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自己坚持不住了。
孟欢抓着祝东的胳膊,说了俩字:“写信。”
祝东汪汪大哭:“兄弟你撑住啊兄弟!兄弟!”
“……”
场面诡异,孟欢勉强看他一眼,“我只是累了……”
说完,就觉得任务完成了似的,在巨大的疲惫感中,阖拢了眼皮。
浑身雨水的黏湿,睡得也不安稳,耳中时不时听到祝东催促农夫:“爷爷,可以赶快些不?他要坚持不住了。”
到了府衙外:“来人!叫大夫!”
孟欢被人抬了进去,被掐着人中,往嘴里灌腥苦的药汁。浓烈的苦味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脑门狠狠跳了一下。
“…………”
勉强回拢意识,将身上的湿皮换成了干燥的衣裳,重新躺回了床铺。
——终于睡觉了。
也许是淋了太久的雨,在山里灌着狂风跑了太久,还在石头摔了头脑,孟欢浑身开始发热,不可抑止地发起高烧,手臂到指尖被磨破的皮肤像火烧一样灼热。
孟欢做了很多梦。
梦到蔺泊舟来了。
梦到打胜仗了。
梦到那些尸风血雨,满地的死马和将士遗体,染满鲜血的城楼,变成了树梢头明亮的花灯,月色底下,蔺泊舟绯红的蟒袍被夜风吹起,唇角微勾,等着他一起看远处的烟火。
他启唇,眸底温柔:“辛苦了。”
……
孟欢手指动了一下,在一阵刺痛和唇瓣的干燥中,意识到有些口渴。
竟然已经昏睡了三天。
“头好痛……”孟欢嘀咕着,艰难地爬起来,“怎么能睡这么久?这还是人睡的吗?”
这三天,他几乎没吃饭,偶尔被叫醒喝药,饭菜放到一旁没有胃口吃,等有心情了再扒两口,饭菜基本都是凉的,吃两口再回床上睡。
他站起身时,腿弯打晃,屋子里外都没人,感觉像是傍晚了,这座府衙安静得可怕,昏黄的光线透过窗柩落到屋子里。
一觉睡醒发现是傍晚,心情似乎会有些灰暗和失落,孟欢端着茶杯,走神地看了会儿窗户。
他精神好多了,只是行动还有些迟缓,肚里升起一股饥肠辘辘感,一般来说一个人只要还知道饿,还想吃饭,那身体就没什么大问题。
孟欢找到了放在桌上的冷饭,找了开水倒进去,就地刨了几口。
米饭啊。
白喷喷的米饭。
又香又甜。
孟欢觉得自己要饿疯了,肚子里一股邪火,回到了以前深夜十二点刷美食视频时暴食欲膨胀。
他努力刨着饭时,门外传来了走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