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东边宁府中花园内梅花盛开,贾珍之妻尤氏乃治酒,请贾母、邢夫人、王夫人等赏花。是日,先携了贾蓉之妻二人来面请,贾母等于早饭后过来,就在会芳园游玩,先茶后酒,不过皆是宁、荣二府女眷家宴小集,并无别样新文趣事。宝玉略用了些酒菜,甚觉无味,好容易耐到席半,正托腮浑思,忽见林景幽深,雪消还未,竟是起了陶庵独往赏雪之意,那还按捺的下?借故告了贾母,只说是步散酒气,就在跟前走也不要旁人跟着,末头倒往园中顽去,一路辗转游廊,梅香扑面,颇感清雅娴静,背手渐走着,不觉就到了天香楼的后门,宝玉观望过去,近则落琼满地,远则沁芳横波,正是处清僻静雅的所在,仰见檐头翠挑,楼阁高阔,心中更是合意,自语道:“古人云‘登高见琼枝,黄花自绕奚’,今日天清气爽,雪霁梅芳,此楼是我当来之地了。”于是伸手一推,那门扉儿原本只虚阖着,此时无声而开,觑见楼内也无人值守,宝玉心中更喜其雅静,也不做声,径自款款步入,才转上二楼,忽闻一壁细碎呻吟之韵,兼有噼啪拍击之响,倒教唬了一跳,心道:“青天白日,敢是精怪作祟不成?”四下又无伴当,只得乍着胆子,舔破窗纸,向内一看,却并非精怪之属,乃是一男一女两条精赤身子白花花绞在一处,抵在桌案上,上头嘴咬嘴,下头皮撞皮呢。
想宝玉十几岁的童子,不过初分男女的年纪罢了,尚不知“淫”为何物,只觉屋内二人连吁做喘,顶凑逢迎,甚为新奇有趣,可惜那二人皆是朝里躬着,辨不清面目,又去瞧他两个腰间嵌合之所,男子不消说,那物事自家也生的,只不如那般紫黑粗硬,大蜡烛也似一根往女子腿心里提捣,再看女子那物事却另有一番奇处:白如雪消还未,红似牡丹滴蕊。千重万瓣合抱柱,曲径通幽深吐埋。桩抹滑挑往相送,便引香泉如许来。蜿蜒转和玉股下,豆蔻包香软款抬。男子在后频撞,女子朝前颠扑,皮肉相拍做响,荡的胸前雪乳浪涌,潮尖挺翘两点玫红,更兼口中饮泣哭诉,媚态呈妍,成就一种风流态度,熬煞断肠风月可怜秋。
宝玉直着眼睛盯了会子,只觉惊心动魄,渐渐口舌生燥,下腹火烫,裆中那肉物弹跳不止,扑扑赤胀,似活了一般将裤子支起老高,汲汲之感竟是落生以来未曾有过,心里未免惊慌,唯恐落了病根,忙扯下汗巾子,拖出阳物来观瞧,只见手上那童子嫩柄:龟棱挑起五六分,鲜红柔润白玉根。通体雪艳无分瑕,等闲未入娘子身。可不正是件美满难得的好物!他又未得启蒙,消解之术自是一概不知,难耐阳物愈发痛胀,情急之下,只好胡乱将手一弯且做那女子牝所,学屋内人挺腰钻探,不料歪打正着,只入了一入,登时酥爽无匹,一来二去已是无师自通渐入佳境,五指攥紧了棒身,抖动腕子,往来勒罐,边凑头从窗洞窥伺二人媾合,不消几时已弄个大火燎原,连脑浆子都滚沸起来,轰隆隆一阵浪抛来一浪涌,手下从疾从速,瞬至精关,忽地遍体一颤,乐极登仙而魂飞魄散,一股白精儿就冲在红木门扇边上,复又冲射了七八股方才尽了。
忽闻屋内有人说话,原来那一男一女也已事毕,各自穿戴了正要出门,宝玉大骇,忙提了裤子朝后一闪,借花盆后藏匿身形,待那二人走净了又缓过几息,才起身系上巾带。思及方才种种,尤觉恋恋,不忍遽去,轻手脚踅进房内,见方才二人燕好处唯余水渍点点,想那女子一身雪肌,嗓音软媚,恁是动人之极,却不知是哪位姐姐,心中已将此女身形与宁府女眷一一比过,可对上的颇多,更难猜着,不由怅然,复起了呆意,自忖道:“若是绛芸轩的丫头或还可挨上一挨,偏生在东府里却难了。”转想到出精那刻的畅快,及至那男女交欢之所为,更是呆上加呆,停了半晌方叹道:“枉我活了十几年,原都是抟沙嚼蜡,今日方知何为因空见色,由色生情,传情入色,可见‘情色’二字中有大机锋,内中真谛,非躬身所不能知,内中极乐,非践行所不能得,我却何时能得机施展呢。”这般胡思乱想着,转眼瞥见床脚处微光做闪,凑近一看,原来是一只红宝石镶的如意金簪,料定必是那女子所戴之物,心道:亏得我看见,若教旁人拾了去难免横生枝节,惹出祸患来,于是便捡起于袖内藏了,理过衣衫,见再无错处方悄悄的下楼去了。
转回园中时酒席未阑,宝玉因着方才奇遇神思飘忽,又初精乍破,不免一时倦怠,欲睡中觉。贾母命人好生哄着,歇息一回再来。贾蓉之妻秦氏不知何时赶来,便忙笑回道:“我们这里有给宝叔收拾下的屋子,老祖宗放心,只管交与我就是了。”又向宝玉的奶娘、丫鬟等道:“嬷嬷、姐姐们,请宝叔随我这里来!”贾母素知秦氏是个极妥当的人,乃重孙媳中。
及看了这两句,纵然室宇精美,铺陈华丽,亦断断不肯在这里了。忙说:“快出去!快出去!”秦氏听了笑道:“这里还不好,可往那里去呢?不然,往我屋里去吧。”宝玉一见秦氏便觉她与天香楼中那人身形有八九分相似,此时与她对面说话,言语声音及身段熏香皆与天香楼无异,心中猜疑愈发笃定,不由红了红脸,一时难言,便只点头微笑。刚至房门,便有一股细细的甜香袭了人来。宝玉便觉得眼饧骨软,连说:“好香!”入房向壁上看时,有唐伯虎画的《海棠春睡图》,两边有宋学士秦太虚写的一副对联,案上设着武则天当日镜室中设的宝镜,一边摆着飞燕立着舞过的金盘,盘内盛着安禄山掷过,伤了太真乳的木瓜。上面设着寿昌公主于含章殿下卧的榻,悬的是同昌公主制的涟珠帐。宝玉连说:“这里好!”秦氏笑道:“我这屋子,大约神仙也可以住得了。”说着亲自展开了西子浣过的纱衾,移了红娘抱过的鸳枕。于是,众奶母伏侍宝玉卧好,款款散了,只留袭人、媚人、晴雯、麝月四个丫鬟为伴。秦氏便吩咐小丫鬟们,好生在廊檐下看着猫儿狗儿打架。
那宝玉刚合上眼,便惚惚的睡去,犹似秦氏在前,遂悠悠荡荡,随了秦氏至一所在。但见朱栏白石,绿树清溪,真是人迹稀逢,飞尘不到。宝玉在梦中欢喜,想道:“这个去处有趣!我就在这里过一生,纵然失了家也愿意,强如天天被父母、师傅打呢!”正胡思之间,忽听山后有人作歌曰:
春梦随云散,飞花逐水流;寄言众儿女,何必觅闲愁!
3指迷游幻境解情遇可卿
宝玉听了,是女子的声音,歌音未息,早见那边走出一个仙姑,体态蹁跹袅娜,笑道:“吾居离恨天之上,灌愁海之中,乃放春山遣香洞太虚幻境警幻仙姑是也。今忽与你相逢,亦非偶然,因近来风流冤孽,缠绵于此处,是以前来访察机会,布散相思。此离吾境不远,有自采仙茗一盏,亲酿美酒一瓮,素练魔舞歌姬数人,新填《红楼梦》仙曲十二支,试随吾一游否?”
宝玉听了喜悦非常,竟随了仙姑游赏,于薄命司内随警幻指点参看《金陵十二钗正册》,又来至后面设摆酒馔,歌毕酒罢时,警幻便命撤去残席,送宝玉至一香闺绣阁之中,其间铺陈之盛,乃素所未见之物,早有一位女子在内,其鲜艳妩媚,有似乎宝钗,风流袅娜,则又如黛玉。正不知何意,忽警幻道:“尘世中多少富贵之家,那些绿窗风月,绣阁烟霞,皆被淫污纨绔与那些流荡女子悉皆玷辱。更可恨者,自古来多少轻薄浪子,皆以‘好色不淫’为饰,又以‘情而不淫’作案,此皆饰非掩丑之语也。好色即淫,知情更淫。是以巫山之会,云雨之欢,皆由既悦其色,复恋其情所致也。吾所爱汝者,乃天下古今法,将朱唇裹含棒身,螓首腾挪,前后吞吐,渐渐的瘪腮吮吸,呜咂有声,觉出外面尚余得半截,只吞不进来,于是将纤手一围,握于其上,借着些唾涎润滑,上下勒弄,又去向下捻弄卵袋,弄得贾琏叫快不绝,身子朝后仰靠大红绣云引枕之上,撑着双腿,腰臀连连向上往那檀口内凑去,冲顶的平儿干呕不止,涕泪涟涟,一时不忍卒视,闹的再不成个形状,凤姐才道:“你休孟浪了,仔细呛着她,这蹄子虽骚的紧,也是肉体凡胎,哪禁起你那驴马物事挫磨。”
贾琏这才堪堪停得,犹自叹道:“我唯爱她上头这张巧嘴儿,温款软语,最是俏皮。”说毕捧起粉脸来,将阳物自口中拖出,只见紫红鲜鲜一根怒竖胯间,根子上留有一圈嫣红残脂,好不香艳滑稽,夫妻二人调笑一回,平儿犹自回魂,泪涔涔哑道:“你们浪公浪婆背地浑干些荒唐事也罢了,又拉上我做什么呢?往后论起来,又该说我的不是了。”凤姐嗤嗤笑道:“傻丫头,咱三个混做一窝,何时单撇出你个贞洁烈女来了,凭你思春想汉,只管在我眼睛底下正大光明的干,我只恨你背着我弄鬼儿。”
贾琏听了,拍手笑道:“好也好也,我愿从二奶奶指派,要当面就当面,一路做起来才热闹,咱们这家亦不逊珍大爷家远矣。”王熙凤连忙啐了一口,道:“什么值当,这般没命浑说,仔细了你的皮,到时再来求我,哼,想也别想。”贾琏笑嘻嘻不语,顺手将平儿捞起,剥个精赤条条,见她水骨柔嫩,玉山徐隆,春山滴翠,妙庐圆融,更喜眉梢带俏,眼角含情,羞容颤拒,赧色潜迎,一口先将樱红乳头衔来,唇齿轻噬,舌尖抵拨,咂得啧啧有声,平儿娇羞满眼,揽臂欲拦,怎耐周身瘫弱绵软,竟无半点气力,只得任他亵玩,吃够了乳儿,又勾了粉颈,亲嘴道:“乖乖,可知我想了你多少日子,心中爱得你紧,须得一乐。”
就令平儿双膝跪爬褥上,自己在后头扶起粉臀儿,排分双腿,露出中间个紧窄粉缝儿来,拿手一触,那缝儿就一缩,既湿又软,只在双瓣内略拨了几拨,就见汩汩水儿晶亮流溢,竟多至滴滴滑脱,扯出些银丝玉线来,缕缕垂落在褥子上,洇出团团暗沁,十分有趣,贾琏道:“上回弄时若有这么些浪水儿,你也少吃苦头,委屈嗒嗒,好像爷奸坏了你,敢是回去暗下猛功,竟有这样进益,从此倒服你了。”凤姐道:“早知你俩离了我眼睛便要寻事,把她拐得学坏,越发骚了!”
贾琏嘿嘿一笑,也不多言,伏身上背,扶起肉具照准玉户,用力一顶,那幽径久不缘客,果然艰难紧窒,破开重瓣,硬入了不到二寸便迟滞不前,平儿裂痛难耐,压嗓轻哼,不敢呼疼,贾琏从腋抚摩双乳,俯身在那雪颈丰腻处温存吮噬,缓和会子才又向内顶动,好在牝内淫津浓滑,肉壁舒捻,清减痛楚,直入进去大半,而平儿亦稍尝其味,暗自扭腰运胯,紧锁花轩,贾琏知她得趣,挺具直耸,偌大个粗硬肉物便连根搠了进去,贴肉搂抱,流连摩挲,这般背当腹,臀承腰,腿向膝,抽递几十,已而唧唧水响,肌肤相撞,声闻于外。
贾琏只觉那牝内火热如烘,琼浆似蜜,攥裹的阳物好不美快,于是起身抱定雪臀,更着力刺去,每一抽皆大出,唯余龟头在内,每一送必狠入,捣碎九重花心,翩翩乎好似仙鹤啄玉,急攻迅击,势增劲利,来去奋疾,平儿只觉户内胀满,如咽如喋,切美痛快,异样纷袭,因着凤姐在旁,强捺住口角不使叫出甚么不堪之音,反手抓在贾琏腰间,垂垂不语。
一时室内只听得啪啪皮肉拍响,倒似闷干,贾琏嫌弃无趣,问道:“乖乖,今个怎的不叫?闷声闷气好无趣来。”于是将平儿一条腿儿大大搿开,勾在炕屏之上,架住半个身子又反扳其香肩,抚弄趐乳,腰上发力,一壁狠力大弄,肏捣个不止,次次重刮在肉穴要紧处,平儿此生从未得此绝乐境界,只觉魂灵飞升,酥麻无匹,气息欲绝,口涎垂滴,此时贾琏又逼问些淫言浪语,如何捱忍得住,只伊伊呀呀应了,莺声娇啼不绝于耳,将些甚么不堪的春话尽都说了,一边凤姐看了也觉心惊肉跳,春思神荡,胯间牝户又滚热起来,突跳流津。
这边贾琏愈发猛干,盏茶工夫,抽送千百余度,肏出花户糜红一片,平儿足指搐然,疾聚情穴,锁吞有声,遍体颤颤,只见淫水喷淋而出,浸透重茵,狂丢不止。贾琏仍不罢休,趁她阴户媚肉紧缠,挺腰速侵,送了一程又一程,可怜平儿连泄不知几度,渐渐唯闻呜咽,四肢瘫软,红香流溢,粉汗如珠,似昏似迷,一片娇欺,再是不堪承欢之态。
贾琏见肏得美婢神失,志得意满,也觉销魂噬骨,腰眼酸麻,于是加紧抽送,纵横贯花房,正在阳精陡至,最是要紧时候,却被凤姐一力拦下,强将勃勃肉具拖出穴外,一把推倒炕上,自家腾身扒起,骑胯过来,一手拨翻牝蕊,一手扶凑龟头,丰臀儿狠往下一坐,只听唧的一声,套个尽根,娇吟一声:“好入”,紧着上下桩落,贾琏也不恼,总则多多益善,双手搂住蛮腰,顺着往上顶送,口里哼叽着道:“好凤儿,早叫你这般倒浇蜡不来,偏偏见着眼热了才来。”凤姐道:“不是这浪蹄子做怪儿,怎能便宜你受用,休啰嗦,只再强硬些儿上来。”说罢骑在腰上,套锁根际,两相黏滑旋磨,复起又桩套,似御烈马狂颠,贾琏觑定那牝杜椿合处,真乃款密之意不绝,涛津之势莫禁。遂两手控抱双股,任其做作,助其骚情。
只因午时来家先与凤姐交合无状,后又与平儿取乐多时,阳势已现颓态,再遇这般迅风振叶之速取,无多时但觉骨软筋缓,四肢难收,一阵酥麻,从脑门直到涌泉,顺流而下,再四锁阳不住,须臾茎口送出醇尽,一射花宫。无奈凤姐二度春风,不能尽兴,翻下征鞍。阳物波地脱出,见花口内稀稀流出几缕薄精,比之头回少之可怜,心中不快道:“快刀子你打发别个,好在这里钝刀子锯我!”
贾琏精疲力竭,扯过枕被胡乱卧了,拉过平儿来怀中抱着摸奶儿亲嘴儿,半晌才道:“攒了几日种子不都尽与了你,青天白日拉着爷们干事,转眼忘了肏到你告饶的光景,再有甚么不足性的你只管告了太太便是,求太太给你屋里配几个如意小子,尽着你受用。”
凤姐听他说的不堪,又是臊又是恨,咬牙切齿骂了一回,绞了帕子擦洗过,换了衣裳出去。坐外间自倒了一杯茶,见里屋人还不出来,哝哝喁喁不知弄些什么鬼儿,于是咳嗽两声,里面瞬时灭了声息,又听啪啪几声拍扇肉儿响,贾琏笑声,铜盆水声,混过了半柱香工夫,绣帘才掀,贾琏穿戴齐整出来,另换了一身耦合底子彩绣缎面袍衫,露出雪白交领,俊俏脸庞儿,片时平儿捧着铜盆出来,三人当间见了,都觉好笑,略做几句闲话,各行所事去了。
平儿一出来,见着小丫头丰儿也正从东边房门首处掀帘探脑,便问道:“方才可是谁来了?”丰儿答应一声,将周瑞家的送宫花一事说了,双手托出一个手帕子包,打开与平儿瞧,平儿见是四朵新鲜堆纱花儿,道了声:“果然精巧”,接过转身去了。半刻工夫,手里拿出两枝来,吩咐彩明送到那边府里给小蓉大奶奶戴去。
一日荣府里大小琐碎事体,再也无需赘提,只说凤姐伺候贾母,王夫人用过晚饭后方回去,一进院就听丫头说东府小蓉大爷已来等着了,平儿上去打起帘子,凤姐便往房里去,一眼瞧见贾蓉斜倚在东炕壁锁子锦靠背上苦等,穿着身银红夹花袍子,头戴宝银冠儿,愈发衬出白玉也似面色来,一双妙目浑如点漆,顾盼流情,看见凤姐忙站起来,鞠了个深揖,眉开眼笑,道:“婶婶贵人多忘事,总也来了,可叫我好等。”凤姐也笑道:“咦,你为甚么来的?我怎么不记得几时叫你等了。”
贾蓉抢前一步,将闪缎大坐褥铺在炕上,伺候凤姐坐了,又往桌上斟了一盖钟热腾腾香茶,拿帕子垫着递到凤姐手上,才道:“外头天寒地冻,不是晌午婶子叫我,我怎特意早用了饭就巴巴的过来等差遣。”
凤姐迭脚坐在炕沿上,低头吃了一口茶,方掀了眼皮,慢慢道:“嗳!如此倒是我忘了,眼下不巧却是无事,蓉儿请回吧。”气的贾蓉一边笑一边咬牙道:“好促狭的婶子,凭白叫了人来,一句话就打发得了,必要饶些儿东西,才平一平我心里这火。”说着把手去拉凤姐的衣襟,边道:“我见婶子戴的这璎珞圈是个好东西,与我家去贴肉儿戴几日。”又往下探过腰间去摸,“婶子荷包里可有香茶饼子,也赏我一口吃。”凤姐坐将上身往后仰过,挥手将帕子横来一扫,拈指往他额上点了一指头,忍不住笑啐一口,道:“放你娘的屁,哪来这些混账话,再敢浑摸浑嚼看给你一顿好嘴巴子!莫说有事,便无事,我叫你过来瞧一眼,偏怎么不成了?”
这二人年岁相当,兼才貌相对,往常也惯浑笑不禁的,只是时机不凑,顾而一直未曾得手,谁知今日机缘巧会,日晡之末,恰恰四下无人,天色将昏未昏,屋内将灯未灯,又见凤姐言语犹松犹挑,娇面似媚似嗔,粉面含春,敛威收怒,当下心尖里兀自痒个不住,也不知他哪里借来的胆子,扑过去竟一手搂在怀里,另拉了只玉手揣在胸前摩挲,柔声蜜调道:“婶子既要看我,自然没话说,抛头洒血也要来,明个婶子去我家,我办下好戏请你。”
凤姐也不躲闪,身子顺势打斜一靠,把手拈着贾蓉胸前肉一拧,咬唇低声道:“不要命的冤家,你好大胆,在我屋里这样,你叔叔知道不打死你。”贾蓉不意吃痛“嘶”地一声,低头瞧见怀中凤姐那小模样,忽地欲火难奈,似百爪挠心,口唤声:“好婶子,不消他打死,我先就要死了,婶子且疼我一疼罢。”话音未落,急将头脑钻在粉颈处先亲了几口,大嗅其香气,又凑在粉腮上咂了几下,脸偎着脸,嘴贴着嘴,不隙毫厘,里面吐送舌尖过去,凤姐不发一言,亦以丁香答之,接来连吸连吮,一时口舌翻飞,香津互递,朱檀绽雨,牵丝如露,屋中微闻啧咂之韵,盛飘喘哼之音,四臂勾揽好如螣龙缠凤,二体拥嵌似欲合做一人。
这般含来吐去会子,性发如狂关头,贾蓉一把推倒在炕上,自家欺身压在上面,向凤姐胸脯处抚捏,触手丰盈柔软无比,待要解带宽衣之时,却教凤姐按住,低声叹道:“外面走着人呢,这样不是时候,既与你尝了甜头,还贪甚么,这就散了吧。”贾蓉正火迫眉睫时候,哪肯丢手,嘴里央求道:“好婶子,我平素就爱你这处既丰且圆,到了这步田地,好歹赏我吃它一吃,立时死了也无憾。”
于是不待凤姐答言,强启双手,也不抽结带,只将小袄整个往上一推,就露出粉团也似胸乳来,各执一握在手心,揪捻揉搓,但觉滑腻无比,柔似棉团,复将面孔埋入峰嶂,紧贴紧钻,混舔个湿涔涔的,张口将左右红缨尽都吃遍,啧咂有声,似食汤面。胯间物事早已翘然勃起,硬邦邦于股间乱冲乱顶,上下一齐弄的凤姐遍体酥痒,不住咬牙轻哼,伸手去贾蓉腰间抽了汗巾子,摸进中衣内,把那玉茎紧紧箍住,沉甸甸火跳跳的一根东西抵在手里,直有六七寸长,粗如茶口,顶头儿蛙眼流涎,滑溜溜湿了一手,心中不由爱煞,翻手抚摩把玩,贾蓉附在耳边喘吁吁道:“婶子再弄弄,它为着你,多少日夜不得安宁。”
说着就于凤姐手中耸腰迭送,口含住一乳,一手亦往凤姐腰上摸去,那汗巾子早都纠缠散了,伸进裤中一把捂住阴户,只觉滑湿一片,丰厚非常,并二指往桃涧带过,拨分双瓣,就插进阴口内,叽叽咕咕屈伸搅动,大指在外揉弄花唇,时而拨弄那交结处之突小肉核。
凤姐经他这一弄,险些大叫出声,忙蹙眉隐面咬住袖头,喉咙呜呜嘤嘤呻吟,身子抖抖颤颤厮扭,半晌,方缓过气来,似泣似央道:“冤家,无暇弄这水磨工夫,还不快进来完事。”贾蓉欲火如焚,听见凤姐言语,如闻佛语金音,站起来立于炕前,将凤姐裤子全然褪下,搭于椅上,轻轻的掇开两边雪股,展架臂上,借三两分余晖,俯视其牝,但见黑茸茸一丛毛儿处丰隆突起,中沟渥丹,双瓣启绽,露撒春绢,含光点点,清泪斑斑,正是:
熟透荼蘼花事了,偷引玉蝶春情扰。
苞浓香暖舐不开,等闲撩人无多少。
贾蓉忍禁不住,不敢多看,亦不敢多摩,手扶玉茎,照准那千欢万爱的情穴,把腰一耸,急急的顶入,凤姐“哎呦”一声,瞬觉花口热痛,饱胀难忍,只不知进了多少,拿手一摸,刚进去个头儿,余下的还有五六寸,遂紧锁眉扉,喘兮兮道:“自知你那驴马货,怎好一来就狂起来,当你奶奶铁打的屄,禁得住这样磋磨。”贾蓉见她吃痛,不敢逞强,只将阳物热烘烘的抵在里头,搂住凤姐亲嘴,软款道:“婶子莫推辞,叔叔物事亦不多逊于我,怎的婶子这妙穴还这样紧扎扎箍的人生疼,若不是知道,真当个黄花闺女了。”边说些淫言春话煽其淫兴,下边轻轻地抽送,少时春津渐生,阴道滑润,不觉入进大半,经此研磨挑弄,凤姐虽初尝其势不时也至乐境,心中暗暗叫快,高抬双腿合环郎腰,雪臀耸动,挺穴相迎。
贾蓉见之情状也不留力,将阳物一捅在底,只余个玉囊在外,抱定双股,噼噼啪啪耸身大弄起来,两个情人恰似干柴遇烈火,饿虎吞饥羊,真个欲舍不肯,欲退不能,一气狂抽乱插,刹时千百余度,肏的凤姐魂飞天外,魄散九霄,双眸紧闭,两手乱抓,口内淫哼浪吟,唯恐声高,牝中缠含紧锁,恨不吞根,阴壁刮蹭龟头,进退揉碎花心,仰牝任凭提纵,趐爽若个难禁。凤姐一时只觉身在浮云,快昧难辨,喉间粗息呜连,急攀乐殿之际,忽而遍体颤颤,春津涌泄,再不耐些微堪扰,贾蓉唯觉阴内瑟缩阵阵,好象口含手握一般,甚是受用,顿酥软了双臂,上身全压倒在凤姐身上,扳头勾颈缠连亲嘴,下边屁股起伏不停,直肏到凤姐一泄再泄,神思迷森,方才缓了,面上汗涔涔问道:“骚浪的婶婶,可是丢爽了,我可比二叔干的你好么?”
半晌凤姐方才回神,颤巍巍推贾蓉道:“快快起了去,压的人喘不上气”,忽又噗嗤儿一笑,“平日看你人物单薄,不料竟生得这样浪东西,拗人的很,倒也还受用,你不要再耽搁,快些起来家去罢。”
贾蓉哪里肯依,挺腰又是往里一拄,顶的凤姐咿呀出声,手上指甲从背后掐他,贾蓉咬牙道:“狠心无情的婶子,我这里没弄够怎泄的出,要另换个浪荡样,不然再不放你。”
说罢就抱起凤姐,令其单腿立地,另只脚踏在炕沿之上,凤姐站立不稳,只得偎在他怀中,两相搂定,贾蓉却挺了阳物在斜刺里杀入,这般两体立地相侵,凤姐且是头回,心中又羞又怯,幸而屋内光暗,辨不清面目,索性红脸咬牙,任就采战。
哪知这样相交别有一种滋味,那牝牡相交之际摩蹭更甚,往常顶触不至之处尽都触到,无几个来回,便挑得阴内时松时胀,时痒时酸,如被蜜水浸透,好不爽利,二人深谙其中妙味,遂扳肩套户,愈发着力冲突,迅抽疾送,但见合嵌处春液泛溢不堪,汩汩缘柄流下,滴滴沥沥淋了一地,不觉又抽送千余,凤姐牝户糜红,骚到极处,仰首“呜咽”一声,瞬又花心紧攥丢了身子,夹的贾蓉腰趐背软,心窝瘙痒,龟头难过,熬止不住,终将个阳精一泄而出。
二人搂抱对丢,竭尽平生之乐,不禁累极乐极,就着下体环合,一骨碌滚倒在炕上,贾蓉边与凤姐亲嘴衔舌,双手紧握趐乳儿揉摩,缓待春潮过了方才抽身,各拿帕子草草揩拭了,起来套穿衣裤,幸而不曾脱衣大干,发冠稳正,袍衫也未折皱,倒教瞧不出痕迹。
事后携手并坐,壶中茶水尚温,贾蓉斟茶来,二人嘴递嘴互饮互喂,一时柔情蜜意,缱绻非常,忽闻外屋门响,却是平儿来了,隔帘子问屋里可要掌灯,凤姐抬头一看十锦格上的自鸣钟,方知不觉已厮缠过小半个时辰,口唤:“掌灯”,边使眼色令贾蓉自去,那贾蓉刚得了手,蜂儿沾蜜似的,哪里舍得,一步挪不了三寸,气的凤姐一巴掌排在肩上,附耳道:“休在我跟前弄这个可怜样儿,往后日子长着呢,明个去你家…”,贾蓉扳过凤姐粉脸来,对嘴亲了再亲,才道:“我的好婶子,明个你千万早来些儿,我的这儿再不能没有婶子。”凤姐便向他下边使力抓着一握,捏的贾蓉连声告饶,凤姐方松开手道:“回去代我问你媳妇好,我今儿给她送了两只花儿戴,不知她喜不喜欢。”贾蓉满口子应承,缱绻再三,终于去了。
凤姐见时候不早,便卸了妆,去见王夫人回话,平儿方进屋来,见枕头褥子滚了半炕,地面湿淋淋一大片,桌上杯倒茶干,摇头不语,轻手脚收拾了不提。
次日,凤姐梳洗了,先回王夫人毕,方来辞贾母。宝玉听了,也要逛去。凤姐只得答应着,姐儿两个坐了车,一时进入宁府。早有贾珍之妻尤氏与贾蓉之妻秦氏,引了多少姬妾、丫鬟、媳妇等接入上房归坐。众人正叙话,只见贾蓉进来请安。这贾蓉昨个且与凤姐上手,今日见了,愈发觉得容颜举止,言辞话调,皆与以往不同,观来别有一番风韵,不由心窝骚痒,还欲再多瞧些,因宝玉立刻就要见秦氏的兄弟秦钟,只好出去引来。
众人一见秦钟,纷纷赞他生的貌好,宝玉乍见此等出尘人物,心中最是欢喜,忙拉过手来互问答言,十来句后,越觉亲密起来。移时尤氏、凤姐、秦氏等用过饭都去抹骨牌,这边桌子摆上茶果,宝玉便说:“我两个又不吃酒,把果子摆在里间小炕上,我们那里坐去,省得闹你们。”于是二人进里间来吃茶,秦氏一面张罗摆酒果,一面忙进来嘱宝玉道:“宝叔,你侄儿年小,倘或言语不防头,你千万看着我,不要理他。”宝玉笑道:“你去罢,我知道了。”秦氏又嘱了她兄弟一回,方去陪凤姐。
一时凤姐、尤氏各打发人来问宝玉:“要吃什么,外面有,只管要去。”宝玉答应着,说屋里人多气闷,尤氏便带丫头们出去,走时不忘叮嘱:“炕上铺盖都是新的,顽困了就歪会子也不妨,缺什么东西尽管叫人拿给。”宝玉一一应了,原也无心在饮食上,待人走净了,只问秦钟近日家务等事,眼睛却盯着面庞儿瞧个不住,秦钟因红了脸,勉答了些延师课业之语,再耐不住羞情,只好引袖往面上一盖,露出双滴溜溜秋水明眸在外,垂睑道:“宝叔缘何这样看着,可是小侄哪处失礼?万乞莫怪,实是见了叔叔这样神仙人品,心中钦佩的紧,想要亲近又不得法,无意唐突了还请宝叔宽待一二。”
宝玉听他话中都是求近之意,竟与自己私心不谋而合,一时喜不自禁,抬手就把袖头扯定,笑道:“过虑,过虑!我怪你甚么?只是一样的心罢了,实不相瞒,上回听你姐姐提你,我就有心结交,谁知今日见了,竟比你姐姐说的还要妙上十倍,令人之忘俗,越瞧越生欢喜,说来是我造次,该罚一大杯。”说着把盏自斟了茶,一气而尽,又半真半假,笑嘻嘻当胸做了一揖。
那秦钟先听他说话,句句皆撞在心坎儿上,正自神思飘荡,含羞忍怯,后见宝玉竟屈尊揖他,唬的慌忙抢上来拉住,不意教炕屏勾翻衣带,整身向前栽倒,宝玉见了这一种呆情,忽而想到自家身上也是一样的毛病,怎不怜惜感慨,遂揽臂环住,不令他跌下炕去。
两相凑近,只闻得一股香气,却是从秦钟衣口中发出,如芝如兰,芬芳馥郁,拨的心中一跳,又因秦钟本是个男子,合在怀中尤比女儿家更多些无形无状之风情,神魂一时驰荡,不免动了羡慕之心,手挨着手儿摩挲,无时惊觉腹下滚热炽胀,尘柄儿收束不住即刻就要起来,暗自诧道:“我见他人物风流不俗,天然生爱,本也无妨,怎这东西也跟着作怪?若说是得友之喜,断不至轻狂至此,若说是云雨之念,偏两男子如何礼成?”诸般念头滚滚不绝,况且在警幻所辖太虚幻境时候尽是女子为伴,无缘受教南风,长思无果,不觉就呆了。
秦钟初见宝玉作态,以为也是惯谙此道的,这时搂抱在怀,更无疑虑,只驯服趴卧,静待动作,不料久候未至,抬首望望他脸儿,虽丰颜俊丽,然满布痴凝,想到先有耳闻他们家宝玉性情乖僻,糊涂憨顽,如今见了这副症候,料定必是犯了呆病,故也不去惹他,转辟蹊迳,身子仍伏于怀中,另只手却装着不胜娇欺的样儿往身下一撑,隔裤子正摸在热烘烘好大条硬肉上,心中着实一惊,暗道:“好造化!是哪个有眼无珠说他中看不中吃,分明恁大本钱在这里,无怪人家生来带玉,当真是块宝玉琢就,不单样貌最好,连腰下这东西也是过人,若有幸得它一弄,可不美煞神仙么?”这时候再瞧他又不像不懂事的,于是大胆把手握定,口中轻呼一声“哎呦”,把身子就往外钻,宝玉兀自警醒,低头一看,秦钟手中正攥着自家孽根摸摸索索,也是大惊失色,问道:“这是做何?”秦钟讶道:“宝叔裤子里何时揣条棍子,顶着人难受,来时却怎不见?”又握住捻捏,“还热跳跳的,竟是个活物不成?”
宝玉见他这样一色腼腆,强捺羞容之态,转而起了玩笑之心,笑道:“这东西难道你却没有吗?”
秦钟道:“你须与我瞧瞧才知有没有。”
宝玉道:“好说,咱们都是男子,瞧了又何妨?”说着从炕上起来,扯脱汗巾,将中衣拽了一个缝,秦钟就着一扒,则见根儿臂粗长的东西,从里头扑棱棱跳脱出来,几似悬瓠剥兔,一颗独眼竖目直挺挺指点面庞儿,好不骇人,宝玉笑道:“这东西可不是你也有么?怎的倒认不出它来了?”
只见秦钟脸上腾的紫涨了,支支吾吾,眼睛却离不开那话儿,半晌方道:“宝叔天纵过人,五体发肤皆非凡物,我们的东西哪有这个样,实在霄壤之别,认不出才是正理。”宝玉哪肯饶过,笑道:“休打诳语,我瞧瞧到底甚么别法儿。”说着,将秦钟往炕上一按,笑嘻嘻把他汗巾子也解了,伸手进裤内向胯下一摸,那处也是积热连片,却“咦”了一声,秦钟几挣不得,喘吁吁仰面教扯落裤子,光天化日掀露下身,只见那腿根儿处断无一丝毛茸,硬赳赳立着根小笔管似的肉茎,皮肉匀晰,净如白玉,长不过一指,头儿尚包在皮儿中,眼口湿漉漉垂挂半点泪珠儿,颤兮兮可怜极了。宝玉原以为天下男子大抵相似,平生首次看见别个的东西,方知造化迥异,在那小物儿上捏了一捏,同样热跳簌簌,索性骑胯在身上,把自己那物事与之并驾而观,方知何为“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一时失笑,抚掌道:“不怪他们那样赞你,和你一比,我就是浊泥蠢蠹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