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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播一条新闻:宋氏财团正式宣布即日起开始收购风帆创新科技,近两年来,商圈新贵与老牌贵族打得火热,随着宋氏的崛起,老牌贵族们节节败退。据悉,以宋氏为首的新贵近日频频出入高档会所,疑提前庆祝打败文氏所属集团,面对如此挑衅,且看文氏掌权人如何回应,让我们拭目以待……”
财经新闻频道波澜不惊的声音混杂着淅沥的雨点,是昏暗室内唯一的背景音。
窗边坐着的人正忧郁地看向雨幕。
男人绕过屏风,站在他旁边。问:“怎么不开灯?”
文澜轻声开口:“我们会赢吗?”
男人顿了顿,随后给出了肯定的答复。“会赢。”
他重复了一遍,“我们会赢。”
文澜却仿佛看出了他自负外表下的犹疑和焦躁不安,于是问:“如果输了呢?”
男人半跪在文澜面前,牵起他的手握了握,无奈笑笑:“输了就得搬家了。”
他们现在住的中式园林占地两亩,从上世纪开始归属文家到现在了,祖祖辈辈几代人从没搬离过。
雨声更大了。
扬长而去的汽车带起一片烟尘,文澜拎着一个牛皮手提箱站在原地,抬眼一扫眼前的建筑。
——他的新家。
严格来说这里不是“他的”,并不属于他,而且也不是“家”,他是一个外人,将要住到这个新地方。
提前候在大门口的管家上前来,抬手要接过文澜的行李。
文澜不着痕迹地避开了,礼貌一点头,“劳烦您带路。”
管家自然地笑笑,向前伸手示意。“二少爷,这边请。”
路上管家向文澜交代了住宅的布局以及他有哪些可以自由活动的地方、哪些又是绝不能涉足的禁地。
文澜被安排住在东边最向阳的屋子,比主家住的屋子地理位置还要好。
这是文澜来到这里遇到的第一件奇怪的事。
“先生,请问……”
管家当即表示:“我姓邵,如果二少爷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邵伯。”
“邵先生,”文澜对他的客套视若无睹。“请问,宋先生现在在家吗?”
哎呀,这又管他家少爷叫先生,又管他叫先生,这……这成何体统啊!
邵伯心里那叫一个尴尬,“……二少爷还是叫我邵管家吧。家主先生这会确是不在家中。”
文澜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管家走后,文澜坐在沙发上打量了一圈四周,家具软装应有尽有,不过一看就知道没人住,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梨花木香。
这里是仿中式古色古香的装潢,角落里点了熏香,也许有助眠的作用,加上他确实累了,不知不觉躺在沙发睡了过去。
文澜是被消息提示音吵醒的。
翻过手机一看,他已经睡了两个小时。
而在这两个小时里,有人给他发了满屏的消息,还有无数通无响应电话。
就在他沉默的几秒钟里,又一个电话拨了过来。
文澜接了。
“你现在在哪?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不回信息?你知道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电话那头连珠炮似的一口气吐出一大段话,完全不给文澜反应的时间。
他睡着了就有点难醒,一定要睡足钟头。
“我还能在哪?”文澜淡淡地问。
隔着手机屏幕传来了女人的无言,不过很快对方又重新提起了说教的气势。“你别怪我们,这是为你好……只能这样了。为家里分担也是你的责任不是吗?”
“妈,”文澜打断了她,干脆地直言:“父亲要你跟我说什么?”
母亲犹豫了一下,“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在宋家啊……那宋先生不是在无尽夜会馆吗?你……是不是宋先生不喜欢你?”
“我来的时候家主就不在家了,可能在忙吧。”文澜平静地回答。
母亲不放心地叮嘱:“如果你哪里做得不好一定要改,千万别惹宋先生生气知道吗?”
“知道了。”
在文昌江催促的眼神下,宋兰最终说出了根本目的:“这不是谈恋爱,你不能干等着他来找你,你得主动到他跟前去呀。”
文澜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是。”
那头终于放心地挂断了电话。
如果不是现在摔不起了,文澜早就把手机砸了。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残霞消失在西方、黑夜更替,脸色比鬼还白。
“你干嘛要个病秧子啊,他不是还有个姐姐吗?再不济,把他们文家的掌权人要来当禁脔!”
众人拍掌大笑,笑得人仰马翻。
文家还没完全倒台,这帮公子哥就尽捡些难听话说,多少也有点奉承宋家的意思在。
高脚杯磕在琉璃台面上一声脆响。
嘲讽声渐渐淡去了。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不再多言。坐在主位上的男人跟他们是同一辈的,但人家已经继承家业当上家主了,他们还是些混吃等死的啃老二世祖。
没办法,谁有实力谁说了算。
“去个洗手间。”宋迟黎丢下这句话,起身往外走,包厢里的洗手间被这群人折腾得一股烟酒、指甲油、呕吐物混合的味道,别提多恶心了。
“咔哒。”
门同时从里外打开,宋迟黎手上劲儿一松,差点被撞了个满怀。
也只是差点,因为眼前的人及时刹住了脚步,停在他面前不过咫尺之处。
淡淡的梨花木和熏香味儿。
文澜抬头,宋迟黎垂眼,对视一秒后,宋迟黎先一步走出来,把门关上,挡住了包厢内探究的视线。
宋迟黎半靠着墙,手上拿着打火机开开合合地把玩,倒也没点着烟。“来找我?”
文澜犹豫着,“我爸爸叫我来找你。”
单纯无知的小绵羊也许更对他们的口味,这些人喜欢圈养。
宋迟黎弯了弯腰,仿佛附在他耳边说话般,“那你知不知道你爸爸把你卖给我了。”
不能装得太过,所以文澜说:“我知道。”
其实这是实话,文昌江付出自己的小儿子作为代价,为集团换取了一线生机。
空旷的走廊里针落可闻,文澜能感觉到宋迟黎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也不说话,可能是在玩味地打量“猎物”吧。
猎物。
文澜几乎要自嘲出声。
他像物品一样被交易,装进精美的包装盒,系上丝带,送到别人床上。
“看你现在的表情,”宋迟黎曲指碰了一下文澜的脸。“小可怜,回去了。”
文澜的下颌有一瞬间的紧绷,要开始了吗。
他还能自我调解,安慰自己,至少不是在外面。
预想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宋迟黎说的“回去了”就真的只是各回各的住处。
文澜坐在窗台上放空。
这是第二件怪事。
宋迟黎把他买来干什么,当吉祥物摆着?
可能吗。
文澜没有过那方面的经历,但到底处在上流社会,肮脏龌龊的事也见了不少。
离家的前一个晚上,母亲将他拉进房间,细细地教了许多性知识。
比如最简单的避孕套应该如何使用,还有在性事中如何获得快感,诸如此类。
说着说着母亲可能有点难以启齿,干脆让他看她给的教学视频。
姐姐跟文澜聊天的时候提起过,自从确定要把他送出去,母亲经常躲起来哭。
究竟真情假意,文澜不清楚,但他知道父亲一定大松了口气。
只是失去了一个儿子,就能挽回他的“商业帝国”,多么划算的买卖。
反正他不止有一个儿子不是吗?
想起大哥,文澜垂下了眼。
手机界面开开关关,没有新的提示。
聊天界面左面最后一条显示的还是上周,大哥离家的那天。
【哥很快就去接你回来】
从此所有消息都石沉大海,爸妈也对大哥的行踪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来。
文澜照常打开键盘,输入。
大哥,今天是我来到宋家的日子,一切都安好。
你呢?
望一切顺利。
他盯着屏幕看了五分钟,确定没有新消息弹出后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洗漱过后,文澜平躺在床上,枕着手心,空气中花香因子浮动,天花板上有二百六十九处浮雕,他一点都不喜欢这里。
主家的书房仍然亮着。
管家毕恭毕敬地敲了门,得到应答后端着一杯咖啡进入。“家主,文少爷已经睡下了。”
宋迟黎手上拿着份文件,闻言“嗯”了声,视线未抬。“家里所有的开花植物都清理干净了?”
“是,包括果园也做好了防护措施,确保花粉不会传出去。”
汇报完工作邵伯就该退出去,不过他多停留了一会。“先生,我看文少爷好像兴致不高的样子……”
他眉眼流露出担忧,“是不是病了啊?”
宋迟黎端起咖啡的动作一顿,“天气热,注意调控好室温,别让他着凉或者发烧了。”
他回想了一下文澜来找他的时候的状况,应该没有哪里不舒服。
那就是……
“——文澹跑到了哪里?”
管家立即道:“据手下汇报,文先生一个星期前出国了。”
宋迟黎抵着唇思考了一会,道:“让姑母给他电话,就说家里一切都好,让他别担心。”
这个“他”指代谁不言而喻。
管家先生会意,微躬了躬身,随即离开。
门关上后,书房里又恢复了宁静。
宋迟黎继续手中的工作,万籁俱寂,他忽然靠上了椅背。
从窗户斜着看去,可以窥见文澜卧室的一角,悄无声息地落了幕。
一明一暗,色彩对比浓烈。
翌日。
文澜醒得很早,几乎是刚过五点他就睁开了眼。
尚未完全清醒时,他望着全然陌生的环境还愣了愣。
文澜揉了揉眉心,让自己彻底醒过来。
现在跟以前已经不一样了。
他得接受这点,并且尽快适应。
早餐异常丰盛,比文家没没落以前吃的还丰盛多样,中西式应有尽有。
不过文澜没什么胃口,很快放下了餐具,簌口、擦嘴。
“二少爷,这些菜不合您胃口吗?需不需要换呢?”侍应女佣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他,语气也不太自然。
文澜觉得这里的人态度都很奇怪,自己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家里濒临破产,他才被送来这里,说难听点,就是寄人篱下的寄生虫。
“叫我名字就可以。”文澜平静地说。
女佣却不敢应答这话,于是头埋得更低了。
文澜坐着沉默了许久,问:“我可以出去吗?”
“您要去哪?”
“庄园外面。”似是看出了佣人的迟疑,文澜补充:“我不会逃走的,只是有事要办。”
“……我需要去问一下管家先生,您稍等。”
文澜又等了一会,女佣回来了,还带着管家。
“先生说了您可以出去,”邵伯示意,“您请。”
文澜走出去好一段路管家先生还在身后跟着,他不得不停下脚步,侧头:“我认得路,可以自己走。”
邵伯也跟着停下,和蔼地笑笑,“还是我送您比较保险。”
到了大门口,邵伯又询问:“需要让司机送您吗?”
“不用,我叫了车。”
邵伯一路目送文澜上车、远去,一直原地保持着慈祥的笑容,仿佛是第一天送孩子上幼儿园的家长似的。
有点诡异。
文澜乘坐的车前脚刚走,又一辆车从庄园驶出。
还在门口的管家立即上前,“先生,时间还早,您这就去工作吗?”
文澜在一所学校附近下了车。
他先从背包里翻出口罩戴上,严严实实地把口鼻遮住,才开始沿路找寻。
以往走街串巷、到处跟其他猫干架的狸花今天却没了踪影。
被别人喂饱找地方睡觉去了吗?
再找一会吧。
一只小白猫不知从哪了窜出来,围着他的脚边转了一圈,喵喵叫着蹭他的裤腿。
文澜蹲下,给它开了个罐头。
白猫脸上脏兮兮的,还有不少小伤口,背后的毛也秃了一块,估计没少受欺负。
文澜用食指摸了摸它的头顶,轻声说着话:“你看见你狸花大哥了吗?就是之前你偷吃它的猫粮,挨了它一顿揍的那个。”
小白猫边吃边激动地叫唤着,似乎满腹的委屈。
文澜撸了撸它的后背。
吃饱喝足,小白用尾巴缠了缠文澜的脚踝,颠颠地往前跑,跑两步就停下来看看文澜。
注意到文澜没有跟上,它又跑回来一个劲地冲文澜叫,就差不会说话了。
文澜明白了它是要自己跟着走。
小猫高高地翘起尾巴,时不时回头看看文澜还在不在。
他们穿过街道,转过弯,走了一段不近的路。白猫终于在一个小巷子口停下,尾巴下垂了点,耳朵也开始往后收。
它小小地喵了一声。
很快,巷子里竟然回应出一声微弱的猫叫!
文澜当即走了进去。
小白猫跟在他后面,一直在呼唤着同伴。
文澜循着里面的声音找过去,然而巷子里的那只猫许是听见了人声,便不再发出动静,躲得很深。
文澜于是在地上倒了猫粮和水,希望能引诱它出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猫咪最终抵挡不住食物的诱惑,颤颤巍巍地从垃圾桶后面钻了出来。
果真就是文澜在找的那只狸花。
只是比文澜上次见到它瘦了太多,这还不是最严重的,小狸花的后半身完全瘫软在地上,貌似丧失了行动能力,完全是靠前半部分拖着走的。
狸花饿得狠了,狼吞虎咽地大口大口吃进猫粮。
走近了看,口鼻处还有点血迹。
文澜心里一沉,安抚着受伤的小猫,又给它添了猫粮。
狸花的状态已经很虚弱了,等它吃饱,文澜迫不及待地把它抱在怀里,一刻也不停地前去宠物医院。
小猫认得他,也不反抗,可能也没力气反抗了,它乖乖地窝着,偶尔回以微弱的叫声。
医院刚好到了上班时间,文澜是今天到来的第一个客人。
医生一看情况这么紧张,立刻安排了检查,最后得出结论:是被车碾的。
下半身粉碎性骨折,内脏损伤。
如果要治,从手术到后续恢复,可能至少要几千上万块。
文澜以前虽不是大手大脚花钱无度的性格,但确实没短过花销,如今家道中落,竟有些捉襟见肘起来。
医生也看出了他的局促,看着小猫又于心不忍,“要治吗?”
狸花痛苦地喘息,仍旧强撑着蹭了蹭文澜的手背。
门帘上的装饰晃动,碰撞出细碎的声响。
来人逆着光,身形高大,开口沉稳稳定人心。“要治,麻烦您尽快给它安排手术。”
文澜猛然回头,然后确确实实愣住了。
“宋……先生。”
宋迟黎。
小猫顺利送进了手术室。
文澜背靠外间的白墙,一条腿微曲。“宋先生,嗯……你怎么在这里?”
“碰巧路过。”宋迟黎神态自然。
碰巧这个点出门,碰巧经过上班的非必经之路,碰巧见到他又及时出手帮忙?
那可真是太巧了。
文澜的满肚腹诽都没有表现出来,宋迟黎忽然抓住了他的手。
文澜下意识就要挣开。
“去洗一下手吧,粘了很多猫毛。”宋迟黎微蹙着眉,但那样子并不是生气。“衣服上也有。”
是因为一路抱着狸花猫。
文澜不着痕迹地抽出了手,依言去洗干净了手,还问宠物医院的护士要了粘毛器处理掉衣服上的猫毛。
期间宋迟黎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手上拿着件上衣。
文澜觑了觑递到自己眼前的白色短袖,“已经弄干净了。”
宋迟黎把衣服放到他手上,言简意赅:“保险起见。”
这话挺耳熟的,邵管家在他出门前也说过类似的话。怎么他们都当他是下雨了不会躲的三岁小孩吗?
文澜换衣服的时候这样想,他脱衣服也不摘口罩,因为衣料会磨蹭到口鼻,可能将潜在的危险带到他体内,这个口罩也该换了。
衣服是宋迟黎的,一直放在车上备用,以备突发状况不时之需。
尺码大了许多,能完全遮盖住文澜的臀部,领口松松垮垮,不过勉强能穿,不该露的都没露。
宋迟黎的视线一扫而过,偏开头眼前依然浮现出那片锁骨往下的白。
文澜身体不好,皮肤长年累月地透着一股病态的冷白。
怎么一点红润的血色都没有,文家怎么照顾的人?
宋迟黎的眉心又不自觉皱起,薄唇微抿。
真让人不悦。
手术室门就在此时打开。
文澜上前和医生交谈,听到“一切顺利,没有生命危险”,他才松了口气。
猫被转移到了笼子里,麻药劲还没过,站不太稳。
文澜垂眼,手指伸过铁杆缝碰了碰它的鼻子。
小猫的后腿放了钢板,一定很难受,它喵了一声,尽全力主动把头伸过来给文澜触碰。
他的注意力全部分给了那只猫,宋迟黎在身后看了一会,转身去了缴费处。
手术的事情是解决了,但之后呢,狸花猫的去处该如何解决,经过这次,继续让它流浪文澜不放心。
可是文澜养不了它,先且不说姐姐和父亲都对猫毛过敏,父亲还特别讨厌小动物,因为弱小又没用。医生也建议如果他想养猫,最好是无毛猫或者德文。
回去的路上文澜也一直在想这件事,他太在意了,以至于旁边的人叫了他两声都没反应过来。
“啊?”
司机已经被打发走了,宋迟黎亲自开车送他回去。
宋迟黎耐心地重复了一遍:“我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给那只狸花找个领养。”
文澜犹疑着没有开口,他为什么要帮我?
宋迟黎却误解了他的想法,解释道:“是我朋友,不是什么不靠谱的人。”
“我……不是担心这个,”有求于人,文澜不自觉低了声音。“那能不能连带一起收养那个白猫……”
小白一路跟着文澜到了医院,对狸花很是担心,狸花没事后,医生顺便也给小白做了个绝育,现在就住在狸花的隔壁。
宋迟黎忽然问:“你怎么没给它们起名?”
在医院填信息的时候,文澜犹豫了很久只在名字那一栏写了“小白”和“狸花”,看来是没起名字的。
“嗯……只是喂过几次的流浪猫。”文澜想,他又没办法给它们一个家。
宋迟黎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别担心。”
猝不及防地文澜没有躲开,等他反应过来,宋迟黎已经收回了手,拨出一个电话。
“在吗?送你两只猫。”
对面:“?”
朋友懵了。
朋友纳闷:“不是……你最近怎么了?前段时间刚给我送了条狗,现在又要送猫?我家都快变成动物园了。”
“你转性了?开始做好人好事,或者动物救助?”
宋迟黎懒得跟他东扯西扯那么多,直接道:“你就说要不要吧。”
“……行吧。”
文澜眨了眨眼,这就解决了?
真不可思议。
如果让他来处理,只会更焦头烂额,因为他并没有可以真心托付的朋友。
宋迟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害他们家受苦受难,却又伸出援手,要了个没什么用的人过来。
昨天没让他在乌烟瘴气的会所久待,今天帮了他两次。
文澜实在想不通。
这是个奇怪的人。
宋迟黎把文澜送到了屋门口。
他跟着下了车,叫住对方:“你手机给我。”
文澜不解其意,顿了顿还是拿出了手机。
宋迟黎在手机上戳戳点点,很快还了回来。他和文澜相对站着,高了半个头不止。
宋迟黎垂眼,看着文澜的发顶,手心里似乎还残存着刚刚一触即收的柔软触感。“我去上班了,有什么事都可以找管家,或者打电话给我。”
“……好。”
文澜转身进了屋,直到宋迟黎的车变成远方的一个小黑点都没再回过头。
他洗了个澡,换下了宋迟黎的衣服,连带着自己那件交给佣人单独清洗。刚在沙发坐下,就接到了家里的电话。
是父亲。
比起母亲,父亲实在是严厉太多,而且,他偏爱的,并不是文澜。
“父亲。”他们之间从来不会嘘寒问暖,喊完这声,文澜便陷入了沉默,不知该说些什么。
好在文从茂也不需要他的关心,直接进入正题:“你和宋先生之间的进展怎么样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文澜和宋迟黎是通过相亲认识的自由恋爱关系。
文澜静了静,“目前还没有什么发展。”
今天是他来到宋家的第二天,他见了宋迟黎第二面。
“你在干什么?用得着拖那么久吗,是不是宋先生不喜欢你,后悔把你要过去了?所以才不愿意碰你。”光从语气就能听出文从茂的不悦。
“我……”虽然父亲对他也一直没什么好态度,但这些话还是让文澜喉间一哽。“会尽力的。”
文从茂缓和了语气,“在其位尽其职,小澜,你既然是家里的一份子,当然应该为家里出力,公司能活过来,多亏了宋先生高抬一手。你哥哥和你姐姐都在为能早日搬回园林老宅而努力,你怎么能自己享受生活呢?你忘了你在文家的这些年是谁给你的锦衣玉食啦?”
温和的态度底下是无形的逼迫,十几年来的第一次好脸色只是为了把他送上一个男人的床。
但他别无选择。
为了报恩。
秘书汇报完工作后,等了许久都没得到回复,他忍不住抬头偷偷看去。
他的老板正在今天的第一百零八次走神。
一通电话铃声打破了办公室内的寂静。
看到是来自本地的陌生电话,宋迟黎当即接起。
“您好,我们是xx公安局的,你杀人了……”
宋迟黎面无表情地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扣在桌面上。
后脚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同样的来自本地,同样的陌生号码。
秘书本来都以为宋迟黎不会接了,然而宋迟黎却若无其事地接了起来,仿佛今天从来没收到过骚扰诈骗电话。
宋迟黎原本不抱希望了,乍一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抬手抵住了唇,嘴角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怎么了?”
“您今晚回家吗?”
是一个很好听的男声,因为离得不远,宋迟黎又没避着,于是秘书也听了个七七八八。他当即翻出行程表,指了指上面,同时口型说道:晚宴,晚宴!
宋迟黎一皱眉,同样用口型:推了。
“处理完工作就回,不会太晚。”
“那我等您。”
天呐,老板什么时候对人这么温柔过,真是见鬼。秘书腹诽。
见证了自家老板变脸变脸再变脸的过程,秘书不自觉地咳了一声。“老板,那我先出去了。”
“嗯。”
办公室门关上,宋迟黎低头看一份报表,没忍住又笑了笑。
晚九点。
宋迟黎刚好回到家中。
去他住的房子会路过文澜住的地方,灯是亮着的。
宋迟黎忍住了叫停司机的心,先回了自己屋里,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淋下的冷水让他冷静了些。
怎料浴室门被人敲响了。
不可能是佣人或者管家,宋迟黎略一思索,围上浴巾拉开了门。
没有一丝水汽的情况下,里外两人看得愈发清楚。
文澜手里抱着件白t恤,看清了宋迟黎发梢滴落胸膛的水珠。
“宋先生,你的衣服我交给佣人洗干净了。”
“就这样?”就为了这个等他到晚上,还特意找过来?
“明天再给我也可以的。”
文澜憋了半天,“我想今晚,不可以吗?”
宋迟黎笑了起来,接过了他手里的衣服,绕过他往外走。“当然可以。”
宋迟黎来到衣帽间,妥帖把衣服收好了。
文澜一直跟在他身后,默默拿起了吹风机。“我帮您吹头发。”
“我自己来就好……”
文澜摇头。
宋迟黎见犟不过他,由着他去了。
吹风机只产生了一点噪音,不妨碍交谈。
宋迟黎问:“在这里住得惯吗?佣人说你吃的很少。”
“……挺好的。”文澜没有说实话,实际上他睡得不好,整晚做噩梦还醒不过来,也没有胃口吃东西。
宋迟黎心里有数,并没有拆穿他。“那就好。”
吹风机的声音停了。
一双手忽然环住了他的脖子。
“吹好了。”
“你确定要吗?我不逼你。”宋迟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文澜环着男人颈间的小臂清楚地感受到那股炙热,他静了一会。“是因为不喜欢我吗?”
一瞬间天旋地转,文澜的双脚离了地,宋迟黎一把将他打横抱起,径直走出衣帽间。
突然的悬空让文澜不由自主抱紧了宋迟黎的脖子。
很快他被宋迟黎稳妥地放在了卧室的那张大床上。
宋迟黎对待他是轻的,柔的,像是对待什么易碎物品。
美人总是易碎的。
宋迟黎把头埋进文澜颈间,呼出的热气扑在文澜薄薄一层覆盖着锁骨的皮肤上。“不是,怕你受不住。”
他在回答文澜刚刚的问题。
文澜定定地看着他,像是做出了最终的决定、决定的选择。“我不怕。”
宽松的睡裤轻而易举地扯到了膝弯,内裤随之剥落。
白皙细长的两条腿暴露在视线中,是一种明晃晃的冲击,如同诱惑亚当和夏娃的那颗禁果。
宋迟黎的手掌从上往下地抚过文澜的脊背,动作不急不躁,几乎要数清有几块脊柱,热源终于停在了大腿根处,宋迟黎的拇指指腹摩挲了几下那突出的髂骨,近在咫尺地低语:“太瘦了,多吃点。”
被他揉过的地方肉眼可见地泛着泛红,给这具苍白的躯体染上了颜色,是生机的色彩。
在宋迟黎的手指进入的时候,文澜难以抑制地呜咽了一声。
“你想吃什么尽管让他们做,知道吗?”
富有磁性的嗓音潺潺流水般从耳道滑过,在一片黑暗的环境中刺激着人的感官。
“……知道了。”
文澜开口很不稳,此刻他被另一个比他高大强壮许多的男人压在身下,下半身从未被探索过的秘处正在塞进对方的一根手指。
腿间被戳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最宽的地方连一厘米都不到,很难想象接下来要面对怎样的入侵。
许是察觉到他略微害怕的情绪,宋迟黎低头亲了亲他的唇,如同蜻蜓点水般,碰了一碰,让文澜没有心生排斥,反而有种想要再贴近一点的冲动。
也许在此时此刻,他有一点想依赖宋迟黎。
微微湿润的感觉包裹了宋迟黎的指节,他不再犹豫,将整根食指探了进去!
“嗯……”
感觉太奇怪了,四面八方收拢的肉膜紧紧缠住了那只手指,骨节分明的、细长的,深入体内,骨头很硬。
草草抽插几下,待文澜适应了这种感觉后,宋迟黎很快放进了第二根手指。
润滑剂冰冰凉凉的,加上自体分泌的水液,整个腔室里滑腻极了,手指仿佛能自由进出随意玩弄,又酸又痒,文澜的身体不自觉绷紧了。
宋迟黎一路从他的胸膛吻上来,含着他的耳垂吸吮,说着让人脸红心跳的话语:“文澜,你的身体很欢迎我。”
“别…叫我……”
“别叫你什么?”宋迟黎如同听不懂般反问。
这个坏心眼的家伙。
“别在这种时候……叫我名字……”随着宋迟黎的动作,文澜的呼吸也愈发急促。
男人的手指在轻柔地抚摸他的肠道壁,像是抚摸情人的脸庞,是充满爱的动作。
如果没有爱怎么办?
那他们之间的这种行为还能叫“做爱”吗?
还是一场交易的献祭。
后穴插进第三根手指,文澜有点痛了。
宋迟黎用空出来的另一只手爱抚他的性器,用前面的快感缓解扩张的疼痛。
“可以了吗…什么时候才可以…?”
“至少要四根手指,否则你吃不下我的,”宋迟黎笑了一声,哄慰:“扩张不充分你会更痛的。忍一下。”
“唔……”
文澜在文家不说养尊处优,起码也是锦衣玉食,没受过太多苦,但他并不娇气,很能忍痛,因为生病做治疗的时候更痛。
只是现在的感觉和治病好不一样,酸胀、麻痹中还带着一丝一缕不易察觉的欲念。
他这是怎么了?
这场性爱还没进行到底,他就快变得不像他了。
曾经文澜以为欲望离他很远,他不会对旁人产生任何不该有的东西,直到走进宋迟黎的领地范围,躺在这张床上,他并没有想象中的反抗,尽管有被迫的成分在。
宋迟黎的动作忽然停下了,充斥下体的胀感抽离开来,留下一个血红的空洞,隐约能窥见洞内的媚色。
“嘶拉。”
塑胶撕开的声音,映着洁白的月光,看清宋迟黎手上拿的东西后,文澜不自然地瞥开了视线。
是一个避孕套。
“我…我帮你戴。”
文澜撑起了上半身,从宋迟黎手中接过那小玩意儿,这个东西母亲已经教过他该怎么使用了,使他的动作看起来没那么生疏。
直面眼前勃发的巨物,往上戴套子,文澜的心神颤了颤。
就是这样一个状似利器的大家伙,即将进入他的身体里,深捣私人地带。
“‘您’?”宋迟黎语带笑意,把文澜摁到床上,十指相扣。“不用这么客气,以后叫我名字就好。”
毕竟很快就是上过床的关系了。
“嗯——!”
文澜甚至没能发出一个完整的音调,就被贯彻到底。
短暂的空白过后,他后怕地想,如果刚刚没扩张到四根手指的话,现在他恐怕已经被捅穿了。
粗壮的阴茎上面虬结的筋络竟然还在跳动,光是看着就能想象出它底下蕴含着怎样强大的力量。
文澜艰难地咽了咽唾沫。
好撑……
即便疯狂进食也没有这么撑过,后面全部被塞满了,一道缝隙也不肯留,乃至还需要继续扩大才能完全容下那根蓬勃的欲望。
“啊……”文澜的眼睛里浮现了一层水雾,小声地隐忍啜泣着。
宋迟黎吻上他的眼角,舔舐流出的一点生理眼泪。
而在最初的疼痛过后,密密麻麻的酥软顺着尾椎骨爬上了文澜的背后,如无数爬虫驻扎巢穴。
“我,我好了。”文澜咽下那口浊气,主动叉开腿迎接即将到来的风暴。
“搂着我。”宋迟黎握住了他的腰肢。
埋在菊穴里的深色肉棒撑开了深处,如疾风骤雨侵袭,猛烈地拍打着窗户,承受不住的玻璃花枝乱颤,发出轻微的响动。
穴口透着粉,以前从未经人事,乍一见天,便遭到如此狠厉对待,不堪重负地打着颤。
文澜紧紧地环抱着宋迟黎的脖颈,抵御来自下半身的冲击,床在晃,天花板也在晃,整个世界都变得光怪陆离。
殊不知他这幅眼神迷离,唇口微张,吐出受不了的呻吟的样子愈发激起了男人的兽性,几乎要把他钉死在这床上。
“啊……唔嗯……”
文澜感受到体内的硬物居然还有变得更大的趋势,恐惧蔓延至大脑。“不…不行……不可以的,不能再……”
宋迟黎揉了揉他胸前的两点红豆,玩弄得一片绯色也不肯住手。“别害怕,不会坏的。”
此刻的宋迟黎展露出的不再是温柔柔和,推翻了文澜前几次对他的印象,像变了个人。
不会听他的求饶,不会停下,不会住手,直到把他干死在身下。
文澜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认清现实后,他无力地推拒着宋迟黎的胸膛,尽管什么用都没有。
他越推,插在穴里的肉棒越用力深入,捣得结肠口喷出汁来,浇灌在龟头上,热气捂得肠道一阵舒适。
“啊……轻点……”
宋迟黎的手搭在了文澜的臀上,把对方托起来干,对准穴口狠狠插入!“……要叫我名字知道吗?”
“啊唔…知、知道。”
文澜带着哭腔:“宋迟、宋迟黎……黎、轻点……”
他都这么难受了,哭起来脸色也没什么红润的样子。
宋迟黎眼底满是将他拆吞入腹的欲色,又是一记深顶。“让我来帮帮你好了。”
文澜身上散发的紫檀香混杂的淡淡药味让宋迟黎着迷。
光是闻着就好像要陷进去。
毫不夸张地讲,宋迟黎可能会对着他的洗澡水勃起。
这很显然已经超出了简单性基本欲念的范畴,衍生出更高级的情感。
这是他心心念念了许久的人。
文澜当然不知道宋迟黎的所思所想,他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水深火热的境地当中,从没流过那么多汗,上一波汗液还没冷却,下一波紧接而来,他觉得自己会直接脱水。
好热。
肉体的交缠碰撞让文澜不堪重负,他无力地抬手想要拉开一点身上这具健壮体魄同自己的距离,但只是摸到了一手汗,湿湿黏黏的。
“宋、”文澜的视线无意间扫过身下,只见肚皮撑起一个心惊肉跳的弧度。“宋迟黎……”
“嗯,怎么了?”温柔语调下的微颤还是暴露了宋迟黎此刻的亢奋。
“你放开我……”
宋迟黎单手抓着文澜的双手举过头顶,跪在文澜的双腿间,将毫无保留的美人纳入怀,掠夺殆尽一切。
文澜的腰线绷起一个坚韧优美的形态,腿间完全含进了他的阳物,卖力地吞吃着,含不住似的吐出不少浆液。
小家伙现在就像一颗可口的浆果,宋迟黎将他采撷,入口香气馥郁,鲜美多汁。
宋迟黎细细地品尝一番过后,才道:“不放。”
文澜眼底泛着朦胧的水雾。
宋迟黎低头吻上他的眼角,舔舐过脸颊、鼻梁、鼻尖,最终落在水光潋滟的唇上。“不想要我吗?”
不等文澜作答,宋迟黎便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两人的交合处,脸不红心不跳地吐初秽语:“可你下面不是这么说的,又吸又咬,我没办法拔出来。”
文澜一颤,身体变得更加敏感。
“你说该怎么办,”宋迟黎抵着他深入,阴囊也撞在肉穴上。“是不是小澜太贪吃了?”
“啊嗯……”文澜扬起了头,汗液顺着下颌流下脖颈。“……你胡说……”
他才不是……
宋迟黎没有给他喘息的间隙,发起了猛的进攻,阳物碰上穴道,如同树木在泥土里扎了根,柱身的青筋暴起,跳动着勾上了层层叠叠的软肉,随着拔出的动作藕断丝连,红的白的细丝与之拖长,甚至带出了穴口外面。
男人不知疲倦地给予文澜所能承受的最大快感,全根没入再一齐退出,茎身被含得湿透了,在文澜的叫声中乐此不疲。
“…唔……呵……”文澜维持着双腿向两边大张的姿势已经很久了,腿根很酸,腿间穴心更是各种滋味都尝了个遍,明明已经累到不行了,却仍旧会对刺激产生不小的反应。“好累……”
他的声音都哑了,眼尾泛着红。“歇一会吧……宋先生。”
宋迟黎知道文澜已然体力不支,他并不意外。
体内骤然空虚,肠肉开始慢慢回缩,文澜一开始还有点不适应。
他仿佛半身不遂地躺着,看着宋迟黎从他身上退出,然后出去了。
腿间未得到释放的勃然大物晃荡的景象浮现在文澜脑海中久久不散。
他想自己应不应该败了宋迟黎的兴致,这样做惹对方不高兴了吗?所以一句话不说就走了。
那对方现在应该去哪,再找一个人泄火吗?
文澜的思绪被打乱了,宋迟黎回来了,手里还端着一杯水。
他脑子短路一般问了个很傻逼的问题:“你渴了吗?”
宋迟黎笑出声,眉眼微弯,似柳叶如沐春风。
他在文澜身旁坐下,“喝一点。”
直到味蕾泛上一点甜味,文澜才知道,原来是葡萄糖。
血糖回升,那种大脑缺氧的感觉随之消退,后知后觉地,文澜的心情变得有点复杂。
“甜吗?”
宋迟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甜。”文澜点了点头。
“我尝尝。”
这话有些莫名其妙,杯子一直在宋迟黎手里,也是他拿着喂给文澜的,如果想喝,何必要跟他打招呼。
文澜的想法止于宋迟黎吻上来的唇。
这次不再是蜻蜓点水,而是鲤鱼跃龙门,宋迟黎的舌尖探进口腔时,文澜微微睁大了眼。
他下意识伸出手,推拒的力量还没碰到宋迟黎的胸膛,便慢慢泄了力。
他有什么立场、有什么资格这么做呢?
不能拒绝。
剩下的小半杯葡萄糖洒了,基本浇在了文澜的髂骨到大腿根这部分。
宋迟黎在文澜的口腔里搅弄一番风云,还舔了一下他的舌尖,分开时牵扯出一道银丝。
文澜轻喘着,脸上有些发烫。
如果亲吻也是调情的前戏,那便不再具有特殊意义。但这是文澜的初吻。
宋迟黎的身影矮了矮,然后吻落在了他身上。
意识到对方舔掉了他身上附着的葡萄糖水,文澜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凝固。
他被翻过去了。
背对着宋迟黎。
“……还、还要继续吗?”
文澜偏头,挣扎着要爬起来,却被牢牢按住了腰。
宋迟黎的手并不是养尊处优的那种,掌心有些粗糙,摩挲得他的后腰些许疼。
文澜缓缓收回力,半趴在床上不再乱动了。
“真没意思。”
儿时遥远的记忆近在眼前,耳畔又回响起了冬天冷冽的风。
那是一个难得的晴天,暖阳洒在人身上,仿佛一切疲惫和病痛都能驱散。
只可惜文澜是坐在轮椅上被推着出去的,大家都在草坪上嬉戏,只有这个病秧子弟弟恹恹地在一旁干看,时不时捂着嘴咳嗽起来。
那时他姐姐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文澜问:“宋先生,我是不是让你觉得很扫兴。”
不等宋迟黎回答,他便主动善解人意地接着说了:“或者您可以去找别人……哼嗯!”
宋迟黎捏着他的下颌,将两根手指塞进了他的嘴里,文澜能察觉到身后热源在不断逼近。
“不要别人,就要你。”
只要你。
宋迟黎低低的声音传入文澜脑海中,这是他今晚最后的清醒时刻。
燥热的空气仿若自成一体,隔绝了他们与外界的联系,外面新鲜畅通的空气进不来,但没人想出去,他们困在自己为自己打造的欲望牢笼里。
绷紧的肩颈线条覆着一层薄汗,骨肉分明突出而削利,上下起伏时如同即将破骨而出一双天使的翅翼。
宋迟黎伏在文澜身上喟叹出声,叫他名字:“文澜,身子好软。”
文澜呜咽一声,一口咬上了枕头。
肉棒飞快地在他体内搅弄,嫌不够似的,每次都要插进最深,连根拔起,堵不住的穴口泄出一股一股白沫,打在两人腿间,脏污了床单。
“哈啊……不要……停……”
手边的被褥早已皱得不成样子,文澜从未受过这么大的刺激,体内像是住了块烙铁,折腾得他连脚趾都蜷起,颤抖着泛着粉红。
他的下半身不再归属于自己了,从他敲开宋迟黎的浴室门开始,这个比他高大比他强壮的男人占据了他的全部、所有。
在这张床上,散发出和宋迟黎一样的味道,柔软的床垫让文澜置身于弥漫曼娜罗气息的海上,温和皮下透着辛辣。
“小澜哪里不要?”宋迟黎低喘着笑了一声,笑声迷人而性感。对方这张小嘴对他又吮又吸,他很难控制住自己大幅度抽插的动作。“小澜哪里都要。”
身前勃起的器物一下被一只大手握住,文澜抖得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