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9 章 番外(1/2)

番外

皇宫裏的规矩严格,蔺泊舟登基前几天,好多个太监来伺候孟欢,教他规矩。

太监们声音嗡嗡的。

“王妃,登基大典的册封仪式时,可不能乱走。”

“王妃,头上的凤冠不能摇晃呀。”

“往左边走三步,右边走三步,还要对王爷行三跪九叩之礼,来,演示一遍……”

孟欢听得繁琐,尤其听到要对蔺泊舟三跪九叩时,讶异:“我还要跪?”

蔺泊舟旁边喝茶,眼皮抬了一下:“欢欢腿脚不好,就不跪了,礼官,能不能通融?”

“……”礼官都为未来的皇后通融十几样了,这有什么不能通融,忙点头,“是。”

登基大典仪式繁琐,要走几步,祭拜什么牌位,停止,拿什么东西,继续往前走,再祭拜什么,这些都是有讲究的,蔺泊舟听礼官说一遍就记住了,但孟欢走来走去一直记不住,蔺泊舟耐着性子等,陪着孟欢一同排练。

终于结束时,孟欢松了口气:“总算学会了。”

他回到殿内,午膳已经备好,现在蔺泊舟即将继承大统,明面上还称他俩为王爷和王妃,实际的吃穿用度已经按照皇帝和皇后的规格来。

桌子上摆着胡椒醋鲜虾,烧鹅,火贲羊头蹄,鹅肉巴子,咸鼓芥末羊肚盘,蒜醋白血汤,五味蒸鸡,元汁羊骨头,胡辣醋腰子……等等等等,孟欢拿起筷子大炫特炫。

蔺泊舟剥好虾放在他碗裏:“饿坏了?”

“嗯嗯嗯!”孟欢往嘴裏炫了一口虾,“呜呜呜好吃,好累,好饿,好吃……呜呜咕……”

“慢慢吃,别噎着,肠胃受不了。”

孟欢没放慢速度。这可是皇帝的菜啊!

皇帝的菜跟王爷的菜到底有区别,辜州的厨子还是不行,宫裏的御厨就是牛——呜呜呜呜……

孟欢吃完往榻上一躺,小腹撑的微鼓,蔺泊舟蹙眉认真地叮咛:“刚吃完饭不能就这么躺着,对肠胃不好,起来活动活动。”

但孟欢开始发饭晕了,头晕目眩,浑身无力,杏眼随着犯困越来越耷拉:“我想睡午觉。”

声音黏乎乎的,发软。蔺泊舟咬牙,念一声“欢欢”后想拉他起来,旁边走出一道身影,是陈安来启奏,“王爷,国库的账目算清了,特请王爷过目。”

蔺泊舟冷淡地看他。

陈安:“……”

游锦忙说:“王爷忙吧,奴才伺候主子活动。”

蔺泊舟目光再看孟欢,似乎无可奈何,这才动身,身影消失在殿外。

蔺泊舟一走,孟欢闭上眼,结结实实地睡午觉,谁说话都不好使。

宫裏的美食过于丰盛,孟欢嘴又馋,每天呜呜呜地到处炫,炫完还不爱动,一连好几天都这样,登基大典结束的当晚,孟欢高兴多喝了半杯酒,当晚就躺在一身玄色冕服的蔺泊舟怀裏,脸红:“夫君,我眼睛好花啊。”

“欢欢喝醉了。”“没醉, 你给我数星星吧, 你聪明,天上肯定能数清楚,像我数学一直不好,我就数不清。”

“…………”

蔺泊舟眉头微锁,似乎有些无奈,还是让人安置凉椅,他一身冕服抱孟欢在怀裏,一一三四地给他数星星。

他以为哄着哄着孟欢能不闹,好好睡觉了,没想到孟欢脑袋搭在他怀裏,探着半张发红的脸,慢慢脸色变白,嘶了声:“夫君……”

蔺泊舟:“嗯?”

孟欢:“我肚子疼。”

蔺泊舟目光微动:“什么?”

孟欢摇了摇头:“应该是今晚吃多了,撑的肚子有点儿疼吧……”

他语气慢吞吞的,心说也许缓缓就好了,没怎么当回事,谁知道额头抵着蔺泊舟的肩,没一会儿脸色越来越白:“肚子好痛……”

这时候,他额头冒出冷汗,脸色发黄,蔺泊舟站起了身:“宣太医!”

殿内,四五个太医站着,此时对了对视线,声音在宫殿内虚弱地回荡。

“陛下,皇后这是饮食太多,久坐不动,腹中郁结所致,这段时间不能再吃荤腥油腻,更要忌讳饮酒,微臣开了一副药,请立刻煎服,一日三次,饭前服用……”

孟欢躺在床铺上腹部痛得要命,但浑身又没有什么力气,苍白着唇看向诸位太医,猛地又有些想干呕,撑着发烫的额头委屈地瘫成了一坨。

他特郁闷:“夫君……我以后再也不吃了。”

蔺泊舟坐他身旁,舀了一勺药汤,轻声哄他:“没关系,不提先前的事情,乖乖喝药,喝了就能好,喝了就不痛了。”

“……嗯。”

孟欢眼泪汪汪喝完药,喝完往蔺泊舟怀裏一躺,以为睡一觉起床就好。谁知因为腹部的阵痛时时处于半惊醒的状态,但慢慢孟欢就醒不来了,他浑身开始不可抑止地发热,体内一阵燥热一阵寒冷,体内血管裏的血液似乎都烧起来了,要沸腾似的,不断鼓起水泡。

高烧导致孟欢呼吸不畅,脑子裏晕晕乎乎的,眼皮让眼泪黏着睁不开,只能感觉到蔺泊舟冰凉的手时不时拭过额头擦拭温度,被他抱在怀裏,耳边响起他疲惫的询问。

“烧怎么还没退?”

“叫太医来回话。”

“重新开一副药?”

冰毛巾和热毛巾反复擦拭,殿外隐约浮现出白光,“主子高烧还没退。”

蔺泊舟眼下绀青,眉眼憔悴,游锦看着心疼:“陛下去休息吧,主子由奴才来照顾。”

“不休息了,到时辰了径自去前廷上朝。”

“王爷不睡了?”

“不睡了。”

发着高烧,孟欢迷迷糊糊听见他俩说话。

游锦片刻后嘆了声气,似乎鼓起某种勇气:“陛下,主子高烧迟迟不退,吃药也不管用,奴才先前听说过一些传言,奴才怀疑,主子这是中了邪祟。”

孟欢:“?”

邪祟?什么邪祟?

孟欢猜到自己应该是肠胃炎,他肠胃一直不太好。

耳畔,没有蔺泊舟的动静。当然不会有,蔺泊舟怎么会信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孟欢心裏犯嘀咕时,感觉到微凉的手又靠了上来,额头被轻轻抚摸,力道温柔,手指冰冰凉凉的十分舒服。

蔺泊舟没有制止,游锦就大着胆子继续说:“陛下刚继位,主子也刚搬进坤宁宫。这坤宁宫怪事最多,先前宣和帝的皇后被责骂后吊死在这裏,咱们主子一进来就生了病。奴才觉得,定是先皇后冤魂不散,缠上了我们主子。”

孟欢心说不是,但他太累了,实在没有力气。

耳畔,蔺泊舟依然没说话。

“奴才害怕这是主子的一场劫难,先前主子刚进王府,撞柱寻死在鬼门关走了一趟后,性子一下子变了,和原来截然不同。”

游锦声音压低:“王爷,奴才看志怪小说时常看到换魂这一种事,奴才觉得刚进王府时主子就换了魂。先前的孟公子鬼魂在撞柱时被阎王爷收走了,咱们现在的主子才能用上他的身子。可上一回主子魂灵强韧,这一回主子高烧不退,魂灵却虚弱得紧,万一让坤宁宫的鬼换了魂,咱们主子反倒被挤出去,无家可归了怎么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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