?我喜欢他们吗?”我说到这的时候甚至忍不住将本就扭曲的笑容扩大了些,看起来越发诡异疯狂,“我连自己都厌恶透顶,我会喜欢他们吗?哈哈……”

放弃收束表情的我现在是完全free的状态,甚至控制不住的笑出了声:“当我听到他们对我吐露真心向我表白的时候,你猜我在想什么?我在想喜欢和爱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啊?然后开始搜刮自己有没有这种东西,结果我翻遍了都找不到呢。我没有喜欢这种情感也没有爱人的能力,所以裴叔叔你说我喜欢他们吗?哈哈哈……”

我眼见着裴七脸上的表情逐渐凝固,一双柳叶眼中的瞳孔骤缩,我癫狂的模样大概是真的蛮吓人的,那位陪侍在裴七左右的西装男人都忍不住上前一步挡住了我盯视裴七的视线。即使很快被裴七推开,那西装男脸上的警惕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疯狗猛地上前来将我搂进了怀里,他身体绷的很紧,隐隐发抖,沉声道,“七爷,夜深了,我们赶了很久的路,难免精神不济。还请七爷先安排我们下去休息吧,麻烦了。”

他隐含怒气的声音在我耳边嗡嗡的,我的脸被他埋在腰腹。闭上双眼,我深吸一口气开始拉拽收束我发散出去的负面情绪。

曾用癫狂应付过一次毒枭的试探,效果显着,这次虽不是我有意发癫,只是被裴七的话给引发了小小的失控,但看起来效果也不错。起码知道我是真的神经的情况下,裴七不会再采取这样咄咄逼人的态度来试探我了。

果然,面对针对性有目的的试探,不讲道理不按牌理出牌的发疯是很有效的解决方式。

我其实多少觉得有些可惜,在场的另外两个人一发现不对劲阻拦的太快了。不然,我还真有心想通过裴七来测试下我能疯到哪种程度的。这有利于我对释放内心负面情绪的把控,往后再面对各种试探场景会更游刃有余一些。

七爷吩咐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疯狗把我搂抱起来,跟着西装男往茶室外走。我已经情绪收敛的差不多,即使眼底的疯狂仍有残留,起码表情上恢复了平静。

我偏过头去侧着脸斜视还端坐在上首纹丝不动的裴七,他面上也恢复了淡然,那双柳叶眼依旧紧盯着我,所以我偷看的视线被他抓了个正着。

在裴七牵扯嘴角露出的淡笑中我平静的转回了头。

虽然说是应付过去了吧,但感觉裴七并没有因为我的发神经而抵触我,总觉得他对我兴趣更浓厚了几分?

搞不明白。

不过我很快放下了,反正他不是我的任务目标,我不需要放在心上。

西装男带我们来到住处,问了我们的尺码,就去置办我和疯狗的换洗衣物去了。

疯狗把我搂进分给我的房间,门刚关上,他就把我抱了个满怀。

这个拥抱的力道很大,勒紧着我恨不得把我揉进骨血的力度:“小冬,你什么时候出现的心理问题?”

很好够谨慎,没有直接叫我真名,我抬手拍抚他因肌肉紧绷起来而坚实的脊背,“老毛病了,不碍事。”

“所以,你不是说说而已,你真的有自毁倾向。”他颤着声儿的说,身体抖的很厉害。

我轻拍着他:“有,但不碍事,我能控制。”

“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你变成现在这样……”他说到最后声音几乎轻到听不见,带着轻微的哽咽。

我推开疯狗,面无表情眼神严厉的看着他:“如果你也变得像他们一样情感泛滥,我对你会很快失去兴趣,请你时刻记得在我面前保值。”

我在警醒告诫他不要感情用事,疯狗听懂了,牵出勉强的笑揉了揉我的头,“知道了,明天我去求裴七爷为你请个心理医生吧?”

“不用了,你外出任务的时候,瞿震就有为我和祁楠请心理医生。”我摇了摇头,语气平静,“现在你也看到了,并没有多大的效果。”

毕竟心理医生的治疗过程需要病患敞开心扉,通过聊天交心等方式摸索出病患的真正症结才能开展有效治疗。可我的经历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所以注定心理治疗对我没有用处。

我推着疯狗去了门边,打开了门说:“好啦,你也早点休息吧,折腾到这么晚大家都累。”

疯狗欲言又止好似还有话说,但我那种神经过于紧绷的疲劳感又熟悉的回来了,是真的累到很想直接倒头睡。他也看到了我不耐的神色,终归吞下了想说的话,和我晚安后出了门往一旁分给他的房间而去。

我合上门,往铺了新被褥的床上一躺,放空了头脑停止了思考,什么都不想,让持续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竟不知不觉有了困意,等到那位叫李晔的西装男送来换洗的衣物,我撑着睡意洗完了澡,这才钻进柔软的被褥里进入了睡眠状态。

一连好几日过去,与我所料不差,自从那次试探后,裴七虽然偶尔还会显露对我充满探寻和兴趣的眼神,多数时候却是相安无事的。

我们会一起共进三餐,偶尔会被他叫去喝茶看书。

他不再刺激我问些充满针对性和探究的问题,而是聊些实事与我所看的书。

不得不说,和裴七在一起的时候应该是很舒服的。他会不吵不闹做着自己的事,偶尔出声与我交流也不会让人觉得冒犯和不爽。

从这就能看出老狐狸的老练世故了。

他想让你觉得如临大敌,可以一句话就让你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对;想让你如沐春风,也可以几句话就让你舒适无比,不会感到突兀和排斥。

可他越是如此,我内心越无法放松,时刻警惕着避免被他套话,神经几乎每天都在紧绷,只有晚上睡觉时候能放松一些。

不过今天这日复一日乏味的日子终于有所改变。

面前这顿丰盛的中饭终于不再是只有我、疯狗和裴七三个人在那相顾无言的吃了,我们三之间多了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看起来人已经初步步入老年,看起来五六十岁的样子,貌似是裴氏集团的董事。

我本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有碗里饭的,什么时候身边突然多坐了个人也不关心。

等我发觉不对的时候,裴七和这个老男人已经相顾无言,气氛变得剑拔弩张,疯狗在我一旁已经停止进食,警惕的盯着两个争锋相对的男人默不吭声。

我这边还愣着,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我刚放下碗筷低了头伸手进裤兜想去掏,突然看到一边的疯狗脸色一变往我这边扑过来!却还是慢了一步,只剐掉了我身上披着的夹克外套。

我被脖颈间那股巨力钳住,粗暴的扯着我起了身,让我猝不及防下上下齿关猛的一碰,咬破了夹在齿关间的下唇内皮,口腔内霎时充斥一股铁锈味。

脖颈间刺痛,我视线向下扫,发现男人手里捏着锋利的刀片正搁置在我颈动脉上,“七爷,我提议的那个收购方案明明没有问题,为什么你要否决呢?不仅否决还要打压我的人,现在我底下的小组全被你打散了,这还让我怎么在集团混?七爷你不能这么做啊,好歹看在当初我跟着你在道上四处打拼的份上,你不能把人往绝路上逼啊!”

疯狗急的直接掏了枪出来对着挟持我的老男人,可老男人一看到他携枪,就用手中的刀片在我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威胁得疯狗放下枪来,疯狗担心我的安危,不得已把枪放置到了桌面,只满面焦灼的看着我。

裴七也同时制止了陪侍身旁的李晔掏枪待射的动作,面上不为所动,淡然的看了过来,“方案的事情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不要牵连无辜。况且你拿他威胁我,你的愚蠢真是令我刮目相看。我裴廷鹤杀兄弑姐,连亲爹在面前中枪了都没理会,你觉得我会在乎他?”

清楚的感觉到挟持我的老男人身体一僵,我看向裴七,他一双柳叶眼清冽冽的望着我,“还等什么?多好的机会。”

是的,很好的机会。

手机依旧在裤兜里铃铃作响的震动着,可我放在裤兜里的手却摸的不是手机,而是被挟持的那刻就摸上了与手机相贴在一起的手枪,那把瞿震送我的枪。

感谢裴家置办的衣服裤兜够深,不然我要是把枪放在外衣口袋,那一开始就会被疯狗给扒掉,失去自救的机会。

我在裤兜里用拇指摸上枪的保险顺便打开,手指握上枪柄肌肉记忆让我瞬间做好握枪姿势,我速度极快的掏枪手腕向下反转枪口顶在身后连开两枪!

“啊!”

身后的老男人在中枪后反射性痛叫出声,颈间的力道一松,我立马抬枪敲砸在他捏着刀片的手上,将他手中刀片打飞后,我曲肘旋身一个肘击猛砸在他太阳穴处,男人登时便软倒在地。

也是巧了,男人一倒地,我手机就不响了。

疯狗将我拉进怀里紧紧抱住,正要冲着裴七说话,我看他怒气冲冲的样子,连忙手下掐了他一把,让他不要说,免得冲撞。他一个集团三把手,身份地位都比人差一截呢!还是少出头为妙。

不过这事还是要讨个说法的,都没事先通知就来了这一出,好好的饭也吃不了了,让我也有了脾气。

我:“裴七爷这是怎么回事?希望你能给个合理的解释。”

“他心大了。看上了我董事长的位置。长汀旧厂看似没有问题,实际上是个深坑。我是因为晋门杜家杜三没有收购长汀旧厂,而上心派人去探查了一番。这才发现那厂子下是个古墓,谁收购谁血亏。他就是想用收购长汀旧厂的方案来拉我下位。”

裴七淡定的从李晔手中接过刚从一旁的医疗箱中拿出的止血棉,走过来,将止血棉捂在我刚刚自救时,老男人受枪击手上一个不稳划出的伤痕。好在没划破颈部动脉,只是割了个浅口流了些血出来罢了。

“所以你早就预料到有这样一场闹剧?”我推开疯狗朝裴七问道。

疯狗被我推开好像也意识到自己不妥,规矩的收了手去,面上一派隐忍克制,演的可真好。

我内心给疯狗点了个赞,然后看向裴七,他冲我点了点头,示意我坐下自己按住止血棉,这才淡然的说,“我只是没想到他会挟持你而不是挟持我。”

“撒谎!你积威深重,他根本不敢。你料到我会是那个被挟持的炮灰。”我瞅了眼被枪声吸引来的人,正合力把地上躺着的那位中了两枪不知生死的老男人拖出去。

“老瞿跟我说他教过你开枪,要我督促你学习射击不要荒废。他既然教过你射击,按照我对老瞿的了解,他肯定会送枪给你。”裴七在我面前坐下,清隽的脸上表情淡淡然如出尘谪仙,“通常外人进裴家都要搜身,不准携带枪械,但是你们两个我特意吩咐了不用,所以发生这样的事只会有惊无险。”

他顿了顿,一双柳叶眼像深秋潭水那般寒凉,淡然的说:“既然学了射击,就要学以致用,枪是用来杀人保命的,你刚刚做的很好。”

我微眯了眯眼问:“我要是反应慢点被切了大动脉呢?”

裴七冷淡道:“隔壁有我叫来的私人医护,能确保你受伤的第一时间就医,除了要受点疼总不会真有失血过多致死的危险。”

“老瞿虽然要我督促你学习,可我也不是什么学生都教,你要是连这点危机都处理不好,根本不够资格让我教。好好的当只金丝雀直到哪天殒命也不错。”

说到这他话锋一转问我:“第一次开枪不再是打靶子而是打活人的感觉还好吗?”

我没有立马回答他的话,而是在脑子里快速复盘刚刚发生的事情。

由于当时我没对他们之间的聊天投入过多关注,即使后面听裴七解释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我也不清楚他们之间的氛围是从哪句话开始由和乐融融变成最后的针锋相对,无法判断是由谁先挑起的矛盾。

但我纵观裴七整个布局,却发现心理暗示不少。

首先允许人在中饭时拜访,并直接请人入席,让那个老男人看到我和疯狗与裴七同席而食的情景,这就给了老男人我和疯狗是被裴七所看重才有同席资格的错误的心理暗示。

让人在我身旁入座,固然是有当时整个圆桌大家落座方位的原因。我对面坐的裴七,右侧坐的疯狗,只有左侧有空位。但联想事先入座时,我本是坐疯狗的位置,是裴七让我坐他对面,说这边放的都是我喜欢吃的菜,让我坐他对面为好。

如今想来都是早有预谋,故意安排了这样的座位顺序罢了。

搞不好我错过的整个聊天过程,裴七都有在话术中参杂心理暗示。在不断增重老男人“七爷看重另两个人”的错误暗示,这才导致气氛变得一触即发般紧张,老男人自觉计划败露,局势无法挽回,想要孤注一掷时,第一反应就是挟持了挨着他最近的我。

用一条人命来当作准学生的入学考验,裴七果真毒辣冷酷,手段狠绝。

我望向面前端坐着,姿态优雅而矜贵,面上的表情淡然而闲适的男人,平静道,“靶子与活人又有何区别?既是敌人,自然都得死。”

裴七拍了几下手,冲我露出一抹赞许的笑:“这份思想觉悟很不错,就是答非所问。我想问的是感觉,将人枪杀有快感?还是说什么感觉也没有?我想问的是这个。”

疯狗从李晔那拎了医疗箱过来,我拿开止血棉,抬了下巴,方便他给我消毒处理伤口,眼睛却看向裴七,“你要问我的感觉?为什么?”

他淡淡道:“因材施教。”

向后靠向椅背,裴七双腿交叠双手十指交握置于腹部说:“虽然老瞿那场宴会我当时因为有事没去成,但老瞿外甥是你救的他提前就跟我说过。我本来不以为意,毕竟正常男人平时坚持锻炼练习一些自由搏击,基本都拥有一定武力,斗倒一个普通人不成问题。不过刚刚的考验刷新了我对你近战能力的评估,你身手不错。”

“只是鉴于你拥有心理疾病,所以询问你的感觉就变得很有必要。如果你对杀人有快感,那么我会在规范你射击之余,让你的近战能力再提升一个台阶。毕竟打枪终归不如亲手扼杀一条生命来的快感强。如果你没有感觉,那么在规范你射击之余,我会着重培养你的谋略。”

他迤迤然的样子,俨然一副上位者的好整以暇,仿佛一切都已有最好安排似的成竹在胸。

可他说的话仍旧令我感到疑惑,我不由问:“你说的这两种培养方向的目的是什么?有快感就培养我的嗜杀欲,没感觉就提高智商?可我就一情人身份,他们前线火拼不需要我去拼命,我也不会插手他们的生意用不着动脑。”

“活着。两种培养方向的目的都一样,为了让你活着。”裴七说到这的时候顿了顿,像是感觉到厌烦或是恼人那般蹙了眉头。

这清隽的谪仙一皱眉,仿佛下一秒就要勾动天地山移海啸,连语气都明显的带了不快,“这是老瞿的要求,我本不想接手这种麻烦事。心里有病就该找心理医生,我又不是心理医生,你这毛病求到我身上也无用。但老瞿说你接受心理治疗以来毫无进展,拜托我想想办法,即使无法彻底解决也希望我能缓解你的自毁倾向。”

“为此,他从你来裴家开始就烦我了,即使拉黑,他也会用别人的电话打过来。每到这个时候我都会想,沈冬你到底是个什么怪物?能让老瞿上心成这样?”

又来了,那种探究的好奇的感兴趣的眼神,毫不掩饰的刺过来。

疯狗的动作很利索,我的伤口很快就处理好了。伸手奖励似的揉了揉他的发,疯狗顿了顿,眉目间隐忍克制和渴求追逐的矛盾让他的神色看起来有一瞬间的复杂。即使他收敛的很快,还是被一旁的裴七给看在了眼中。

裴七指着拎起医疗箱朝李晔走去的背影对我说,“他也没逃过。”

我镇定自若的直视裴七的目光:“回归正题。裴叔叔你对我好奇,我也好奇你的脑回路。为什么会觉得培养嗜杀欲或者提高智商会让我有活下去的欲望?”

男人一双柳叶眼微弯,一本正经的说:“人活着通常都是因为欲望,你没有欲望所以才会想死。如果杀人能让你产生兴趣,就可以借此契机培养出你的欲望。你拥有欲望自然就想活下来了。”

嘴角一抽,我问:“即使我会变成个杀人狂?”

他点头:“即使你变成个杀人狂。只要你想活下去,我就算完成老瞿的嘱托了。”

看他这副作古正经的模样,我满心的槽一时不知从哪吐起,深吸一口气我转而问起另一个:“那提高智商呢?又是什么说法?”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多看书,跟随作者的视角去看待这个世界,你会有不同的发现。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自厌厌世,但多少都有些困囿自身的原因。看书能让你短暂的跳脱自身,看的多了,你看待世界的角度自然而然会起到一定的变化,也许你会想活下来去看看这个世界。”

裴七这个培养方向就比之前那个要正常的多了,但我总觉得他在隐晦的讽刺我,觉得我就是书看少了,眼界不开阔才会每天寻死腻活?

捏了捏鼻梁,我本来不欲与裴七过多纠缠的,就想相安无事的等毒枭那边完活了把我接回去继续我的装扮任务,哪知道会整来这一出啊!

瞿震啊瞿震,你特么明明不在身边怎么还这么能给老子整活啊?

真是焯了。

“没有感觉。”我刚张嘴回复了裴七,裤兜里的手机又铃铃铃的响震起来。

我向裴七眼神示意,他抬手给了我一个请自便的手势,我便掏出手机看了眼。

是杜三打过来的视频邀请电话。

包括之前我手机响没接到的也是他发来的。

我真的很无语。

杜三这个人是挺神经的,每天短信轰炸视频电话,只为了能得到我一点回应,就算只是早安、午安或者晚安这么简单的问候,他都能立马消停。

看着他的视频邀请,平时我肯定第一时间烦不胜烦的挂断了,可现在嘛……

我看了眼裴七,接通了视频电话,摄像头却是转换到了后视镜头,对准了裴廷鹤。

“小冬……”杜三欣喜的声音先冒了出来,屏幕上才出现他那张已经恢复如初的俊秀脸庞,可下一秒他脸上的欣喜就凝滞了,“怎么是你?裴廷鹤?!”

裴七闻言神色一动,看向我举着的手机:“杜笙?”

“裴廷鹤,小冬是不是在你那?你对他做了什么?”

视频里俊秀的男人本是风光霁月温润如玉的模样,此刻却一双月牙眼中泛着坚冰的色泽,满脸寒霜风雨欲来。

“我对他做了什么?哼,你与沈冬确定关系了吗?杜笙……”裴七嗤笑了声,那双清冽的柳叶眼中满是令人心惊的冷漠,“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质问我?”

裴七虽然看不到杜三的表情,但杜三冰冷逼人的质问也让他清楚,这个商业场上运筹帷幄从来都是四平八稳自有静气的男人,现在是有多动怒。

又接收到裴七充满探究的眼神,捏了捏鼻梁我刚想跟杜三说话,就被面前的裴七扯住了胳膊用力一拽!

可别看裴廷鹤看起来高高瘦瘦,是疯狗一个能打十个的样子,其实他力气大的出奇!这一拽的巨力我根本无法瞬间挣脱,被强制拉扯着坐到他的大腿上!

他一只手紧紧的环住了我,禁锢了我的双臂。为防止我挣脱,上半身压下来,把我的胸腹压贴到腿上,另一只手抢过我的手机转换到了前置摄像头,将他把我紧搂在怀里的样子完整的展现给了杜三观看。

我被裴七勒的喘不上气,脸上一下就被憋出了绯红,我瞥了一眼手机上的画面,仿佛我正因为被裴七猝不及防的搂进怀里而害羞了似的,竟然见鬼的有些暧昧旖旎的意味。

杜三果然一下子脸色黑沉下来,裴七见状添油加火的说:“你看我们可好着呢。”

我是真有被这狗男人时不时来一出的尿性给烦到,双手被缚身体被压制,能动的也只有脖子了。我偏头一口叼住他为了彰显亲密而将头搁置在我右肩的左耳,凶狠的咬了下去,嘴里因下唇内皮被咬破刚消散不久的血腥味儿又重新冒了出来。

我看到裴七脸色一变,眼前一花,我人已经被抱进了疯狗的怀里,疯狗抬枪抵住了裴七的额头声音冷沉的说,“裴七爷请您自重,沈冬是我老大的情人。老大把人托付给我之前说过要我好好保护他,如果你起了异心,想对沈冬动手动脚,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裴七伸手捂住被我咬出血,由原本的玉白变得胀红的耳朵,一双柳叶眼扫过身旁举枪对准疯狗的李晔。李晔收到裴七的眼神暗示,犹豫了下还是放下了手中的枪,只充满敌意的瞪着疯狗,身体紧绷的戒备着。

“拿你的忠心当借口冠冕堂皇的泛滥自己的私心,何青山,你太虚伪了。”裴七在疯狗的枪口下镇定自若的说,“想管我还不如先管好你自己。一旦越界,老瞿绝对会要了你的命。”

我推开疯狗拦下他手中的枪,朝裴七看去:“裴叔叔想利用我刺激你的商业劲敌,可我从来都不是听话的木偶,所以……”

指了指自己的左耳,我烦厌的说:“这,算是给你提个醒,别有事没事的招惹神经病。我是不怕死的,但你死了这裴家就完了。还请裴叔叔把手机还给我。”

我朝他伸了手,裴七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没有说话,眼神中有着什么异样的神色溜得太快,我没截到。还在寻思那眼神是什么意思,他已经把手机放到了我的手掌上,从李晔手中接过医疗箱,开始给自己耳朵上的咬伤消毒上药。

我看了眼手机,可真是稀奇,明明视频还没挂断,但这个过程中杜三竟然一声不吭,该说不愧是自有静气的男人嘛?

一看到我他倒是温柔了眉眼,语气软和的跟我说:“好久不见了小冬。”

我恹恹的看他:“昨天晚上不才视频见过吗?哪里来的好久?”

“看不到你的一秒钟一分钟对我来说都是漫长的,更何况距离昨晚那通视频已经过去了十几个小时。”杜三说这话的神情是真挚诚恳的,不会让人错以为他在油腔滑调。

这就是他真实的想法,我清楚,所以才觉得毛毛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受不了的骂了一句,“发神经。”

他只是冲我温柔的笑,一双月牙眼一瞬不落的盯着我,那里面有着明晃晃毫不掩饰的贪婪和渴切,还有着珍爱和笃定。就像赌徒狂热的盯着庄家手里的骰子,杀手刺客爱抚手中的武器那般。

杜三对我十分坦诚。使我总是轻易便从他的眼神、表情、语言和些微动作中解读出他的意思,并逐渐增加对他所说的“同伴”这一词的了解。即使我并不想了解。但杜三用这种方式每日每夜都在孜孜不倦的向我传输着,强迫我去接受。仿佛是一个过来人,正在为后来者带路。又仿佛是一位狩猎技术老道的猎人,在教导新人如何拉弓瞄准。

他在试图把我往他心目中“同伴”该有的样子去带领去塑造。

这让我很不喜欢。

我真的很想跟他讲清楚,虽然他用自己的方式向我自曝他也是个神经病吧,但神经病跟神经病真的不一样!

他是高智商反社会型人格,三观从始至终都扭曲不正。我不是啊!虽说我现在三观也很难说正吧,但我只想报仇,对伤害他人并以此为乐毫无兴趣。

杜三其实也很敏锐,他知道我一旦话头不对就是想跟他谈这种事情,而这些事是他不爱听的,就会转了话题迫使我把没出口的话又咽回去。

这也是我对他越来越应付和不耐烦的原因。

面对一个装睡的人,你也不会想再去叫醒他。

我两相顾无言了一会儿,他向我倾注所有的柔软和善意,我向他刺入满腔的烦厌和不耐。

最终还是他打破了这无声又隐含抗争的紧张氛围:“小冬,你先把手机给裴廷鹤吧,我跟他谈谈。”

裴七听到自己被点名便抬了头看过来,我把手机给他,顺便看了眼他已经处理好的左耳,那耳廓外延一圈明显的牙印已经有了肿胀发紫的迹象。

我默默移开目光,寻思自己咬错了位置,应该下面些,一口咬掉他的耳垂肉才是。

“我和你有什么好谈的?”裴七接过手机看着视频里的杜三冷淡的问。

杜三面上的温和也消失了个干净,只剩皮笑肉不笑的商务客套,以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道,“松山景观游乐园这个政府项目我让给你。”

裴七眉头一动,脸上正色不少:“哦?你打什么主意?看上了我的什么想拿来交换?”

“你把沈冬交给我,这个项目就是你的了。”

我抬眼看向裴七,顺便抓住了抿紧唇想要上前理论的疯狗,在他看过来的时候,我摇了摇头。

人裴七都还没表态你激动个什么劲儿!

接收到我的眼神暗示,疯狗垂下眼,只抬起我被裴七那一拽给钳制出红痕的手臂,手法轻柔的替我按摩起来。

裴七摇了摇头:“这个政府项目我们还是公平竞争吧。沈冬是我兄弟的情人,我做不了主。”

杜三那边脸色阴沉了一瞬,显然想起来当初和瞿震打成一堆,在最后要我选择时被我给抛弃的事了。

“那我不要求你把沈冬交给我,我拿这个项目换去你家住到沈冬离开为止。”

裴七清冽的柳叶眼扫了我一下,重新看回屏幕的时候,已然眯了起来,“你当我这裴家老宅是民宿?”

“我不仅会退出项目竞争,我还会派人帮你拿下这个项目。”杜三在视频那头从容不迫的说。

他应该是在办公室,一身深棕色格纹西装,板正的坐在办公椅上的样子总裁范十足。

“成交。”裴七在杜三说完后眼也不抬的同意了。

手机重新回到我手里的时候,我瞪着视频里对着我就摆出温柔姿态的男人:“我是什么物品吗?怎么就成了你们交易的对象?”

杜三露出歉意的表情温声细语的给我解释:“你对于我来说自然是无价之宝,可我无能,只有金钱和资源是被他人觊觎能用来交换的东西。”

“小冬,裴廷鹤不是个好人,所以我才想把你换出来,可他不乐意,我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去到裴家来保护你。”他正色道,神色语气都颇为严肃郑重。

“你当着人家的面说人坏话真的好吗?”我看了裴七一眼嘴角一抽忍不住吐槽了句,随即冲视频里的他摆了摆手,“我自己能保护自己,你还不如抓好自己的项目呢。”

裴七看了过来,我淡淡的直视过去:“怎么?你自然而然的把我当成了谈判筹码,问过我意见了吗?我说过我不是提线木偶,你让我不爽我就让你也不爽,你要看不惯杀了我,倒还成全我了。”

裴七没有吭声,就只是盯着我瞧,眼中的神色闪的太快,我抓不住,捉摸不透。

又是这样。

我算是发现了,裴七不像他人会让情绪的底色留在眸中,他的情绪就像掠食的白鹭,你没留意的时候,它已经划过了,只留下水面的一点涟漪昭示它曾存在过。

裴七不吭声杜三倒是急了,他将屏幕凑近了些有些急切的说:“就是你这种时时刻刻透露出来的自毁欲才会更让人担心!你情人不够贴心把你交托给了并不靠谱的人,我不亲自看着你真的放心不下!小冬,求你了,让我过去照顾你吧!”

“其实就算我现在拒绝,你也不会听对吧?”

我看着视频里的男人一瞬间变得沉默,这种默认真是令我心烦,但我今天既然在他跟前暴露我在裴七这里,就是有把裴七在我身上投注过多的关注给分出去的打算,同时根据杜三对我过分偏执的占有欲,试一试杜三会不会做出相应举措。

果然杜三的反应和他做出的行为选择都在我预料之中。

这人想要得到我他也只有这两个选项了,要么把我接走,要么他就自己过来。

毕竟裴家已经金盆洗手,而且我前世并没有听毒枭说过与裴家之间有生意往来,裴家老宅不需要像毒枭的老巢那样需要密不透风的保护,以防止哪天被特警找上门来。所以杜三要求自己来的话,裴七很大可能是会同意的。

而这两个选项,不论哪一个,只要能在杜三身边,占用杜三身份的便利,我就能做些我想做的事情。

比如……获得短暂的自由找疯狗上线李晟来一场对质。

有毒枭在的时候,毒枭对我恨不得像个连体婴儿似的长在我身上才好的样子,让李晟自己来安排不知道得等到何年马月。如今被毒枭送到了裴七这里,更是上线插不上手的地方了。我能主动出击制造机会,不论是对李晟还是对我来说都是很好的一件事情,他减少了不必要的消耗,而我早一点弄清他执意执行【b计划】的缘由,心里的疙瘩也能早一点解除不再被牵绊。

至于我对他们两人的诘问,不过是掩盖我真实目的的烟雾弹罢了。

望向屏幕里面上神色是温柔缱绻,眼神却绝不清白的杜三,我叹了口气说了句“随你便吧”就挂断了视频。

与裴七打了声招呼,我和疯狗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疯狗跟着我进了我的房间,一进来便单刀直入的问我:“那个杜笙就是集团内传的沸沸扬扬3p事件的另外一个主人公吗?为什么他会用那种你是他所有物的眼神看着你?”

我捏着鼻梁头疼不耐的说:“当时我中了周裘的计,被春药迷糊了脑子,把他给上了,结下的孽缘。”

揉了揉疯狗的头发,我安抚他道:“这件事你别管了,他是晋门杜家的三公子,你不要乱吃他的飞醋,免得到时候你要受牵连。”

都是体制内的人,对杜三这种背景强大的大佬可惹不起。

“我不会吃醋。”疯狗说。

我挑眉:“那你刚刚在裴七爷抱着我的时候还掏枪对着他脑袋?”

“因为他让你不舒服了。”疯狗认真的看着我说,“我知道你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只要他们没有得到你的情感回馈,都不够资格让我吃醋嫉妒。像裴七爷,我觉得他太冒犯你了,所以我才一直对他敌意下不来。”

“好啦好啦,乖啦别老是那么冲动。我好困,我们午休后见吧。”

我打了个哈欠,把疯狗送出了房门,躺倒在床上软被一卷就打算浅浅的睡一觉,等着杜三的到来。

收到杜三到了的消息时,我已经午休醒了,被裴七单独拉到书房正在看一本《帝王论》,看的我眼冒金星差点又给瞌睡虫整的睡过去。

《帝王论》里的干货很多,裴七说要提高我的谋略就不是说说而已,连我该看什么书都已经安排妥当,就是这类型的书多半枯燥乏味的很,没有静气的人是很难坚持住一直看不睡着的。

每到我眼睛发直,裴七就会敏锐的发现,然后给我把茶沏满。还是第一次见面时喝的能苦到令人怀疑人生的茶,一口下去立马提神醒脑。

等杜三被人带到书房时,这个一看到我就打开热情放浪开关的男人,没有理会裴七看座的邀请,直接挤进我和书桌间,一屁股做到了我的大腿上,暧昧的和我耳鬓厮磨起来,“小冬,我好想你啊!”

裴七在我对面微眯了一双清冽的柳叶眼冷漠的说:“杜笙,你好歹有点礼义廉耻一点,对着我满屋子经史子集,你也有脸放浪?”

杜三侧过脸去面无表情的扫了眼裴七,看向我的时候眉眼瞬间弯弯的凑在我耳边问:“他是不是很讨厌?刚刚在视频里我都感觉到你好烦他了,我们整一整他吧好不好?”

我没吭声,杜三突然在我腿上坐直看向裴七,语气又恢复了商务似的一板一眼,“裴廷鹤,再商量个交易吧?”

“你又打什么主意?”裴七蹙了眉头,显然对杜三也是烦不胜烦。

“城西的商业繁华区也是个政府项目,你应该还没收到消息吧?那可是比松山项目更赚钱的项目,做的好的话,会被授予政府信任企业的荣誉,往后10年间任何政府项目会优先从信任企业中挑选。你要知道这种得到政府背书的机会可不多。”

杜三身体前倾,上半身趴在桌子上,平淡的语气却说着极具诱惑力足以令所有商人无法拒绝的事情,可他的下半身却在缓慢而骚浪的磨蹭着我,用他软白的屁股肉挤压蹭弄着我胯间的鸡巴,被我掐了一把腰,他还蹭弄的更起劲了!

裴七盯了杜三半晌才问:“你到底想干嘛?”

他突然站起来,跨坐在我身上,搂住我的脖子偏头朝后看向裴七笑道:“很简单,我是怎么被小冬操的邀你与满屋经史子集共赏,对裴廷鹤你来说应该是轻而易举能做到的事情。”

“无耻!”

裴七直接出声斥道,“下流!”

杜三一点儿也不动怒,反而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好像把裴七的骂话当作了夸奖,偏头吻了吻我的唇角,洋洋得意的像只偷食了猫罐头还没被铲屎官发现的猫,“你就说这个买卖你做不做吧?”

裴七没急着回复而是喝了口茶,他的姿态依旧是优雅矜贵的,面上没什么表情,仿佛不为凡俗所动的出尘谪仙。可他释放出来的超然气场比平时更加威慑迫人,站在他身旁的李晔身体都抖了起来,我能看到他鬓边落下的一溜冷汗。

虽然能看到裴七难堪的局面令人舒心,可一想到杜三说出的玩法,我就有种突破下限的耻感蔓延了上来,在裴七出声前,我先伸手捏住了杜三的下巴直视他的眼睛警告道,“我可没有被人窥探情事的癖好,而且谁说我要操你?”

杜三无辜的眨了眨眼睛,转了下巴从我手中挣脱出来,用脸蹭了蹭我的手心,“这不是为了让裴廷鹤不舒坦吗?而且小冬你真的不要操吗?你已经硬了呀,还烫着我的屁股呢。”

焯!

我这根鸡巴也太不经撩!随便被贴着磨蹭几下就起了反应!

烦人!

我不吭声了。再说任何拒绝的话,在身体已经起了反应的现在都会变得苍白而欲盖弥彰,那也太矫情。

裴七倒是有了动作,他挥手让李晔出去,并吩咐周围别守着人。

等李晔出去重新把门关好,裴七这才抬眼看向杜三,微眯了一双柳叶眼淡淡道,“这是桩血赚的买卖,我没有理由拒绝。不过是看两个男人做爱罢了,你杜笙不介意将自己被男人压在身下操得狼狈的姿态显露人前,我又为何要退缩?”

说着他手一伸摆了个请的姿势:“你们要做就快点,我的时间很宝贵,没那么多时间陪你们胡闹。”

不是吧?!

我瞪着裴七,有点不敢置信这个男人竟然真的就坦然坐在书桌对面好整以暇的品茗观看起来!

他真的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裴七爷吗?被人这么跳脸都不动怒?

“裴叔叔,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你兄弟的情人。”我提醒了一句。

裴七清冽的柳叶眼看向我淡然道:“老瞿只说让你在我这避避风头,顺便让我想想办法使你拥有活下去的想法和欲望。而且你是老瞿的人,又不是我的人,我哪管得了你偷吃?”

他这番发言站在兄弟的角度不能说对也不能说不对,只能说是他裴七能说出来的话。毕竟是个对自己兄姐能咔咔乱杀的狼灭,你要让这样一个毒物去插手管兄弟与情人之间那档子事也确实不现实。只是站在他人的角度看裴七这事就对兄弟说不上地道,可谓不义。

但同时裴七又太清醒太冷静了,他知道这事情败露瞿震的怒火大部分还是要对冲上主动挑事的杜三的。

当然瞿震对裴七也少不了怨言,可两人私交甚笃,彼此都知道对方什么尿性。瞿震事后懊恼归懊恼却对裴七产生不了怨愤,毕竟裴七就是这么个什么事都不爱管的屁性子。正因为太清楚太了解,反而不会给两人之间深厚的交情撕开裂缝。

那么,只是看商业劲敌与兄弟的情人在面前乱搞,就能得到庞大利益的交易,傻子才不会做。

我大致复盘了下裴七能说出这么一番话的一些想法。

虽说换作是我的话,我也不介意看一场活春宫就能得到一个大型政府项目,并获得十年政府背书资格。

我相信没有哪一个商人能拒绝这样的诱惑,可问题是裴七并不是纯粹的商人,他还是个道上的人啊!

他们那道上的出来混,不就得讲究个面子?

唔。

我在裴七做出选择后重新刷新了对他的认知。

这个看起来淡雅如仙的男人,是个为了掇取足够利益可以不择手段豁得去脸面能屈能伸的狠角色!是一只凶恶而贪婪的野狼!

“很好,还以为要多费一番口舌才能把你留下来,裴廷鹤你的识时务是你身上为数不多我比较欣赏的优点。”

杜三一边说一边扯掉了颈间的酒红色斜纹领带,脱掉身上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深棕色格纹手工西装外套,满不在乎的甩到了地上。

他低下头来亲吻我,湿漉漉的软舌在我口腔中钻来窜去,勾连我因为裴七探过来的视线而僵硬着不太情愿的舌头。

察觉到我的不放松,他结束了亲吻退开了一些,双手捧住我的脸道:“怎么啦?不习惯被人看着是吗?那你看着我就好了,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我的身上,你就不会太在意外物。”

我如他所愿,视线从裴七那投放到杜三那张俊秀的脸上。

我从他月牙眼里黝黑的瞳孔中清晰的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他的眼神温柔,像两汪温暖的春水,连被投影其中属于我的影子都添了层柔边。

被我专注的注视着,他忽然发出一声像是高潮般的呻吟,跨坐在我身上的躯体微微的颤抖,脸上霎时漫上一片绯红。

我若有所觉向下垂了视线,只见他深棕色的西裤上鼓起一包的胯间,一片深色的晕痕由点很快扩散成了一片!

我大惊:“怎么回事?怎么被我看一眼你就射了?你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不,我很健康……”

可能因为刚射精结束,杜三狠狠的哆嗦了下,这才伸出一点红嫩的舌尖像是吃到什么人间美味般餍足的舔了舔唇。

他一双月牙眼水润润的,神情是种……迥异于常人沉浸情欲中的痴迷,泛着病态和疯狂。

他抖着手抚摸我的脸颊,声音激动的发颤,“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小冬!看着我!只需要看着我就行了!无数次无数次……我都曾幻想当你的眼中只有我的时候会是种什么感觉,现在我知道了……感觉真是无与伦比的美妙!即使只是被你短暂的注视了不到一分钟,也许半分钟?但你那瞬间是如此的专注,如此的认真,就好像我是你世界里的唯一,是这种认知让我瞬间达到了高潮!”

知道原来是杜三在发癫而不是有什么男性隐疾后,我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问他:“你不会是故意要我把注意力集中在你身上才让裴叔叔在一旁观看的吧?”

“这只是期待的一点奢望,主要目的还是为了让裴廷鹤膈应,让他知道即使我们没有确定关系,我也是你的。”

杜三笃定的说,随即侧过身去挑衅的看向坐在那淡定品茗的裴七。

裴七被杜三这眼神一瞧眉头一动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突然站起来,迤迤然的来到我们身旁。

他说:“杜笙你那眼神让我不舒坦,而且你们前戏太久了,让我看的很无聊。这样,如果杜笙你还想我继续旁观,就把你那碍事的眼睛和双手绑起来。我喜欢看我的敌人狼狈的模样,你现在还不够狼狈。太无趣就容易让人倒胃口了,那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今天做不下去,你要试试吗?”

杜三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我看两大佬相互对视在沉默中交锋,没有我插手的余地,只得解了裤头和拉链,先把自己的鸡巴捞出来撸一撸缓解下焦灼的欲望。

反正必不可免要操杜三的,现在就算我想停下来,杜三和裴七也不会肯。杜三对我渴望已久,而且已经箭在弦上他不得不发。裴七则是因为杜三送出来的庞大利益,万没有煮熟的鸭子还让它飞了的道理,只是因为杜三挑衅的眼神让他觉得敌人太过神气而不爽了吧?

我还没猜透裴七突然在沉默中爆发是几个意思,杜三就结束了与裴七的视线对峙俯身捡起自己丢在脚下的领带和外套。

他站起身,我瞧着杜三一手捞着衣物,一手解开了胯间已然湿了一片的裤头,往后坐到了书桌上,将内裤和西裤给剐到了膝弯,然后用领带当蒙眼布在脑后打了个结将眼睛蒙住,把手里的西装外套给了我说,“小冬帮我把双手缚起来吧。”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西装外套,看着他乖巧的伸了双臂过来方便我缠缚打结的样子,有些懵然的说,“有必要做到这地步吗?你想膈应裴叔叔,可我看裴叔叔一点都没受影响啊。”

杜三轻笑了声:“敌人是相互了解的,所以别看他那副淡定自若的样子,都是装的。他要真内心毫无波动至于被我一个眼神刺激的突然爆发吗?来吧小冬,整人没有整一半的道理。”

我看了眼身旁不吭声的裴七,他见我看过来毫无被戳破心思的慌乱,只淡定摆了摆手让我做自己的事,我只得把杜三的双手用西装外套绑住。

我绑好后,杜三忽然俯下身双手往下,双腿向胸前缩,灵巧的将绑缚住的双手绕过收起的双脚来到腿弯。他直接往后一躺,平躺在书桌上,绑缚的双手带着两腿膝弯提了起来,将l两瓣软白的屁股肉,以及之前被我看了眼就射了精又重新勃起的鸡巴,和沾了黏精而潮湿纠结成一团浓黑扭曲的耻毛,还有看起来湿漉漉的不住翕动的粉色菊穴完全暴露在了我的面前。

“直接插进来吧小冬,上次被你操过一次也不知道怎么身体就食髓知味了,一想到你后面就会湿。为了避免再次肛裂,我也有用肛塞定期做过扩肛。所以你不用担心,我随时都准备好了被你享用,是有好好保养的。”

焯!

他怎么这么骚啊!

我内心还在感慨,一旁的裴七已经毫不留情的讽刺了起来:“真是没想到,晋门杜家的三公子竟然会有为了伺候个男人而做出如此下贱行径的时候。”

他没有看杜三露出的大片春光,只一味的盯着我,那眼神看的我头皮发麻,好像许多种情绪杂糅成一堆,顷刻又散了,根本不给人丝毫抓住狐狸尾巴的机会。

杜三笑了出来:“裴廷鹤我就当你在羡慕我好了。”

“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这是我作为老对手给你的唯一一次忠告。”杜三突然认真的说,急喘了一声勾引起我来,“嗯唔……小冬,别晾着我了,屁眼里面好痒啊,快插进来啊……”

我也不想忍了啊,妈的!一个白花花的软白屁股就在面前,挺了个湿漉漉的粉嫩骚穴在等着我,是个男人都忍不了这份诱惑吧!可是他妈的裴七怎么一直盯着我!

我瞪向裴七:“你别盯着我看啊!”

裴七挑眉:“杜笙让我看的,而且都是男人有什么好害羞的?”

翻了个白眼,心一横,突破了内心的羞耻,扶着鸡巴就朝杜三那口不断翕动粉嫩湿润的肛穴挺了进去。挺进龟头和冠状沟后,我扶住杜三已经因为膝弯被绑缚住的双手提拉而翘起的双腿,深吸口气绷紧了腰腹在他说是做过扩肛却依旧紧致绞缠阻力不小的肠穴往里用力挣挺!

还别说,突破耻度后裴七投注在我身上的目光竟然让我觉得还挺刺激的,连着身下这根已经没入软热湿嫩的肠道,被肠壁褶皱细细密密吮咬亲吻的鸡巴都胀大了一圈,撑得杜三忍不住连连呻吟。

在被他人目光注视着,既羞耻又倍感刺激的情况下,我掐住杜三的腿根,咬住后槽牙开始紧腰收臀,凶猛的挺腰送胯起来。

比起第一次称得上惨烈的开苞,这次杜三的肛穴明显水润的很。他应该确实有定期扩肛,现在穴口那一圈粉嫩的褶皱已经完全被我的鸡巴扩张的每一丝褶皱都被坤平了,完全不像开苞时那样,处子屁眼一受刺激肛口就会立马夹缩起来恨不得把鸡巴给夹断般的紧绷,搞得人又痛又爽,在顶峰和地狱之间来回的徘徊。

杜三把自己的肛穴调教的就像个设定好完整程序的飞机杯!从我的鸡巴一进去开始,湿滑柔嫩紧致潮热的肠道就极有规律的蠕动缩含,时不时就用力的绞缠厮磨一下,让我在享受骚媚的肠肉对我的鸡巴推推挤挤的按摩时,龟头顶端还会被结肠口猛的吸一口,爽的我脊背到头皮都是酥酥麻麻的电流在窜来窜去!

我一用力顶进去,狠狠摩擦过他肠道内的敏感点时,杜三的身体就会颤颤发抖好像被电击了似的,张开嘴扭着调子用他清朗的声音吟叫,仿若一首婉转低吟缠绵暧昧的歌,即使听不懂歌词,声音自带的色气也足以说明一切。

就当我准备将男人的大腿往他胸前摁,让他把屁股挺得更翘来迎接我更快速勇猛的奸插时,我的脸突然被裴七掰了过去!

在充斥杜三骚吟浪叫的背景音下,鼻端都是书本墨香全是裴七说的经史子集的书房里,而且我鸡巴还狠插着另一个人的水润屁眼的时候,裴七他把我的脸掰向他,深深的吻住了我的唇!

我瞪大了双眼惊诧的望着面前放大的清隽容颜,刚想伸只手去推,却被裴七拉了下来十指相扣!

想要合住齿关咬他的舌头逼退他,却在即将行动之时,懵头懵脑的撞进裴七原本清冽,此刻却卷着一轮孽欲深渊旋涡的柳叶眼里。

就像个想要快速逃离危机四伏的亚马孙热带雨林的迷途旅者,却在慌乱间一脚踩进了雨林的深泥沼中,越挣扎陷落的便越深越快!

裴七双眼中的欲望一粘住我的眼睛就再也无法甩脱,还得寸进尺的侵入我心灵的窗户,企图把我的灵魂拖曳出去!

他吻得我极深舌尖甚至探到了我的喉口,引得我忍不住感到瘙痒的本能吞咽,他像是被我的反应逗到无声的发笑,喉间轻微的笑颤通过唇舌传递给了我,可我还在勉力抵抗他双眼向我倾泻而来的肆欲洪流,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裴七终于不再对我遮掩自身的情绪,他看向我的眼神脏污、不堪、卑劣、淫秽、下作、龌龊……此刻的裴七哪还有什么出尘淡雅的仙气?!

仿佛一个因私欲过重而堕落的堕仙!又像个撕破了仙人伪装,邪气肆意的魔头!

我之前从未遇到过像裴七这样会将所有隐藏在心底的肮脏心思顷刻暴露的人,一时被镇住,连身下操逼的动作都不由停止了。

还是杜三询问般的低叫,用肛穴狠夹了我几下,我才回过神来,身体遵循欲望继续在他那令人着迷的水穴中“咕啾咕啾”的捣插着,可我的灵魂却因裴七的冒犯而燃起滔天的怒焰!

甚至掀动我压制在心底丰沛浓稠的负面情绪!

“嗙哐!”是我耳旁的幻听,如同希腊神话中冥府深处幽暗的塔尔塔洛斯封印之门洞开,仿若怪物般的提坦神们通通奔涌而出!

我的负面情绪瞬息暴走!

身体随我情绪暴动在本就凶狠的顶撞间更加粗暴蛮横的往那可怜孱弱娇嫩湿滑的肠道挞伐,杜三被我骤然粗蛮的操干刺激的叫的更大声!好几次毫不怜惜用力深顶进更为柔嫩的乙状结肠时,他还被刹那汹涌的快感给逼得尖叫着身体从书桌上弹跳了起来疯狂抽搐!像条肉虫似的在书桌上乱扭,不知道是想逃离过于恐怖的快感还是想要我更粗暴一些。他大汗淋漓,转眼身上的白衬衫都湿透。胸前凸立的粉色奶尖儿若隐若现像是被裹了酸奶冰的草莓,胯下硬立的鸡巴撒出来的浊精搞得小腹上到处都是,还因动作激烈,鸡巴被猛晃得几股白浊不慎撒到了书桌的桌面上!

高潮状态下的肠道猛嗦猛吸,对着我的鸡巴一顿死绞紧缠,很快龟头便感到一股热液兜头淋下,爽的我在他阻力重重的肠道中粗蛮凶横的狂抽猛送,将他因高潮猛然泌出的肠液“噗啪噗啪”的在性器抽插间隙,被挤压喷溅的两人胯下一塌糊涂,许多还顺着臀缝沿着桌檐滴滴答答的流落到了地上积出一滩小水洼。

肉身还在遵循本能情欲在作祟,我所有暴乱的负面情绪却已经透过我的眼睛向还不知死活深吻着我的裴七席卷而去,他扒拉着我心灵之窗的孽欲被我庞大的负面海啸一拍即散!

这下惊诧的换作是他,想推开我的也变成了他,我恢复自由的手却勾住他的脖颈不准他走!

手指摁揉着裴七脆弱的颈椎骨,他竟敏感的抖了抖身体,我用力将他压向我,情绪暴走下我的力量毫不收敛,他无法推脱更挣扎不得。我微侧过上半身,另外一只手插入他发丝间紧拽,让他无法退缩。我转守为攻,舌头暴力推着他的软舌直接侵入进了他的口腔,他的舌头在抵抗着我,被我纠缠着猛嗦,他喉间发出痛呼,全被我的嘴唇堵住逼得他不得不全部囫囵吞回去。

我霸道的开始攻城掠地,就像君王巡视自己的领土一寸寸的舔吮他口腔的每一处。裴七口中敏感点似乎不少,被我毫不怜惜的侵犯着口腔时,他被我禁锢在怀里的身躯会颤颤的抽搐。

他那双柳叶眼泛起红,眸中水汽蒸腾,看起来竟然有点高岭之花惨遭蹂躏的可怜之感,眼尾蔓延出去的红意又妖艳的无比勾人。我直直逼视着他的双眼,强迫他接受我所有负面情绪的洗礼,就像他想要透过我的眼睛扒开我的心灵之窗用个人私欲将我污染那样。我用自己瀚海般浩瀚无垠的负面情绪洪流通过他的双眼,锤开他心灵的窗户,将他的灵魂反复冲刷侵犯强暴!

我的理智因为身体上情欲的发泄岌岌可危的保持了一丝清明。

再一次体会到疯狗那句【暴力宣泄和自我消化都不如化作性欲疏解来的好】的真理性。

我望着在我怀里身体发软被我不断侵犯口舌,灵魂被迫接受我侵犯的裴七,内心冷漠的嗤了声。

早说了,不要招惹神经病,就是不听。

这下好了,被精神污染了吧?

嗤。

这场情事我不知该如何定义。

最后射精,也不知道是被杜三高潮中,极速蠕动抽搐紧绞嗦含的湿热肠道给不断夹弄,鸡巴享受着每一寸都被肥软湿润的骚肉细致舔吮推挤按摩的极致快感而精关失守。还是因为第一次用自己山呼海啸般,令人胆颤的负面情绪,粗暴侵犯蹂躏他人心灵神魂而获得的精神上的凌虐快感?

应该两者都有,当我自身割裂的灵与肉将分别获得的快感,重新步调一致时,互相匹配融合的那刻,我的精神和肉体达到了史无前例的顶峰!

以往那些仅仅只是肉体碰撞发泄的肉欲,在此次新奇的体验下沦为了低级欲望。

我看着怀里再无一丝反抗,甚至伸了双臂环住我肩颈,柔顺承接我的吻,眼尾晕红含泪,迷茫无措的裴七,感受他身体发出的阵阵颤抖。

他早就起了反应的下体硬热的顶着我的腰胯,在被我来回侵犯口腔粗暴的蹂躏其魂灵的过程中已经射湿了裤裆,浸透两人长裤的布料,染得我腰胯那片湿热粘腻的很。

我像个在征战中取得完胜的王者,睥睨而不屑的当着他的面开始整束自己的军队。

理智带着所有的负面情绪以一开始仿若奔流万顷锐不可挡的大洪之势,极速撤离,留下他一人面对残垣断壁尸横遍野的惨败景象。

我结束了这个堪称是一次灵魂激烈碰撞的吻,推开了裴七。

他呼呼大喘着,脸上的晕红和通红的眼眶衬得那张清隽雅致的面容,真像个犯了错被贬下凡尘,遭受七情六欲劫难考验的可怜仙人。

我看他腿软的需要扶住书桌来支撑自己的恍惚虚弱模样,内心毫无波动,只觉得他自作自受。

身下鸡巴还插在杜三不断翕合浪水横流的骚穴里,他好像被我插坏了。

还绑着领带蒙住眼睛的脑袋偏向一边,嘴张着,一截鲜红的舌瘫软的耷拉在嘴角,透明的涎液从舌尖嘴角不断滴落溢出,在桌面平滩出一片水洼。男人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激凸硬立的粉色小奶头连着乳晕,将汗湿粘在皮肤上半透明的白衬衫顶出两个粉红的小帐篷。

他的身体好像还处在高潮之中颤抖着,被双臂提拉束缚起来的大腿内侧肉眼可见的抽搐,还穿着皮鞋的双脚脚背崩的笔直。

我把着他被浊精与肠液染得湿黏,遍布汗迹的滑腻腿根,将射完精开始有发软迹象的鸡巴拔了出来。

“噗啵”一声,我的鸡巴带出他些微肠肉。

被我蛮横狂捣一通的肠穴红艳无比,这被带出来的一点肠肉便像将融未融的脂红软膏,随着艳红肿胀的穴口几个翕动张合给缩了回去。失去堵塞一时又合不拢的穴口张着指头大小的孔洞,在不住的蠕动抽搐中将混着白精而半透明的肠液汩汩喷吐而出。顺着被我腰胯用力撞得发红的臀缝肉尖,在身下紫红发黑的檀木书桌上零落一滩不堪的浊液,再潺潺的沿着桌檐往地上流淌……

我松开绑缚着杜三双手的西装外套,解了蒙住他眼睛的领带,只见这失了神的男人一双月牙儿眼潮湿水润,内里全是深陷情欲中不复清明的痴迷与茫然。

好好的收拾了下自己,我伸手端过桌上已然发凉的茶喝了两口。感觉这茶凉下来后更苦了,喝的我直皱眉,但是也没办法,我口渴,凑合喝吧。

杜三比裴七恢复的快,他毕竟只有肉体遭受了消耗被凶猛的情潮反复冲刷,又经常锻炼体魄虽比不得疯狗那么健壮,但也比许多普通人强健,体力恢复的很快。

这家伙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不是拾掇自己,而是坐起来伸手抱住我的腰把我搂过去,将头发完全散乱的脑袋在我胸口乱蹭张嘴就夸,“小冬好厉害啊!大肉棒又粗又长,把我操的爽死啦!好想一直含着你的鸡巴啊,这样我们就能一直一直在一起了~”

听他兴奋的声音都变了调,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嫌弃的伸了右手竖起一根食指顶在杜三的额头上将他推离,我冷淡的说:“你想屁吃,赶紧收拾下。”

杜三被我的冷淡一激,收敛了他外放出来的所有非正常情绪,将神色间的痴迷和疯狂隐了下去,他温和的应答了我,站起身来用桌上的抽纸擦起了自己的屁股。

裴七还站在一旁头低垂着,一只手扶住了书桌,一只手像是头疼般撑着自己的额头,将表情都藏在阴影处,身体却崩紧到轻微发颤,显然不是很好。

他这种情况,好比普通人被杀手用杀人的眼神瞪视过后,直接产生了心里阴影那般。可裴七又不是普通人,他本身就因前半生腥风血雨的经历从而使心性变得无比强韧,结果被我这通单方面碾压似的以庞大的负面情绪倾轧,就像在坚实的心防上敲进了一颗独属于我的钉子。

普通人要铲除心理阴影可以找心理医生进行治疗舒缓,而裴七因自身的强大,他要拔出我这颗钉子比起普通人来说还要更难,因为牵一发而动全身。裴七这样的人不会向他人暴露自身的弱点,这也导致他若是寻求心理治疗,结果只会跟我一样无用。

他只能自己消化这份苦果。

“他这是怎么了?看我们做爱还看出头痛了?”已经收拾好的杜三从背后抱着我,下巴搁在我左肩上看向裴七问道。

“鬼知道。”我淡定的喝了口茶。

裴七可能是听到自己成为了我们的讨论对象,他顿了顿,然后放下了手来,脸上又恢复了一派淡定自若出尘如仙的模样。

一双清冽的柳叶眼在看到我的时候隐有破碎,好在还是端住了,微眯着看向猫儿似的粘着我的杜三,他身上的超然气场才又自然的散了出来。

露出抹淡笑,裴七声音清冷的说:“杜笙,你不知道在你被肏的时候我跟沈冬做了什么吧?毕竟你眼睛被蒙住了,真是可怜啊,完全被蒙在了骨子里。”

说到这,裴七顿了顿,视线投注到我身上,他手指抚了抚自己红肿的唇,还泛着红的眼尾微翘,竟然有股说不出的风情。

杜三一见裴七这副模样,面上不由一凝,声音冷沉下来问:“你做了什么?”

裴七直视我的时候柳叶眼中伪装出的淡然就开始破碎,但他还是坚持着,语气淡定的朝我问了出来:“沈冬,你来说?刚刚你真的觉得你只跟杜笙做了爱吗?”

我将手中的茶杯放回了桌面,杜三已经从我身后走到了身旁,牵住了我的手和裴七一起看向我。

坦然的望向裴七和杜三,我实话实说:“我确实只操了杜笙,杜笙你也清楚从开始到结束我鸡巴就没离开过你的屁股。不过你在蒙着眼睛的时候,裴叔叔亲我了。”

杜三刷的就偏过头去面无表情的看着裴七,眼神冰冷到令人心惊。

既然裴七要搞事,那我也不介意拱火,反正都是他们大佬之间相互厮杀,我当个吃瓜群众就是。

于是我添油加薪的细说道:“虽然只是一个时间长久了点的吻,但我们进行了一番心灵的碰撞,如果人真的有灵魂的话。那刚刚和裴叔叔的那个吻,我算是把你的灵魂从头到脚侵犯了数遍吧。怎么样裴叔叔,这种感觉爽吗?”

裴七闻言只是定定的看着我,忽然露出个笑来。柳叶眼中的淡然轰然破碎,我还以为会涌出什么凶恶的怪兽,结果只看到一汪汪柔和的春水止不住的流淌而出。

他泛着红肿的唇瓣微启吐出了一个字:“爽。”

大概是觉得一个字还不够诠释,他顿了顿说:“很爽。”

杜三瞬间跟炸了毛的猫一般冲上去,掐住了裴七的脖子,面上没有表情却冷得能结出寒霜。

我倒是能理解杜三为什么突然这么激动。

对于杜三来说,比起肉欲的满足,他更想在心灵或者说是灵魂上能与我进行共鸣,他对同伴已经是完全偏执的渴望,正反应出内心深刻的孤独。

灵魂上的相互慰藉比起肉欲更能缓解孤独,甚至是消弭这份令人不适的孤独感。

所以一听裴七竟然与我有了灵魂上的碰撞,他嫉妒发狂之下做出什么都不会令我感到惊讶。

裴七显然不是个会受制于人的人,挣脱不开颈间的巨力,便只能忍受窒息的痛苦,蓄力一个肘击打向杜三的太阳穴,从他迅猛又干脆的起势动作来判断,这要打实了,轻则眩晕重则要命!

杜三要在这没了,那他妈乐子可就大发了!

我刚往前一步想加入战局出手干涉,没想到杜三反射能力还挺快!知道裴七这一击十足的危险,当即收回掐着裴七脖子的双手格挡在了太阳穴处,被裴七一个肘击撞得往后连退两步。

大概是被裴七的巨力给震麻了,他甩了甩胳膊,面上的神色更加冷凝。裴七则扭了扭被掐痛的脖子,看起来闲适的很,实则肩线紧绷,显然也在戒备警惕着,并不如他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

眼看他两好像马上要打擂台一样一触即发,我咳嗽了声将他们的注意力拉了过来。

我坐在凳子上喝了口完全凉掉的苦茶,皱了眉平复了一会儿才开口说:“我说个事啊,我说完了你们再打,随便怎么打别出人命我就不插手。”

杜三看向我面色柔和下来,温和的问我:“小冬,你要说什么?”

我扫了眼裴七,发现他虽然没吭声,但已经摆出仔细听我说事的姿态。

我放下手中的茶杯,闲适的说道:“是这样,我很久没去陵园看望父母了,我希望能去看看。”

裴七:“什么时候?”

杜三:“我陪你一起去!”

两人异口同声,内容却相差极大,好在我听力不错,都听清了。

点了点头,我淡淡的说:“近期吧,越快越好。就由杜笙陪我去吧。”

杜三听我这么说立马眉眼弯弯的笑开,那股与人争锋相对的劲儿一下子散了,走过来亲了亲我的唇角又要往我怀里坐。

裴七却皱了眉不赞同的说:“我派几个人手去保护你。”

“裴廷鹤,我一开始就是为了保护沈冬才过来的,我自己有带保镖不需要你瞎操心。”

“你的保镖不如我的人手老练。”裴七淡淡的说。

“我请的都是我哥介绍来的特种兵。”杜三微眯了月牙眼怼了回去。

我听他两你一句我一句的觉得烦人,头痛的捏了捏鼻梁说:“行了行了,我就是去扫个墓至于吗?就这样了,有杜笙和他的保镖团队陪着我就可以了,裴叔叔你还增添人手是生怕我这个目标不明显吗?”

裴七盯着我看了会说:“你如果执意如此,那就照你说的做吧。”

被我一打岔,虽然能明显感觉到他两对彼此加深了厌恶,但好歹没再打起来。

回到房间,将跟着我一起走进来的杜三晾在一边,让他自便,我拿了换洗衣物进了浴室,打开浴室的淋浴用水声掩人耳目,掏出手机来开始编纂信息。

【近期有空吗?我可以制造机会出来与你进行当面对质。】

【时间你定。】对方回的很快。

【地点呢?】我发了过去。

【你定,我会配合。】

我看着对面发来的短信,手指摩挲了下屏幕。

很好,肯配合就再好不过了。

抱着束白菊,我一步一步抬腿走在陵园的台阶上。

杜笙跟在我身后,一身黑西装,隆重的反而比我这个只穿了白t套着浅色牛仔外套,下面只是一条灰色宽松运动裤的人来说,更有吊唁感。

临出门前我拒绝了疯狗的跟随,理由之一是我们之间的熟稔关系不适合被李晟知晓。

我通过短信告知了疯狗我的计划,他虽然觉得有风险,却最终拗不过我而同意。毕竟即使我不去找他上线当面对质,在知道李晟给我发了那样的短信后,他也愤怒的想找机会去好好问问自己的上线为什么要那样做。

可我并不想在李晟面前暴露与疯狗之间的关系,让他有指控我的余地。我要保证自己无辜被瞒骗的受害者立场,所以当面对质这个事还是得我来做。

另一个理由……

是疯狗与杜三之间的矛盾。

其实想也知道不过是一会儿没见,我去看个书的空挡,就带回了个粘人精,对我一往情深的疯狗心里会有多不舒服。

只是明白我不会对他人付出情感而还能保持隐忍克制罢了。

杜三就肆无忌惮多了。

他察觉到疯狗对我隐忍克制下的情感,对疯狗的敌意相当的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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