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霍展言咬牙说,“我们只是朋友间的友好交流”不过脸上的表情比说:对啊,我们刚刚在里面打了一架,还要凶狠。
那个年轻警察往里面看了一眼,发现休息室内的两个少年,一个正在看报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而另一个动作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衣领,看着还有些困倦。
一边想可能真的没什么,不然这两个少年的表情也不会那么淡定。
宋景白刚把手放下,就听到了卫南星冷不丁的说话声。
“你故意激怒他。”卫南星依旧面无表情,也不想看他,“我想知道为什么。”
宋景白摊了摊手,然后双手交叉撑在下巴上笑着说:“谁知道呢,可能我疯了。”
这种情绪并不是因为下落不明的冷舒城,身为还算有些交集的朋友,他就算再关心失踪的冷舒城,也不可能有别人那么关心,所以根本不会让他的情绪有那么大的反应。
而是因为冷舒城这三个字已经完全占据了萧萧的脑海。
哪怕知道萧萧只是带着对朋友的关心,也让他忍不住会心生嫉妒,要是让萧萧知道他的想法,肯定会害怕他这种控制欲极强的人。
这是错误的,要是霍展言刚刚那一拳真的打下来,或许还能打醒他。
不过真的不一样了,就算是霍展言,也跟以前不一样了,他还以为霍展言忍不住给他一拳。
没想到霍展言也学会忍耐和停手了。
卫南星扫了一眼宋景白,然后把手上看完的报纸放下。都不是国内的新闻,而且就算是国内的,他也不感兴趣。
既然陪萧萧来警察局等消息,就只能做点什么打发时间。
走廊上能看到来来往往繁忙的身影,偶尔一些办公室里还能听到刺耳的铃声。
闻萧忍不住又想到了刚刚警察对画像上的人的调查结果。
通过调查,对方最近都在跟另外几个同样有前科的危险分子活动,可能是多人作案,目的尚不明确。而且警方突袭了那几人的临时住所,都没找到人。
也是,要是真的能那森晚整理么简单就被找到就好了。
突然闻萧脚步一顿,在拐角处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像是在电话里发生了争执。
“他是你儿子,现在出事了,你还因为工作脱不开身这个理由搪塞我!冷砚,你就是这么当父亲的?”
闻萧看到一个穿着砖红色大衣的金发女人站在窗边,正在跟人通电话,脸上的表情既有憔悴,也有愤怒。
他没想到自己一出来碰到的人竟然是冷舒城的母亲。
离婚后,他们两人唯一的交集就是冷舒城,现在冷舒城失踪,她会打这个电话,也在情理之中。
而且如果没错的话,希尔德小姐整晚都待在警察局等待最新的调查结果。
“你让我冷静?你告诉我让我怎么冷静?你的心是铁做的吗?”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金发女人的瞳孔突然睁大,连话都忘了说了,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哑着嗓子说:“冷砚你现在是想推卸责任了?”
“这不是在推卸责任,你应该很清楚,舒城在西国失踪,希尔德家和你,更加失职。”电话那头的声音平静冷淡,让金发女人咬紧了牙关,最后用力地挂断了电话。
对方说的没错,是她这个做母亲的太没有危机意识,是她对舒城的保护还不够。
舒城再怎么说,身材体型都比得上成年男性,监控只拍到了遮住车牌的可疑车辆。那么绑走舒城的人,最起码也有三人。
他们是蓄谋已久的,而舒城的行踪她从才不会对外界透露,也基本上没人知道舒城来了西国。如果是为了勒索,为什么一个晚上了,都没有人联系希尔德家索要赎金。
她宁可接到索要赎金的电话,多少钱她都愿意给。
金发女人突然听到了旁边传来的脚步声,等一扭头就看到了闻萧。
她迅速调整好了脸上的表情显得冷漠强势,只是脸上的疲惫之色怎么都掩盖不了。
“让你见笑了。”她低声说。
闻萧本来想安慰她,可是现在再怎么安慰都显得很苍白。
等他经过玛丽安娜身边时,突然停顿了一下,刚想说什么,就被人猛地抱住了。
金发女人将他牢牢抱在怀里,闻萧能感受到对方微微颤抖的身体,像是哭了。
“他一定会没事的。”闻萧知道这话没有用,但他还是说了。
金发女人马上松开了手,刚刚只是情绪上来一时控制不住,现在她想起来也觉得自己太冲动了。刚一抬头,身前就伸过来一只手,手上还有张纸巾。
玛格丽特有点恍然,接过他的纸巾后忍不住说:“原来我哭了吗?”
闻萧知道对方一直是女强人的人设,从第一次见到对方起,那股强势不容忽视的气场让人印象深刻。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对方那么失控的样子。
对方现在仅仅是作为一个,可能会失去孩子的母亲。
而且刚刚对方跟冷家家主通话的结果,好像对方拒绝来西国。这说明希尔德小姐需要一个人承担搜查的压力。
金发女人拿着纸巾,不知道怎么得突然笑了,只是笑容很淡。
“刚刚你对我说,舒城他会没事的。”她撩了一下被风吹散的发丝,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本来这种安慰人的话,我很难相信,可被你说出来,不知道怎么的就想相信了”
她的声音突然轻了很多,身后那扇半开的玻璃窗户外吹来秋日的凉风,窗外两层楼高的银杏树上,泛黄的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因为你是他喜欢的人,他为了再见到你,也会回来的。”
等闻萧站在休息室门口,脑海里还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刚刚看到的那一幕。
耳边好像还回荡着乘着秋风穿过他耳廓的轻声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