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伤口愈合了,是不是该洗个澡会比较好……”
沈扶风看着面前吃饱喝足四仰八叉躺着打嗝的小猫,沾满污泥的尾巴打着结在旁边轻轻摇晃着,脑袋上草叶混着泥土和昨晚沾上的冰棍汁水黏成一团,腹背还有干涸的血迹粘在毛发上杂乱不堪。
听到洗澡二字,原本已经吃饱犯困了的小猫耳朵动了动,但是困倦的思维还没能更多活跃一下,下一秒就被沈扶风拦腰抱起走向了浴室。
眼看着沈扶风不知从哪翻来了一个小小脸盆将自己放了进去,苗伊对着正在拿着莲蓬头试水温的那人惊恐地发出“嗷呜”一声。
“没想到你还挺期待洗澡,虽然我没洗过小猫,但是应该跟自己洗澡差不多吧!”沈扶风不知从何而来的自信满满。
期待个鬼啊,苗伊双手抓住脸盆边缘试图逃跑,却被一把抓回。
徒留一声有气无力的“喵呜——”在浴室绕梁不绝。
小小苗和小小沈
活了一百五十年,从未如此生无可恋。
想她也曾上青天揽小鸟窝,下四海捞小龙虾,拳打邻居妈宝男妖,脚踢学校霸凌小弟。
何曾受过如此屈辱?
苗伊任由沈扶风搓洗着自己肚子上沾着血的毛发,揉着自己黏着冰棍水的脑壳,分开自己的每一个爪尖清理指缝里的泥污,甚至分外仔细地擦洗着自己的尾巴根部,默默咬紧牙关下定决心,等自己好了一定要一雪前耻把这个弱小人类捶成扁烧饼。
对即将变成扁烧饼的这位来说,这倒是一次艰难又新奇的挑战。
那又小又软的猫咪柔若无骨,还没自己的胳膊长,在温热的水中不断从自己手中挣脱,溜光水滑的毛发沈扶风抓也抓不住,捏又捏不得,隻得拿着浴球和刷子胡乱一顿揉搓。
苗伊一边抓准机会想要逃跑,一边在心里乱骂扁烧饼的手法粗鲁无礼。只可惜逃又浑身无力,忍又完全不想忍,她想问天问大地,问问妖兽学校到底都在教什么,为什么没人告诉她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全身而退。
洗了会儿逐渐开始掌握要领,沈扶风小心翼翼地避开小猫受伤的部位,仔仔细细地用手试图分开每一缕黏在一起的毛发,看到她身上旧的伤疤会轻轻地摸一下。
既然逃不脱,苗伊隻得在小小的脸盆里慢慢停止了挣扎,感受着热水轻拂着自己的四肢脸颊,又刚吃饱饭,连日来的疲惫和困倦一齐涌了上来,迷迷糊糊中抬眼对上沈扶风带着心疼和认真的眼神。
那人类女孩自己衝进雪里被冻得通红的鼻尖,随着她洗澡的动作上下微微移动着,苗伊出神地望着,好像一下下撞进了某些柔软的地方。
只是洗个澡……似乎也不坏。
还是高兴地太早了。
苗伊对着比自己头还大的吹风机口四处转圈找机会后退,它的风怎么那么烫、发出的声音怎么这么大、把自己的毛发怎么吹得这么毛躁!怎么变成人形的时候没觉得这玩意有这么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