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对方态度缓和,牛怜缓缓开口:“……嗯,我想着这么多年,你应该会想念这一口你小时候最喜欢的味道,毕竟当初你就想要学做一直没成功,小沈还挺有天分。”
不愿吐槽沈扶风有做菜天赋这件事,苗伊的头慢慢垂了下去:“……我当初只是想要妈妈做给我吃,才故意不学罢了。”
又转过眼睛,看向窗外:“如果是为了拿这个来提醒我记得小时候的事,提醒我不要多事,我本来就没有准备向你们復仇。”
“芙瑞塔是你的女儿,对吗?你可能误会了,是她主动找上门来挑的事,不是我。说句实话,我根本不记得这个人曾经出现过在你旁边。”
“所以,如果只是来警告我不要对芙瑞塔出手的话,未免也太看低了我。但是如果再像这次一样,或者比这次更严重,伤害到了小扶风,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餐桌暖黄的灯光下,牛怜在桌对面的表情忽明忽暗,读不出更多情绪。
最不想提起的事情
“芙瑞塔……”
牛怜的声音平稳如故,听不出悲喜。
“你应该见过她,不过估计是忘了,她那时候和现在变化很大。”
“你还很小的时候,国外妖兽有一次规模颇大的战争,我受雇过去参与了辅助其中一方的工作。”牛怜的声音缓慢清晰,似乎是在回想着故去的时光。
“在步入文明社会以后,很久没有遇到这么残暴的纯粹流血战争,数以万计妖兽尸横遍野的场面,连我也是第一次见。”
“我就是在那里遇到的芙瑞塔。至今都记得那个画面,她很矮很小,头髮似乎被粗暴地剪掉了,满头东一块西一块的血斑,身上被绑满了人类用的□□炸药,就那么直挺挺地站在刚被屠杀过的一小片营地里。”
“她看着我,很认真地问我,有办法烧一下她吗?”
牛怜闭上了眼睛,似乎回想这个画面是件很令人疲惫的事情。
“她给我展示了手里紧紧握着的引信,被血打湿了,打不着火。她说自己没什么异能,妈妈给了她唯一的任务,让她来送死。”
“她就那么站在那,歪着头问我:‘妈妈隻交给我这么一件事,我都没死成,该怎么办?’然后直愣愣地看着我,笑着说让我发发善心杀了她。我看着她浑身上下明显不是由战争造成的淤青和大大小小的伤疤,没下得去手。”
牛怜转头看向了无甚月光的窗外,夜色像关了灯的电影院幕布一样漆黑,密布的乌云酝酿着一场欲来的暴雨。
“你知道,她们犬妖也非常擅长愈合,一般的小伤口怎么可能存续那么久。我把她带了回来,也曾经想要送去你之前住的那个地方,但是因为性情……实在太怪异,又被我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