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撑着一棵树大喘气,而这时,她的手机铃声响了。
是刘华蓉打来的。
她缓了半天才接听了电话,尽量压着自己的情绪:“妈,怎么了?”
刘华蓉明显是刚哭过,声音嘶哑得厉害:“小漫,医院那边刚来电话了,在催着我交医疗费了,并且还告知了后续的治疗费用,说就算请到了周砚池医生,前前后后的开销也不小,恐怕得上千万了。”
“你哥哥那边也出了状况,不知道被谁举报了,公司面临着赔偿的问题,要是赔偿不出来,他们就要起诉你哥哥,可是小漫,卖掉房产的钱,要么只能给你爸爸做手术,要么只能给赔偿……”
说到这里,刘华蓉又一次哽咽了。
时漫僵在原地,只感觉天要塌下来了。
几秒钟后,刘华蓉继续说:“小漫,该借的人,我们都借过了,没有人可以帮我们了,这件事,还是你来拿个主意吧。”
丈夫和儿子之间,她已经做不出决定了。
可哥哥和父亲之间,时漫就能做得出决定吗?
心灰意冷,提出算账
救爸爸,一千万估摸着很难下来,而且还没有联系上周砚池。
钱有了,可没有医生做手术,一样是无稽之谈。
时家公司面临的赔偿,凑够八百万就能解决,兴许还能保下家业。
哥哥一旦被起诉的话,少说五年十年出不来,后辈也要留下污点。
真要二选其一的话,时漫只能先保哥哥了。
她做了这个决定,刘华蓉在电话那边哭,可她也明白,一切都没得选择了。
当夜,时漫去公司交了赔偿款,救出了被人团团围住的时淮生。
第二天,时漫又向医生说明了情况,办理了出院手续。
他们已经没有家可以回了,傅家又不能去,时漫可以寄人篱下,但是她不希望自己的家人受苦,所以暂时只能蜗居在城中村。
父亲被带回去后,看到住的地方脏乱差,一不小心红了眼睛。
时漫、刘华蓉、时淮生陪着他,都不敢多说一句话。
大家尽量压抑着情绪,尽量有说有笑,还跟从前在老宅一样。
时漫和刘华蓉在厨房忙碌出来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有肉有菜,时淮生则陪着爸爸。
一顿饭,吃得还算和睦。
父亲看得清状况,不问也不挑剔,只是几次偷偷落泪,泪水滚进了汤碗里。
饭后,时漫正在厨房洗碗,就听到刘华蓉的尖叫声:“时乾,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