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看阿衡笑,阿衡要多笑笑”,他柔声说道。
气氛莫名其妙又变得柔情蜜意的。
“你怎么会有这个?你不是说你是…”,她咬唇,壮着胆子伸手抓住了身后那杆硬硬热热的麈柄,问出了令她困惑已久的问题。
他沉沉闷闷地“嗯”了一声后,说:“我跟男人有一点不同”,说着,他牵着她的手向下摸。
“摸到了?”他气息有些乱,声音也不再清亮,“没了这个,男人就硬不起来,也不能诞育子嗣了”。
她摸到了,原本该鼓鼓囊囊的地方却只是干瘪的两层皮和几道疤痕,她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十五岁那年,我受了腐刑,被送进宫里”
“可你…”,她欲言又止。
“一开始也是不行的,受了刑之后,我就不行了,模样也跟宫里那些内侍越来越像,我都不敢照镜子,很是憎恶自己,那段日子十分痛苦,有时也想过一死了之”
那段日子十分痛苦,但他却说得云淡风轻,像是在述说别人的故事。
“直到有次,我去抄一个因罪受过腐刑的官员的家,在他家的密室里找到一本医书,上头有些稀奇古怪的方子”,他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偷偷地找人问过,说是能治受过腐刑的人的一些隐疾,不过…”,说到这里,他停下了。
“不过什么?”她扭过身子,注视着他的眼睛问。
他拿起她另只手放在唇边,“不过,有些药是有毒的”。
“有毒?”她神色紧张起来。
“嗯…有毒”,他的嘴唇在她的手背逐吻,“可我这样的人,生不如死,哪里还会在意它有毒没毒,我就照着方子吃,有些方子确实有毒,差点要了我的命,可终于给我找到几个中用的,算是有了些起色”。
他抬眼看她,嘴角带着浅浅的笑,问:“阿衡觉得还算顶用罢?”幽深的眸子里带着些不确定。
她目不转睛与他对视,心尖一阵阵抽着疼。
“那你现在喝的药是不伤身的?”
他淡笑摇头,“是药三分毒,倒不会马上就死,不过大夫说我可能活不过年了”。
“你胡说!”她一脸震惊,眼神里流露出痛苦。
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沉默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抬起手擦掉了她腮边的泪,“我还以为阿衡听了会很高兴”。
她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落了泪。
好看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她默默转身,重新背对着他,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按理说要劝他停药保命,可他说以前的日子生不如死。
“我给你喝的那些药,是不是也伤了你的身体?”
他合该打杀了自己,可他却没有,此时此刻,还抚摸着她的发顶,安慰她,“不怪阿衡”。
她再也忍不住,捂着脸自责地哭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那我时日无多了,阿衡肯留在我身边,陪着我么?”他抱住她,笑着问道。
哭声戛然而止,她扭脸问他,“方才的话你是骗我的罢?为了让我留下所以扯的谎罢?”
“阿衡觉得呢?”
“你快说是骗人的!”她掐了他的胳膊一下。
他突然笑了,笑得肩膀都抖了起来,笑完了,又亲昵地捏了捏她的脸颊,“鼻子都哭红了,阿衡真可爱”。
被戏耍一番,她恼羞成怒,扑了上去,挥拳打他,“这话也是能浑说的么!”
水花飞溅地到处都是。
他头后仰着,握住她的拳头,一把把她按在怀里,拍着她的后背,说:“我错了,我错了,为了阿衡,我也会活得久些”。
“你要生要死,与我何干”,她嘴里说着狠话,却极乖巧地伏在了他的胸膛上,如释重负。