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开手期待池奚的怀抱,他们以前经常这样做,可迟迟没有回应。
他失落的看向池奚:“为什么,你不肯在抱我。”
池奚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柔软的触感让宿白有些不习惯。
因为是池奚,他没有抽回手。
池奚“阿宿,我怕我控制不住。”
宿白不明白,哀伤道:“为什么不能,我们以前都是这样,我喜欢你的怀抱,为什么要躲开我。”
“对不起。”池奚知道一切都是自己的原因,他再也做不到一样。
宿白抽回手,他第一次有了愤怒的情绪,他不知道该怎么发泄:“我好生气……”
池奚猛地抱住他,在熟悉的怀抱里,他安静了下来。
“是我的错,不要生气好不好。”
宿白抓起他的手臂,池奚还没明白他想要做什么,宿白已经狠狠的咬下去。
血液瞬间从手臂上流出,牙齿刺破皮肤的痛,让池奚双眉轻蹙。
他安抚的抱住宿白,一下又一下拂过他的背,抚平他的情绪。
尝到铁锈味,宿白松口,脸颊上也沾染上了鲜血,他冷静的擦干嘴上的血液。
沉静道:“你真坏。”
他垂下眼眸,无奈的叹息,说:“不生气了。”
听到他的话,池奚笑了,他抱住宿白,完全忘记了还在流血的手臂。
宿白还是担心他的手,双手覆在他的手臂上,金光闪过,松开手,伤口已经恢复,看不出痕迹。
“疼要讲啊。”
宿白掐起他的肉,用力一拧,池奚吃痛的‘嘶’了一声。
宿白终于笑了,说:“知道疼了。”
“知道了,知道了。”
他靠在宿白的脖颈边,湿热的呼吸打在他的锁骨处,痒痒的他忍不住想要抖。
“我今天不走了,我们一起睡吧。”
他的声音暧昧,不知道还以为两人做了什么。
宿白推开了池奚,握住自己的脖颈,哪里还藏留着热气。
“好。”他侧过脸,耳尖已经红了。
池奚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抱住了害羞的宿白。
刚刚从朝中回来,池奚脱下官衣,外边有人来报,明洋公主来了。
他穿好衣裳,快步走向大门,对着明洋公主行礼道。
“明洋公主。”
女子转过身,一身鲜艳夺目的杏红色衣着,袖口边绣着娇嫩的莲花,面容饱满,不是那种小家碧玉的长相,反倒有些国泰民安。
她眉角上扬,露出得体的笑。
“池将军,有礼了,本宫还得祝贺池将军高升,也有点小事想要和池将军定夺。”
明洋微微抬手,身边的婢女,递上了准备好的礼物。
“公主这边请。”
婢女把东西交给池奚的下人,池奚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池将军,本宫近日听闻到一些消息,说池将军,总是往岑府跑。”
身边的婢女帮她们俩倒好茶,热腾腾的茶,在杯中升起雾来。
池奚神情平淡,从容一笑:“公主,还信这些。”
明洋公主嘴角的笑意尚在,却不达眼底“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可本宫思来想去,将军不可能和太子傅有关系。”
“公主,可真让在下,大开眼界。”
顾文希和岑溪的关系,可不是谁都能知道,他们次次都在岑充的地盘相见。
明洋公主端起茶水,笑道:“本宫,怎么比得上池将军,您真是过谦了,池将军的丰功伟绩,可是传遍了京城,不知多少姑娘想要嫁与吃将军。”
池奚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双眉轻蹙,脸上也没有客气,冷然道:“明洋公主,在下早已有心爱之人,没事,公主就请回吧。”
明洋公主慢悠悠的放下茶杯,笑道“池将军,怎么不听完本宫的话,就记着赶人,本宫当然知道,池将军有心爱之人,而本宫想要的单单只是池将军夫人的头衔。”
“为何?”
他不明白这位公主想要做什么,这对她有什么好处吗?
明洋公主漫不经心道:“本宫自有打算,本宫不会害池将军,这只是一场交易,两年之后我们便可和离。”
“有更好的人选,为何选在下。”
池奚说的不错,朝廷上有很多郎儿,都和池奚不分上下,可偏偏选中他。
明洋公主悠然道:“池将军说的不错,但在本宫眼里所有人都一样,只有本宫选中的才不一样了。”
在她眼里,这些郎儿又有什么区别,她本就身份尊贵。
池奚沉默了片刻,抬起眼眸。
他站起身向她行礼:“在下,还需和爱人商量,害怕爱人误会,可否再给在下一些时日。”
这位公主手段了得,本不该出现在必定的结局上,世界没有阻止,这都得和宿白商量。
明洋公主轻柔的抚摸手腕上冰凉的手镯,笑容渐深“当然可以,不过本宫耐心没有那么好,可不要太久。”
她视线从手上移开,站起身。
“在下明白了。”
明洋公主突然侧过头来,殷红的薄唇扯出一抹温柔的弧度。
“池将军,可要注意,毕竟世上总是很多巧合。”
软榻上,明洋公主慵懒的靠在一男子双腿上,手里拿着一本书。
男子开口打破沉寂,不安道“雯溪,你可真要嫁与他?”
他清澈的眼眸也忽然黯淡下来,握着扇子的手也攥紧,低垂这眼眸。
“我爱不爱他,你难道不知道吗?”
薄唇笑容扩大,玉树眼中不安的情绪全看在眼里。
温柔舒缓的风,轻轻的拍打在脸颊上,她慵懒的靠在他的腿上。
玉树神色缓和,眼睫轻垂,失落道:“雯溪,是我没用。”
手臂懒懒的挽在他的脖颈上,玉树配合的弯下腰,姜雯溪把手温柔的抚摸这每一寸脸庞。
柔声道:“贤能异士很多,可,玉树只有一个啊。”
两人靠的极近,不知是谁主动吻起了对方,两人难舍难分。
两人分开,娇嫩白皙的脸染上了红晕,纤细的手指,划过他同样鲜红唇肉,往上摸向那双清亮的眸子。
缓缓开口:“玉树。”
玉树听到她的呼唤,温声道:“雯溪。”
手贴在他的胸口,挑了挑眉,笑道“玉树,你在我身边多少年了。”
“十年了。”
“十年了啊。”
岑溪又偷偷溜出去了,回来太晚了,还是得了风寒。
脸上没有了血色,眉眼间都是病气,整个人都蔫了下去,他躲在被褥中。
这副安静的模样,一下就把宿白拉回了当年。
“少爷。”宿白推开门,手里拿着东西。
岑溪听到声音,艰难的从被褥中抬头,虚弱道:“你怎么来了。”
拿出东西摆在他眼前,让他看,闻到熟悉的味道,岑溪打起了精神。
“这是。”
他已经坐了起来,忍不住期待起来。
人也精神了不少。
“是顾少爷,给属下的。”
“顾哥哥。”他着急的接过糕点,手里的糕点还带着余温,嗓音轻缓,“他怎么进来的。”
嘴角勾起,拿起一块吃,清香在唇舌炸开,适中的味道很不错。
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扬。
“顾公子,从狗洞爬进来的看到属下,立马把这个给了属下。”
岑溪放下手中的糕点,无奈道:“父亲,总是这般嘴硬心软。”
“爹是什么时候回来。”
宿白“应该快了,少爷。”
朝廷上,越来越多的人参本,说椿贵妃是祸国妖妃。
岑充只是站在那里,他没有和其他人一起去指责,默默站在一旁。
池奚站在江迟身后,江迟也不讲话。
表情严肃的皇帝,眼神暗沉,眼中像是有化不开的浓墨,弯曲的指尖在袖口下紧紧的抓紧。
下朝后,岑充走在前边,江迟看到了走在最前边的岑充,快步更上他。
他礼貌的问候“江司马。”
“岑太傅,可愿,陪我走一段吧。”
岑充点点头,两个人走在道路上,江迟先开口。
“陛下,自从有了椿贵妃,倒是昏庸无道。”
岑充眼神微闪:“椿贵妃要是能左右陛下的抉择,又怎能称为贤明,一切都是陛下的意思,我等又怎么会懂。”
他把手背在身后,往前走去,江迟愣了好一会,才悻悻地摸摸鼻子。
他三两步就跟了上去,又恢复了并肩“岑太傅到底想要做什么,这么多年,我都看不懂。”
听了他的话,岑充只是愣愣的看向远方,声音飘渺道“我想要的,或许……”
他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想要,对我来说已经是奢望了,那江司马,想要什么呢。”
他把问题抛回给江迟,江迟没有一丝犹豫,坚定:“当然是天下太平,百姓都能安居乐业。”
眼神闪烁着不一样的光彩,岑充笑了笑,中心有一丝艳羡。
“江司马,可真是,为民的好官,在下可没有那么远大的理想,好好活着,便是我唯一的夙愿。”
他把手背在身后,他抬头看向那碧蓝的天空:“我岑某,算不上好人,更不是个好官,谁人不知我岑某作风残暴。”
他抬步离开,江迟没有在跟上去,他有着不同的见解:“好不好谁知道,能让百姓吃的饱,才是好。”
岑充脚步停顿一下,又继续往前走,“江司马,总是这般乐观,要是在下有司马一半,就足以过好。”
岑充先一步走到了自己马车上,和江迟道别。
江迟站定在原地,眼神飘忽一瞬,思绪也跟着飘远。
岑府,岑充坐在马车里,一座座房屋从窗户闪过,马车停下来,他都没有反应。
“爹。”
他的思绪回笼,他望向府邸门口,病弱的儿子站在门口等着自己。
他眼神柔了下来,连忙下去,拉着他往里边走,责备道:“这么冷的天,在生病可不好。”
又似无奈,握住他冰凉的手“想等爹,也要多多穿点,又想要吃药了。”
岑溪浅笑道“爹,我都成年了,身体才不会被这点风打败。”
说着还想要向他展示,岑充连忙拉紧他的衣服,拉着他往里边走说:“好好好小兔崽子,别在生病了,到时候头疼的又是你爹我。”
岑充把他送到床上,岑溪拿出东西,分给岑充吃:“爹,你真好。”
岑充象征性的拍了拍他的头:“知道爹好,就别让我担心了,好好养病。”
“嗯。”
岑溪在被褥中探出头,乖巧的点头,不像之前那么没精打采。
夜深人静,黑影偷偷溜了进来,宿白准备休息了,窗户瞧瞧的打开,一个人溜了进来。
宿白刚刚沐浴完,起身长长的墨发披在肩头,衣口宽松,隐隐约约能看见里边的线条。
“你来了。”
池奚关好窗户,一转身就看到此等美景,宿白毫不掩饰的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他的眼神有一瞬的失真,但很快就清醒过来。
走上前在宿白疑惑的眼神下,帮他拉紧了衣袖,严肃正经道:“别感冒。”
羞怯的红色却爬上了耳尖,喉结干涩的吞咽口水,暴露了他的紧张。
池奚“我会不会打扰你休息。”
宿白抓住那双手,往自己的胸口贴,很认真道:“怎么会,你来了,我才安心。”
“你总是会说好听的话。”面对手下柔软的触感,手害羞的握成了拳头。
池奚卸下衣物,宿白往里边挪,自然的样子,倒是把胡思乱想的池奚给搞羞耻了。
自己可真是无耻。
池奚僵硬着身体,宿白主动靠在他的怀里,池奚说着今天的事情。
宿白问:“这个世界最后的皇帝,因该是三皇子,明洋公主并没有参与争夺。”
“所以,我来找你商量,本来我不想参与他们的争夺,可明洋公主是个变数,这个世界好像并没有很排斥。”
他低着头征求宿白的意见,也在看他的表情。
宿白在他怀里找个舒服的位置,说:“要是世界不阻碍,也许明洋公主真的能走向那个位置,可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
突然宿白眼前一片黑暗,很快就恢复了光明,他再次张眼已经出现在一颗苍天大树前。
“仙人。”
幼嫩的声音从大树身上传来,是个新生的意识。
宿白站在大树前,眉角上扬,懂了他的来意。
“你想要我们帮明洋公主。”
“仙人,这都是我的孩子,我并不想要禁锢他们,我想要他们自由的去做想做的事情,而不是,我去编排他们的人生。”
世界意识虽然没人形,但藏不住它对这个世界的爱。
宿白的神情有一瞬间的错愕,毕竟从未有过,世界意识不去掌控自己的世界。
要是不小心放任过了,也会导致世界坍塌。
宿白来了兴趣:“你倒是有胆量,不怕消亡。”
世界意识摇晃着枝叶,上边泛着莹莹的光点:“我不怕,这都是我的孩子,我相信他们,我想要他们活的自由自在。”
宿白问出心底的想法:“女子称王,他们想要还是,你想要。”
宿白想到了池奚说的明洋公主,他有些怀疑,会不会有世界意识参与。
世界意识晃动着叶子,说:“她不是变数,是这个世界需要她。”
池奚安静的盯着他,在他眼里宿白只是不动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也被他发现了不一样。
他轻声呼唤:“阿宿。”
听到他的呼唤,宿白笑着回应,并没有隐瞒:“我刚刚得到一点消息,看来你真的要帮帮那位公主。”
“如果你想要,我一定会帮,但是,”眼神暗淡了下来,丧气道“你却一点都不难受,倒是让我很挫败。”
宿白没想到他因为这个伤心,他安慰道:“因为,我知道你在做正事,你也只爱我,我也相信,你只会在我身边。”
虽然知道说的只是安慰话,池奚心里也好受多了“你总是会说好听的让我高兴,但,也很高兴你愿意哄我。”
池奚抱住他:“我今晚,我陪着你好不好。”
“你抢了我想说的,是我想要留下你。”宿白笑着抬头看他,一时让池奚不好意思了。
掌心捂住那张嘴,害羞道“你也不用学那么快。”
“可是我想更早点学会爱池奚……”
池奚怕他再说这些话,自己就真的睡不着了,把他抱在怀里,强硬让他睡觉。
清晨,岑溪早早的醒来,站在台阶上,眺望着府邸,大家都在忙碌。
他已经好了,还是被要求多穿点。
拉紧了袍子,耳边是清脆的鸟啼,他抬起手,一只鸟儿落在他的指尖上,乖巧的蹭了蹭他。
这鸟是他们府邸养的,一直都很亲人,他用指腹揉了揉小鸟头。
“阿言,我想参军。”
突然的话,宿白都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
愣愣道:“少爷,你说什么?”
池奚只好再次重复道:“我想要参军。”
听清楚他说的话,无奈道“少爷,老爷不会同意的。”
岑溪手放在身后,下巴抬高,得意道:“爹,不同意,我就不能去吗?我还年轻着,我还能奋斗,说不一定,我也会成为小将军。”
“少爷,您身体不好,又怎么能跑去战场,要是你走了,顾少爷那边怎么办。”
他尊重岑溪的想法,但是岑溪身体很不好,让他很担心。
想到了顾文希,他的嘴角勾起“他懂我,他一定会支持我,我怎么就不能去。”
他耸耸肩,继续道:“我已经报名了。”
“你说什么,你报名了什么?”
从容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岑溪尴尬的转过头,刚刚的气焰全部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