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帝挽他的手臂,笑着:“皇兄来了,朕还留着其他人干什么?所以打发他走了。皇兄快坐!”
他说这句话,显然有些心虚,挽完他的胳膊,又去挽孟欢的胳膊:“皇嫂,腿伤好些了么?”
语气有些小少年的老成持重。
孟欢礼貌:“好多了,谢谢。”
“那就好,那就好,”宣和帝庄严地一点头,“皇嫂不幸被绑,吃了苦头,朕让府库送些药材和丝绸给你,当好好照顾身体,不要推辞才是。”
他心虚劲儿过去后,皇帝的威势也拿了出来。
孟欢眨眼,再点头:“谢谢陛下。”
蔺泊舟在一旁坐着,目光落在亭子中的棋局,显然,他并没有被宣和帝那两句话糊弄过去,神色虽平静,可蕴含的无声指责却异常强烈。
宣和帝怎么会不懂,隻好在他面前更好地表现,装出热心于政事的模样:“皇兄,辽东建州兵乱的事,那封信朕看了,听说已经打入了长城线,十万火急,皇兄认为应该怎么解决?”
蔺泊舟说:“让毛诚昌迎战。”
“毛诚昌,朕觉得他不行,”宣和帝严肃地皱眉,“这边关战争一打,不知道又需要多少军费,消耗多少民力,如果能尽快止住战争就好了。”
蔺泊舟脸色好看了一点儿:“陛下圣明。”
他俩一问一答,君臣关系明显。
议论的政事也非常严肃。
孟欢竖起耳朵听,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蔺泊舟对外人和对自己完全是两张脸、两幅面孔,对自己又会撩又会哄,是一个宠的要死的完美夫君,但对外人戒备心重,端庄优雅但也冷漠疏远,戴着厚重的面具,判若两人,孟欢虽然会感到陌生,但不会去坏他的事。
宣和帝小心翼翼地看蔺泊舟的脸色,尝试着提出了一个建议:“听说建州朱里真族首领的儿子在狱中?”
蔺泊舟:“回陛下的话,在。”
宣和帝思索着说:“那不然把他还给朱里真族作为停战的交换?这样就不会打仗了,百姓的命也保住了,两全其美。”
蔺泊舟垂着的眼睫阖拢,再睁开,手指微微攥紧。
空气中安静了一会儿。
宣和帝猛地拍了拍脑袋,惊醒:“哦,不对,那个家伙可是绑了皇兄的妻子,如此国仇家恨,怎么能完好地放他回去?”
蔺泊舟只是问:“这是谁给陛下提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