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一的手臂肌肤上开始出现溃烂，他的脸se浮现出了几分吃力。
“不放弃吗？”凌小凌面se冷静地问他，虽然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核心已经有点被触碰到，但是问题不大，顶多在受到伤害之后丢失一些数据。
就算她作为凌小凌的个t消亡、并且在自己身t之上的系统代码也被解析、毁灭。
焦玄和焦熹身上还有她的代码呢。
所以他们还是有活下去的必要x的，作为她的备份。
因此焦岩最好也活着，那两个小孩虽然有继承她不近人情的部分，但也继承了焦岩的人类部分，因此他们还是很在乎父母的。
如果焦岩si亡，他们说不定会走上绝路。
这样她岂不是就没有备份了？
而且他们b较特殊，是动物和人类的结合t。
凌小凌并不能确定人类和人类的结合t，是否能够生下像他们这样具有自己代码的小孩。
总之，活着呗。
反正也不是控制不了。
这就是强者的感觉吗？
有一种想做什么都可以的为所yu为感。
凌小凌看着裴衍一的脸se，他看上去并不惊慌：“我为什么要放弃呢？你会来这里完全在我们的预料之中。”
凌小凌挑眉：“我们？”
“当然……”裴衍一咧嘴一笑，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你的存在对全人类来说都不友好。所有人类都会活在你的恐惧之下，生怕有一天你会突然雾气笼罩整个城市，将所有的人类都变成怪物。”
“是的。”凌小凌表示了赞同，并且放出了更多的雾气，雾气犹如锁链，将他的双手拉开，倘若她再用力一点，甚至可以将他五马分尸。
不过凌小凌认为，以他的反应能力，会在被五马分尸的瞬间利用能力逃走。
裴衍一整个人都被高高吊起那些雾气，并不只是锁住他的动作，还在入侵他的思维，他整个人几乎都被灰se的雾笼罩着，只有一双碧蓝的眼睛还在盯着凌小凌看。
但他的眼中并没有多少的悲伤和绝望，看上去就像是无风的海面，平静又深邃。
这会儿他倒是不说话了，显得会有点沉默。
凌小凌说：“说实话，我不想杀你，所以你还是安全的，我顶多会将你困起来。”
凌小凌转身准备去找其他人，将在场的所有人一一困住，再进行谈判。
能谈的来就让他们活着，谈不来就弄si。
对于强者来说事情还是蛮简单的。
难怪以前江戟不喜欢思考呢。
因为以前还真没什么人能打得过他。
她刚走出两步，突然睁大了眼睛，单膝跪地，一只手撑着地面。
她回头看向那双碧蓝的眼睛，心脏突然之间就像是被锥子敲打，巨大的痛感嗡嗡响，震得她七孔流血。
“毒？”
她一说话就喷出了一口血。
“是的。”他的声音从雾气里传来，带着点闷闷的感觉，“这种毒的保护等级非常之高，专门针对能力者。而且毒x非常霸道，传播x很强，能在空气中传播。因此除非我们所有家族投票一致同意，否则不会拿出来。”
这个毒确实非常霸道。
她用了吞噬能力想吞掉它，结果它和她的血r0u融合在一起，并不能单独的进行吞噬。
如果要吞噬的话，就必须将被w染的部分全都吞掉。
而她的心脏已经完全被w染了，如果要使用吞噬能力的话，那么她根本不会si在毒之下，反而会被自己的能力杀si。
这确实是一个杀掉她的好办法。
“没关系，你不会真正的si亡，只是作为凌小凌的你会消失。”他的声音带上了几分愉快，“到时候我们会找到你的，当然我会是第一个找到你的人。虽然我很想看到你变强，但并不想看到你以这种方式变强，我可不想作为异化人……当然就是没有这一点，我也不会轻轻松松去送si。”
他似乎在追求一种轰轰烈烈的si法，以人类的身份。
凌小凌大概了解了。
想来这份毒，除了江戟之外，在其他人那里全都通过了。
甚至于陆凝雪或许都是认可的。
虽然她和山亭他们有合作，但山亭他们到底不是真正的人类，也b较凶残。
胜利之后可能会伤害到普通人，不如在这个时候一网打尽。
山亭可不算是她的仇人，换做以前她肯定不会做出这种选择。
她会天真的试图寻找一条共同活下去的道路。
可能是人杀多了，对他的大脑有了一些影响。
所以她开始改变了以前的想法。
总之，大概了解情况了。
凌小凌缓缓地站起来，看她站起来他还有点惊讶。
他忽然沉默了。
他的沉默是正确的。
凌小凌将自己喷出的血ye抹了把，放到嘴边t1an掉——自己的血自己吃掉，也不算浪费。
她t1an了口手掌里的血ye：
“我觉得你不会善良到用自己的牺牲来杀掉我——当然你说你会找到我这一点也算是给我明确的信息。既然如此，为什么要由你来下毒呢？因为你的能力可以克制这种毒素……”
“是的。”他承认了，却还不解，“陆凝雪说你的雾气并不能使用能力，吞噬能力只能在你亲手触碰到某个东西的情况下才能使用。”
“是的。”凌小凌说，“陆凝雪误解了一件事，他一味吞噬只能抢夺，事实上还可以复制。只要用的力度不那么大就行了——早在你主动靠近我的时候，我已经复制了你的能力。那时候你还在亲我呢。”
凌小凌露出一丝浅浅的微笑：
“或者说所有我碰到的能力者的能力全都被我复制过，对你们来说这可能是一个负担，会让你们觉得非常难受。
你们会感觉自己的意识被一遍遍的撕毁——当然我作为人的部分也会有这种感觉，但在可控的范围内。
既然如此，多多益善，对吧。”
裴衍一的目光里闪过了然，他不再看凌小凌，转而看向天空：
“我输了。”
“杀了我吧。”
凌小凌有点无奈：“我说过了，我不想杀你。”
他的目光垂落，重新放在了凌小凌的身上，语气认真地说：
“如果你不杀我，那么我会想方设法杀了你。”
凌小凌安静的看着他一时，ga0不懂他为什么一心求si。
因为他并不是一个消极的人，或是恐惧活着这件事的胆小鬼。
裴衍一知道她又不懂了，只好解释说：“说到底我还是一个人类，虽然没有自我牺牲的jg神。但在必要的时刻，如果能为全人类做出贡献，也不是一件坏事。”
凌小凌很平静的说：“我觉得你只是不想被异化，如果你不想被异化的话，你可以跟我说，我不会将你异化，只会将你困住。”
“你还是不懂啊。”他的语气有点无奈了，“对我来说，不管是被异化还是被困住，又有什么区别呢？都会失去作为人类的尊严。”
凌小凌：“你也没有少剥夺他人的尊严吧？既然你能做出这种事，应该也做好了会被他人剥除了尊严的准备。”
凌小凌倒是也没什么正义之心，会这么说只是按照一般的常理来说，这个逻辑还是非常通顺的，她理解起来也很轻松。
这下裴衍一没话说了。
裴衍一最执着，因为他没什么牵挂，对他来说生命就像是烟花，一定要绚烂。至于渲染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就无所谓了。
所以很难说服他只能用暴力。
焦岩就简单多了，一个拥抱、一些告白、几句道德绑架关于孩子，他就服软了。
陆凝雪也很倔，但她有牵挂，有弱点。
凌小凌带着她去看混乱的城市，到处硝烟弥漫，底层人互相残害。因为他们很不安，他们看不到未来，看不到明天。
看到的只有和自己一样脆弱的人。
于是在不安之下，一点小矛盾都能引发斗殴，因为害怕被他人伤害，所以就先下手为强。
因为这是一个不受管制的时期。
凌小凌问：“你报仇的方式就是以这些人为垫脚石吗？”
陆凝雪脸se有点惨白：“不……这……他们、他们只是有点慌乱，等焦岩、裴衍一和江戟他们都si掉之后，这世界会变得更好，是的……他们必须si！正是有他们这些人存在这个世界才会如此糟糕。”
凌小凌又问：“那么你怎么能确定你在杀掉他们之后，他们的家族会归顺你呢？如果他们的家族并没有归顺你，反而因为失去了领头羊变得更加疯狂。你又要怎么应对？”
“你要继续和他们打打杀杀吗？如果你将他们全都杀si，那么你能在最快的时间里，重新组织好整个社会的框架，并且让这个巨大的社会运转起来吗？”
“有一件事我好像忘记和你说了，这些人确实很自私，正因为他们的自私，所以如果他们si亡，那么不管是地铁也好、还是各种网络，都会在瞬间进入停滞状态。”
“等等！”陆凝雪回头看向她，“这是什么意思？”
“看来你懂了。”凌小凌微笑，“不过为了让你确定，我还是和你说一下吧。
之前漫长的教育结构里，所有的人才几乎全都汇聚到那些家族之中，他们si亡之后，文明会断代。就算你想自学也很难，因为书籍、电子数据，也完全被他们管控着。”
陆凝雪脸se更加苍白，但她又说：“就算文明后退百年也没关系，至少人们的生活会好起来。他们不会再被奴役，也不会再随时活在si亡的恐惧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