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柳常青所想,傲如风晕了没多久就又痛醒,然后又被痛晕,反反覆覆了好几次。
好不容易处理完毕时,傲如风苍白到跟尸体没甚么两样。
浑身都是冰冷的汗,若不是胸口还有呼吸的起伏,只怕真会被认为是具死尸。
「他...?」傲如云有些担忧问道。
柳常青挤出了个笑容道:「这几天需要好好休养,饮食方面补气补血,应该就没事了。」
傲如风的身体素质跟头牛差不多,不得不说,武将血脉,确实厉害。
「姑爷要不先休息一下?这边就我来吧!」傲如云道。
柳常青点了点头。
但在他梳洗一番,换了新衣服后,再次来到帐篷里跟傲如云换班。
倒也不是他放心不下,而是柳常青知道,有人舍不得走。
就算是神仙,千里迢迢赶来也绝非易事,定会想在他醒来时,看上一眼的。
当傲如风醒来时,眼前已经是『她』。
她一隻手紧紧地握着傲如风,另一隻则小心地给他擦着额头上的汗。
「不..不是说..不会来救我吗?」傲如风虚弱道。
「闭嘴!别说话,好好休息。」就算是这种时候,她的语气中依旧不带有半分娇柔。
虽然身体还是很累,但傲如风就是舍不得闭上眼。
在他觉得自己可能没救的时候,最想看见的,就是她。
莫名其妙!怎么一个只见过数次,连话都没说过几句的她,会让傲如风如此割舍不下呢?
「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傲如风有气无力道。
「我跟你说过了,我没有名字!」
想抬起手来,却因吃痛而使不上力,他皱着眉继续道:「这甚至不是你的脸。」
「你到底要说什么?」她不耐烦道。
十分吃力,但傲如风还是忍着剧痛缓缓坐起身来。
她忙上前托着他的背,怒道:「你躺好!」
将手臂紧紧环抱住她,傲如风把头枕在她肩上。
直到此刻,才有种劫后余生的真实感。
「为什么,我会这么想见你呢?」他说出了困扰自己许久的问题。
她不知道答案,但她也不讨厌被傲如风这样抱着,心里甚至有种暖暖的感觉。
大概是武将的血,染到她身上了吧!
她用手尽量托着傲如风的身体,让他不用这么吃力。
而这一幕,被正巧拿着肉汤想进来的傲如云给撞见,差点没把托盘掉到地上。
一个俐落转身出帐篷,傲如云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虽说这傢伙又对妹夫做出了奇怪的事,但他伤得这么重,现在也不能教训他,而这次妹夫看起来,也不像很抗拒...
算了,就给他半炷香的时间!
成亲前他还很担心傲如风会不喜欢妹夫,但也没必要这么喜欢吧?
好在他有两个儿子,傲家还不用绝后。
看来想延续傲家香火,还是只能靠他了!
回家问问媳妇想不想再生一个,补上傲如风的数。
一会儿进来前动静大些,但愿别再看见什么不该看的!
【不就是皮囊】
傲如风伤势稳定后,跟着柳常青一起被移到了相对安全些的后方军营继续养伤,由傲如云替代他的前线位置。
除了安全,后方医疗条件也更好。
壮得跟头牛似的傲如风,復原速度飞快,没过多久就能下床行走了。
头脑简单的人,果然身体素质不一般啊!
除了医疗条件,后方卫生条件也较好。憋了几天的傲如风总算能好好洗个澡,冲去一身的汗水尘垢。
可惜他身上有伤,泡澡是别想了,只能在帐篷里的大木桶里装满热水,用个葫芦瓢避开伤口舀水冲洗。
柳常青看见一大桶热水,也有些心痒,毕竟就算条件再好,军营里也不是想洗热水澡随时就能洗的。若非是傲如风这样的大将,加上受了差点要命的重伤,怕也是没这待遇。
腆着脸,柳常青在屏风外问道:「二少将军洗完后,若还有剩热水,柳某可否借些?」
傲如风倒也没觉得什么,毕竟柳常青这几天确实尽心尽力在营中照顾了不少伤兵,功劳苦劳都有,便道:「你进来泡吧!」
军营之中一大堆人一起洗澡是常事,傲如风长年从军,也不介意用他泡过的水。
反正自己无福消受这大木桶,还不如便宜了柳常青。
柳常青听了,也没客气,三两下脱个精光就进了木桶泡澡。
「啊!」柳常青忍不住发出了舒服的讚嘆。
看见傲如风只能用块布巾沾瓢中热水,小心避开伤口擦拭身体,柳常青安慰道:「过两天你的伤势就癒合得差不多了,到时候你也能泡澡。」
「那你好好趁现在享受一下。等我伤好了,可不会跟你一起泡木桶啊!」傲如风玩笑道。
柳常青听了,配合地伸了个懒腰,一副很享受的样子道:「真舒服啊!这几天累得浑身酸痛,没什么比得上一个热水澡来得更能消除疲劳了!」
「是吧?」傲如风笑道。
「有这么舒服吗?」
听见忽然传来的女声,傲如风吓到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急忙转头看向一旁。
但光自己不看可不够啊!傲如风忙闭着眼睛在地上摸索着刚刚的布巾,拿来遮住它那细小体积唯一能遮得住的地方。
但慌忙之中,拉扯到伤口,让傲如风疼得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慌什么?不就是皮囊吗?」她惬意在木桶里玩着水道。
「我就是个凡夫俗子,我们挺看重自己的皮囊的。」傲如风不敢睁眼,但还是敢回嘴的。
她耻笑道:「你忘了吗?柳常青能看见的,我都能看见。」
傲如风感到无语。
这是现在遮也来不及了的意思吗?
好在她确实不在意皮囊,直接换了话题道:「泡澡还真挺舒服的。」
「神仙也会浑身酸痛吗?」傲如风狐疑道。
她在木桶里踢着水道:「想伸展的慾望还是会有的!但我没有痛觉。」
「你感受不到痛?」傲如风惊讶地睁开眼道,但立刻又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